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日子可以這樣平平淡淡一直下去,可以就此在朱雀山下,池田桑竹阡陌間,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你不去招惹別人,自有人來招惹你。
這一天我正在給田間勞作的衆人倒水,突然一行數人,浩浩蕩蕩而至。來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韓夢靈。見到她時,我下意識的望她旁邊看了一圈。
“你就別看了,我夫君並未前來,我是想着咱們姐妹一場,我來看看你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說着拿絲絹扇了扇。
我尷尬的笑了笑回道:“你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韓夢靈輕輕一笑說道:“怎麼就讓一個孕婦在這裡站着回答你的問題呢?”
這時我才發覺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開始沒注意,真對不住了,那快到我屋裡坐下說話吧。”
“嗯”
我扶着韓夢靈一直走到不遠處我的小屋裡,進屋後我都忘了給她倒杯水喝。倒是由她提出。
“怎麼也不給客人倒杯水喝呢?”韓夢靈挑眉問道。
“看我這人,真對不住了,我這就開水去。”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多時,水開了,我提了一壺水走回自己的屋,倒進屋內的茶碗中,輕輕端給韓夢靈,然後說道:“剛開的水,小心燙。你懷孕,不能喝涼的。”
看到她已懷上莫承天的骨肉,我的心涼涼的。我苦笑一下,罷了。一切已經過去了。
我坐下問道:“你來有什麼事情麼?”
“怎麼沒事情就不能看看你麼,你好呆還給大漠免費提供糧食和藥材,我替夫君來慰問一下你,可以吧?”韓夢靈放下茶杯說道。
“當然可以”我低頭說道。
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時間竟然過了許久。忽地韓夢靈“誒呀”的叫了出來。
順着韓夢靈的裙角我看到了暗紅色的鮮血流出,我當下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到時韓夢靈比較鎮定,她雙手扶住肚子說道:“我怕是要流產,我隨行帶着大夫,你給我喚他過來。”
“好,好”我一面應着,一面慌張跑出去。
不多時我把一箇中年留着一縷鬍鬚的大夫請到我的屋中,此時韓夢靈已躺倒我的牀上,四周都是血,看的我觸目驚心。
經過大夫的一番號脈,那個中年大夫開口問向韓夢靈:“剛纔您有喝過什麼東西,或吃過什麼食物麼?”
韓夢靈臉色蒼白回道:“就喝過一晚開水而已,有什麼問題麼”
“就是桌上的這杯麼?”大夫看向後面的圓桌問道。
“是的”韓夢靈回道。
那個大夫走到桌前,問向韓夢靈:“那個是您剛纔用過的”
韓夢靈聲音虛弱的回道:“左邊的那個”
中年大夫端起來喝了一口剩下的水,品了品說道:“水中有益母草的成分”
當下我的心一驚,益母草,朱雀山周圍的藥田,種了很多這樣的藥草。這種中藥普通女人喝了都有益處,可是有活血的成分,可是才喝那麼一點不至於如此呀。雖然夢靈嫁給了莫承天,而且又懷上了莫承天的骨肉,可是我從沒有加害她的心呀。可是現實擺在眼前,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好你個花璇,我好心懷着身孕,冒着烈日,忍受着舟車停頓之苦來看你,你卻如此待我,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我定要我的夫君治你的罪。來人,把這個加害我的女人帶走。”
進來很多韓夢靈帶來的人慾要綁住我,我掙脫開說道:“我跟你走,清者自清。”
“好個清者自清,事實擺在眼前,我看你怎麼個清法?”韓夢靈張狂的說。
這時,袁衝、莫亦南和小蓮等人估計是聽到風聲也過來我這裡。袁衝見勢想要開打,被我用眼神制止住了。小蓮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韓夢靈輕蔑的說:“這裡還輪不到你開口。”
“你”小蓮氣結。
莫亦南看向韓夢靈說:“那我可有資格說話?”
韓夢靈輕輕一笑:“原來是莫護衛呀,花璇下藥欲使我墮胎,你說此事該當如何?”
