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在這落後的古代,就是在現代,那也是妖怪,是一個人妖。不過拍電影,電視還省了化妝的過程了。自己穿來的時候這種片子還很盛行呢。
在這裡只能是這樣包裹着生活,遠離人類,遠離人羣。做一隻離羣的孤雁,終生孤老。
眼前的人都是親近的人,是家人,所以能包容,也不得不接受,忍受,因爲不能放棄。人世間,也唯有血緣才做得到。
人體的脈象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只是有些肝火於滯,這樣的病在身上,有些鬱結太正常了。不瘋不魔已經夠好的了。
於是眉頭擰得更緊,成了一個小疙瘩,難的就在於這兒。身體體表已經有了表徵,可就是看不出來原因。
雨薇的小動作牽動着屋子裡每個人的心,張老鬼輕輕走到妹妹的身邊,攬住她的雙肩,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這個妹妹已經是一個被抽乾了水分的乾屍,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下。
伍昀如拉着張芍華的另一隻手,希望給她一點力量,可是在無情的如山似嶽的事實面前,人類卑微的情感若有似無。
雨薇伸手在鱗片上面順茬撫過,硬而堅,跟真的魚鱗一樣。人體的汗毛因何變異成這種模樣。現代科學也有無法解釋的事情。
“莫伯母,每天在莫師兄泡浴的水裡面加入這個藥。每次一顆藥丸。在鱗片脫落的皮膚上面抹上這瓶藥膏。初期每天要在水裡泡浴八個時辰,晚上也在水裡睡吧。注意看護好,不溺水就可以。”雨薇拿出兩個藥瓶交給張芍華。
一句話,天堂花開,把衆人沉入地獄的心又送回天堂。衆人都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是可以治好的意思麼。
“哥哥,我是在做夢麼,丫頭是說能治?”張芍華哽咽着問。
“妹妹,是能治。不是做夢。我們都聽到了。想哭就哭出來吧。這些年委屈你了。”張老鬼輕拍着妹妹的肩頭,
走到門邊的雨薇又站住,回頭看着莫雲飛說;“莫師兄,這些鱗片掉落之後都送給我。你可捨得。”
“小師妹。爲兄一個都不留。全部奉送。你若能現在就拿走更好。”
這些個坑死人的東西。避之不及,誰還願意留着。
“呵呵呵,莫師兄。這些鱗片長在你的身上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掉下來之後就是寶貝了,你要好好的都收集起來。我有用,說好了,可不要後悔不給嘍。”
“哈哈哈,小師妹,就算是掉下來全都變成金子,銀子。我也不要了。我還怕他再沾回來呢。”
大家都隨着莫雲飛的笑聲笑了。這孩子有多少年沒這樣開懷的笑過了。張芍華手裡拿着藥哭出來。
“娘,這些年苦了您了,是當兒的不效。”莫雲飛跪在母親的身前,抱着母親的雙腿嚎啕大哭。
“兒啊,娘知道,你比爲娘還苦,終於苦到頭了。娘這是高興的。娘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治好。死也瞑目了。嗚嗚嗚。”
沒有人上去勸阻,也沒有人阻攔。只是貼心地送上毛巾。就讓這苦命的母子宣泄一下吧。這壓抑多年的痛苦需要一個發泄的突破口。
火山到噴發的時候就要噴發,一味的堵壓只會更加的肆孽,後患無窮。
“師妹,等等,這個是我娘在路上買的小玩意,送給你的,娘說女孩子都喜歡這些。”
江鈺霖跟在雨薇的後面出來,手裡拿着一個藤編的盒子。裡面裝着滿滿的,小巧新奇,顏色鮮豔的小玩意兒。
“江師兄,我們也是女孩子,也喜歡這些東西。”
韻惠這幾天已經和雨薇混熟了,經常在一起開些玩笑。看到師兄送禮物還打着孃的旗號很搞笑。站在趙夫人和芸玫的身後大聲說;
“韻惠,韻祺,快來選,下手晚了沒有了,我可不管,我要這個藤編的小狗。這個樹根的花籃給柔嘉,這一對兒小人兒給琪月。”
“哇,給我們留一些,不要都拿走。”兩個人飛奔過來。
“看我講義氣吧,只拿了幾個,餘下的你們挑吧,我要走嘍。
哎,吳世子,您這是要回去。您的病沒事,該幹嘛就幹嘛。”
雨薇看見帶着小斯走出來的平安侯世子,像一個大姐姐一樣的安慰人家。
