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落山,錢掌櫃就在後院的大屋裡準備好法壇香案。他辦事心細,雖然燕龍淵沒吩咐,但他還是額外準備好一件錦繡道袍,辦完一切又自覺的關門出去。
薩琳娜站在一旁警惕的留意着外面的動靜,一邊不時好奇的看着燕龍淵專心致志的掐着法訣嘴裡唸唸有詞。千里招魂是茅山秘術的一種,他只見曾在小青的鬼體裡下了符印,只要設下法壇不管她離多遠都會被召喚過來,但是這種法術難度不小,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如果不是他在武當山得到奇遇法力大增現在根本施展不出。
“魂來!”隨着燕龍淵大喝一聲,門窗緊閉的屋裡瞬間陰風大作,霧氣中一個紫衣女子的身影顯露出來。
小青看見一旁的薩琳娜先是一愣,然後纔對着燕龍淵微微一福,“見過主人,小青無能沒有替主人拿回易筋經。少林寺大雄寶殿和菩提苑內的佛像上帶有金光,我靠近不得。金剛不壞神功就放在藏經閣,那裡地處偏僻遠離寺院,我已經按照吩咐放在妥善處保管了。”
偷取易筋經和金剛不壞神功,這還是上少林換大還丹時他給小青下的命令。但是爲了避嫌他囑咐小青暫時留在少林,等他離開一個月後再把經書偷出來放到豐登城外的偏僻處。少林七十二絕技除了易筋經他最看重的就是金剛不壞神功,倚天世界裡少林神僧空見曾以此連接謝遜十三記七傷拳,其防禦能力可見一斑。要知道那時謝遜已經是明教的法王,而七傷拳也是崆峒派的鎮派絕學,而同等情況下大宗師張三丰卻被金剛宗的和尚用般若金剛掌打的重傷吐血。
但是現在這兩門武功對於他的吸引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而薩琳娜的經絡走勢和常人不同,根本練不了內功,所以拿不到也沒什麼可惜的。反倒是小青害怕佛像上的金光,這個消息更讓燕龍淵感到憂慮。
“好了,這件事不提了。從少林出來你有沒有回到古玉當中,阿碧現在情況如何?”,給古玉開光就是燕龍淵上少林的幌子,其實那塊古玉是被他自己祭煉過的。
鬼物不但害怕陽光,而且集貧賤悲哀衰敗災禍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十八黑於一體,長期和鬼物在一起是會損凡人福廕的,倩女幽魂和九叔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但他還是費力找到一塊稀有的千年寒玉,可以容納鬼物白天棲身而不損傷佩戴者,當初分開的時候燕龍淵把它給了阿碧。
“主人放心,她現在在段譽身邊待得別提多舒服了。。。。。啊!”小青話還沒說完,額頭上突然浮現出一個玄奧的符文,一股撕心裂肺的頭痛讓她在地上慘叫的直打滾。
燕龍淵厲聲喝道,“你說她時,要是再敢陰陽怪氣的,我就直接燒死你!”,嚇得小青練練磕頭認錯,他才鬆開法訣。
小青跪在地上,抱着腦袋連聲說道:“主人饒命,夫人她沒事。我從少林寺離開以後按照古玉的感應,是在一個偏僻的湖邊小村找到她的,但是她在那裡呆了幾個月以後,阿碧,,,,不不,是夫人她自己上門去找段譽的,現在她就在大理皇宮裡,這我真的不敢撒謊啊!”
