唐安雖然傻傻的,卻有她自己的固執:失身、落胎……再讓她如何見人?
她想完完整整的嫁作人婦,卻在迎親的路上發生這樣不堪的事情:段家能容下她?唐門能容下她?她自己都容不下自己。
唐茂說:“綿愛會要她,安安不會那般委屈他——上一輩的故事被世人傳成笑話,難道——再讓同樣的錯發生在綿愛身上?他揹負了太多……安安說,不想再傷他。就讓所有人以爲她失蹤了,查不到任何線索……綿愛就會死心,等過幾年他會去娶別家清白的姑娘……做他的王妃。”
“那是他們段家自己的事!唐安這樣!她會死的!”
“沒了孩子,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
“唐宙,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這和唐安躺在這裡等死沒有關係!”
“等你也愛過,你就能理解安安此時此刻的心意——寧可毀了自己,也不讓活着的人受自己的牽累。”黑衣一動,唐茂擋在我面前,很像那個女人的容貌,他憂傷的看着我……
多少年了,看着殷紅雪的兒子在自己面前長大,茂兒還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和我面對面。
“唐宙,只有你我知道這件事。身爲敏堂的堂主,我知此事瞞不了你,也只有你……能幫安安瞞住所有人,只有你會願意幫我們……”
所以……唐茂把我帶來了這裡。
我冷笑,又是幫你辦事嗎?眼睜睜的看着唐安病死在這個地下?
“爲什麼找我?”我有很多的疑惑,“你想做堡主,你來求的也是我——如今,你又來找我。”在唐家堡,最疼愛他的長輩多有人在,即便茂兒這年輕的孩子是唐家這一輩中年紀最小的“長輩”。
“不知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我不去求唐寧,而來找你呢?”
好多年後,唐茂才有了一個答案,他說我太平靜,這樣的湖面他能看見水底的東西,不用潛水下去挖掘;還有……是我看着他的目光,和唐寧的……一模一樣,那樣的柔情,他願意找這樣的我們託付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唐寧,曾經愛過一個不能愛的女人。
而我,自己在自己的沉默裡,從不打開那扇門,是自己的眼睛……出賣了自己,讓茂兒看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