“嘿嘿嘿,可不是麼,堂堂的男子漢,竟然像個女孩子似的。你爹可是到處炫耀你的文治武功,把你誇得天下少有,地上難尋的。”
“呵呵呵,這根本就是一個嬌嬌弱弱的貴公子麼,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嬌氣。哎呀,我刀口疼。跟鐵骨錚錚的男兒不搭邊兒。”
心情大好的三個人找到了消遣的事兒。
“哈哈哈,小子,大冬天的,你拿把扇子幹嘛,這種玩票的方法早就過時了。我老人家年輕的時候都不屑於拿這個。”
看見雨薇回來正高興的世子,沒想到被三個老傢伙又一頓的奚落,這真是出門不吉,流年不祥。馬上要過年了,一點好事也沒有。
剛剛撿了一條命回來,卻總是甩不掉這三個災星。有點奇怪啊,這三個災星好像面色更紅暈,精氣神更足了,那聲音如有實質,都可以打鼓了。那個剛剛接好腿的老傢伙一點也不遜於他的師兄。
是什麼原因呢,自己的身體也在發生着變化。對了,是這裡的水和食物都有問題。
娘說那個趙夫人是李振祖的原配,按照娘說的年齡,趙夫人真是逆天了,跟她的女兒的年齡一樣了。回去要娘和爹爹想辦法來這裡蹭兩天。
跟在世子爺身後的小斯很納悶,受了調侃的世子爺竟然沒有反應。就這樣灰土土的出來了,好像臉上還有若隱若現的笑意。
是這次得病燒壞了腦子吧。不可能啊,病是在肚子裡,離着腦袋大老遠呢。
什麼情況,這個問題有點難度,小斯撓着自己的頭想不明白了。後來的事就更想不明白了。
侯爺和夫人三天兩頭的裝病往這裡跑。也不在意人家的態度好壞,沒有房間,好,用公共的浴室好吧。不能住,好,晚上我們回家。不能多帶人,好,我們自己進去,還美其名曰的不給人家添麻煩。
什麼東西能讓尊貴的侯爺和夫人拋卻身份,紆尊降貴地同很多人擠在一起用一個浴室。家裡的豪華浴室在那兒閒着呢。小斯是累死也想不明白了。
“公主,這個院子現在看真的太小了,我們把家屬都攆到南坪客棧,只留病患在這裡也有點難安排了。這個報紙的功能真是太強大了,才幾天的功夫就這麼多的人都知道了。”
劉純芳在雨薇身後說。雨薇倒是對報紙的功能和前景很有信心,在沒有現代電視電腦的時候,報紙和期刊一直是傳媒業的龍頭老大。獨裁了好多年呢。
“呵呵呵,凌駿終於知道報紙的威力了。每天忙的不可開交,幸虧那三個人還沒有正式進駐軍隊,幫了他很大的忙。希望他的班子很快的能運營正常。報紙要兩天出一期也夠他們忙的了。”
“要說這忙碌的日子真是好,每天晚上一上牀就睡着了。一睜眼,天就亮了。逸詠和維烈忙的都腳不沾地了,每天來請個安就看不到人影了。
好多人都要求劇院和商場,大年也要營業呢。他們得多多的準備年貨了。那些木耳和銀耳,桔梗都賣瘋了。好些外阜城的人買這個做送親戚朋友的特產禮。酒樓裡面已經有好多這樣的菜式了。”
劉純芳很知足現在的生活,兒子的瘤一天天的減小。每天跟着山子,林子在一起練武,習字。那些都是好孩子,知道勤學苦練。一個賽着一個比着學習,勁頭足着呢。教書的秀才都嚷着撿到寶了。這些孩子們的前途不可限量。
以前的那些不幸都沖淡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好像是前世的事了。
事實就是這樣,你越是活得好,不幸的感覺就越輕。你越是在不幸中走不出來。不幸就越纏着你不離去,不幸這個瘟神,有點欺軟怕硬。你橫起來它就怕了。
“歐,還有這事,那這年可要熱鬧了。得想個好主意招攬更多的人來湊熱鬧。越熱鬧越招人來。越招人來越是賣得多。讓這些人都發些小財。”
雨薇有點興奮了,這個破地方沒有什麼可玩的,正愁這個年怎麼過呢。什麼好玩的東西可以搬過來呢。雙手託着腮在那裡發呆神遊。
劉純芳看着雨薇無語了,小小年紀胃口也太大了。還嫌不熱鬧。這條街原來多清冷,自己選中這兒的破廟就是因爲這一片兒人少。
現在一天到晚的人流不斷。還發小財,所有的商場鋪戶都發了大財。那些東家和掌櫃的真是數銀子數到手抽筋了,只要有貨就不愁賣。
附近的居民有那腦子快的,把自家的院子出租給馬車停用。收取看車費。竟然有人在劇院附近租了屋子,專門教新曲新調,現學現賣。還真是有很多人來學,這一片的屋子出租費都在上漲。
小孩子去賣報紙,大人去印刷廠做功。都能過個好不錯的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