“行了,你先回古玉里去吧。”燕龍淵陰沉着臉說道,小青聽了立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化爲一道陰風飛出去。
她剛一離開,薩琳娜趕緊走到燕龍淵身邊,低聲道“別想太多,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我陪你到大理見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
“你以爲我是在爲阿碧的事情生氣嗎?”燕龍淵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她很聰明,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連條狗都養不熟,我教你的劍法練得怎麼樣了,今晚可能會有客人來訪,正好練練手。”
“什麼意思?”薩琳娜知道她好像想錯了,但燕龍淵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明白。
“你不瞭解,阿碧她是個很聰明的人,在我們剛來豐登的時候府裡的下人沒一個服氣的,她只用幾個月的時間就把管家的大權把到手裡,和她比小青就笨的跟個豬一樣。而段譽心善迂腐,當初和阿碧也是好朋友。如果說她的形跡已經暴露,那與其落到那羣不擇手段的江湖人手裡,不如主動找到段譽,雖然免不了被軟禁但起碼她和孩子都會沒事。”
說着燕龍淵指了指外面,又說道:“你不是也想到了,我失蹤了那麼久,難保有些人不會動小心思。”
薩琳娜立刻明白過來,“你是說錢掌櫃背叛了你,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
“他不過是小角色,我想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燕龍淵把玄天劍遞給薩琳娜,”再說,今晚的月色多好啊,正適合殺人放火。”
薩琳娜接過寶劍耍了個劍花,“我都兩百年沒用過劍了,我們的子彈不是帶的很多嗎?你爲什麼一直想讓我再用這麼原始的武器?”
一聽薩琳娜的話,燕龍淵原本緩和的臉色又添了些許憂慮,“你剛纔也聽到了,小青害怕佛像上的金光。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神佛的話,單靠一個雕像是不會讓鬼物害怕的。你我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異類,獅子可能不會注意草叢裡的螞蟻,哪怕它是螞蟻裡的皇帝也不例外,但如果這個螞蟻金光閃閃十分另類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說我們螞蟻?”薩琳娜有些不高興,但也擔心的問道:“那我們以後也要像之前一樣,一直活在黑暗裡嗎?”
燕龍淵安慰她道:“那倒不至於,但是你的手槍和我的法術都不能再用了,如果被殺的人鬼魂下到地府說自己看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萬一引起閻王的興趣,那我們就真的待不下去了。之前我曾冒過一次險,用槍殺人,以後也不會再用了。”
薩琳娜又奇怪的問到:“可是你不是說你要復興大燕嗎?不會引起注意嗎?”
“沒辦法,那是我接下的因果,必須做到。至於是否會引起注意,”燕龍淵突然想起一句話,“你有沒有聽說過,愷撒的歸愷撒,上帝的歸上帝。我想神是不會在意凡間的君王是哪個,只是我們不能動用超出這個世界的力量,很多事情會變得更麻煩。如果我想錯了,那到時就只能趕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那我們爲什麼現在不走,去找一個沒有神的世界”薩琳娜有些小心的看着燕龍淵,問道:“是因爲阿碧嗎?”
“不全是因爲她,”燕龍淵聽出薩琳娜話裡的酸味,看來不管是多高冷的女神也都免不了爭寵吃醋。他笑着摸摸她的臉頰,解釋到:“你來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排斥壓力,到其他世界也會一樣。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們到哪都是螞蟻。而且我也確實是要和她有一個結果,我想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屬於我。”
“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她到底是喜歡真正的你還是喜歡那個慕容復?”
“我和慕容復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我們同牀共枕一年多,她和慕容復也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很多習慣不是失憶就能解釋的,比如慕容復時常會飲酒而且還會讓阿碧幫他釀酒,但我不同,我幾乎滴酒不沾。”說着燕龍淵的臉色愈加難看,“最關鍵的是,我殺死慕容復的時候,阿碧說她一直在外面的酒窖裡,那天很多下人都在莊子裡看見過鬼影,當時我就有了疑心,我不知道她是否也看見了慕容復。出了莊子以後,她一直勸我喝酒,後來那酒被一個倒黴蛋喝了,他被毒死了。”
“你是說她知道你不是慕容復,想殺你爲慕容復報仇?”薩琳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希望我是錯怪她了,府裡龍蛇混雜說不定下毒的不是她呢,我本想讓小青跟在她身邊探聽消息,但是小青性子陰鷙歹毒,她嘴裡肯定不會說阿碧的好話,所以我乾脆不聽了。”燕龍淵慢慢低下頭,沉吟道:“今天我們先做個試驗,如果你通過血液讀取記憶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也有用的話,那事情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