“不可能”很多人都喊了出來。
“證據確鑿,花璇嫉恨我嫁給莫承天又什麼不可能。”
我看向韓夢靈問道:“能不能讓我和他們說句話?”然後自顧走到袁衝他們跟前,悄聲說道:“現場保護好,裝過水的每一樣器具都要驗,肯定能發現破綻,還有亦南你馬上飛鴿通知莫承天,我怕韓夢靈會在回大漠的路上加害我。這裡的一切暫時擺脫給你們了。”
我移到袁衝身邊,在他耳邊低語:“派人保護我。”
安排好一切,我安下心來,隨着韓夢靈踏上了迴歸大漠的路途。
韓夢靈的身體根本不適合這樣來回顛簸,我本來勸說她先在朱雀山下保保胎再走,奈何她根本不聽。也罷,身體是她的,孩子是她的,走吧。
路上韓夢靈也沒有虧待我,安排了一頂轎子給我坐,起先也沒什麼不妥。來到漢漠邊境無人地帶的時候,突然從這裡的望鄉山上殺出一批黑衣人。看來她真的準備對我下殺手了,我就奇怪,我有什麼威脅到她了麼?自我甦醒過來,莫承天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她難道還有什麼可嫉恨我的地方麼?
韓夢靈帶來的侍衛等人開始和黑衣人展開拼殺,我也從轎子裡出來,和其中一個黑衣人動起武來。就讓我配合她演出戲吧。
漸漸的韓夢靈身邊的侍衛開始不敵黑衣人,其實大部分黑衣人現在都在圍困着我,而我也有些體力不支。就在我想發出信號,讓附近保護我的袁衝等人現身的時候,大漠方向傳來馬蹄的聲音,塵土飛揚,蹄聲急促。我們這裡兩方交手的人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西北大漠方向。
“驢~”一匹戰馬前蹄揚起,停在韓夢靈身前不到一米,我望向白色戰馬之上,那是許久未見的莫承天,白衣冉冉,黑髮隨風飄舞,狹長的眸子回望了我一眼,有着說不清的東西在眼眸中流轉。
正當我看的出神,一匹馬停在我左邊,從馬上而下的正是我派出的莫亦南,他的臉上有着隔夜的鬍渣,碎碎的爬滿下頜,面容倦怠。我扭頭對他點了點頭,接着說道:“辛苦你了,若再晚一步不知有何差錯。”
“小璇,虧的你有先覺讓我提早通知族長,否則不知後果如何。你有沒有受傷。”
“我”這時我才發覺左臂上正汨汨的流着鮮紅色的血,“哎呀”一聲我才覺疼了起來。
聽到我因爲疼叫出的聲音,莫承天突然策馬而過。他翻身下馬,伸手欲拉我的手,見我往後退,隨苦笑一下停住動作。他從身上扯下一塊兒布準備給我簡單包紮一下。不遠處傳來呼聲,:"莫夫人,你怎麼樣?族長快來啊,夫人她暈倒了。”
莫承天‘誒~’了一聲把布塊兒遞給莫亦南,轉身上馬又向韓夢靈的方向跑去。
莫亦南簡單的給我包了一下傷口,那邊韓夢靈似乎也轉醒。在莫承天的帶領下,我們浩浩蕩蕩向大漠駛去。
回到久違的大漠,依然是黃沙遍佈,百里無一顆樹木。我在我和小蓮以前居住過的氈房安頓了下來,雖然許久未住過人,但是卻非常乾淨整潔。想必是有人來打掃過。
回來以後韓夢靈並未找過我麻煩,而我謀害她孩子的事情也暫無人提及。
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三天,這一天樂樂突然來了,看到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的我他很開心,
他是莫承天派來讓我去議事的地方去一趟。
我對樂樂笑了一笑問道:“娜塔嫚近來可好?”
聽到我提起他的妻子,樂樂十分高興的回道:“她懷孕了,再有三個月就生了。”
“是麼”我爲他們開心,接着問道:“關於夢靈在我那裡出現流產跡象的事情,不知調查清楚沒有?”
“少爺對此事很是關心,連諸葛先生都派上了。”樂樂毫不避諱的答覆。
不知結果如何,我心想,不過依諸葛先生的話應該能明察秋毫。
來到議事廳,莫承天、諸葛明月、韓夢靈等人都已坐定。韓夢靈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善,我對衆人笑了一下,坐在最末尾。
莫承天對諸葛明月示意了一下,諸葛輕咳了一聲開始講話:“經過我從朱雀山那面的取證加上這些天的調查,結果是這樣的,那天盛水的壺裡是沒有益母草的成分的,而桌上擺放的茶碗卻或多或少有益母草粉末”說道這裡諸葛看向了韓夢靈,我見韓夢靈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而衆人聽到此話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