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好像整個身體都不是他自己的了,彷彿整個人都置身在岩漿之中,滾滾的熱浪讓他幾乎要暈死過去,但是意識卻還清晰地感覺到那股燥熱感。烈火入骨,每一秒鐘都成爲煎熬,渾身的血液如同被煮沸了一般。
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躺在熊熊烈火當中,焦灼的疼痛感卻漸漸減輕,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無法動彈半步。
“這是怎麼回事?”鬱良爭暗暗回想着之前的事情,看着那搖曳着的火光,突然想起白雨因爲他而承受着幽靈之火灼燒的痛苦。“白雨……!他應該沒事吧?”他不禁脫口而出,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
一瞬間,所有的畫面從他的腦海裡閃過,從幽靈之火裡走出來的白雨,不,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聖靇,那個行爲非常惡劣的男人。所以現在白雨應該沒事了吧?只是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身體和意識分離……他是已經死了?
“呵呵,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是誰在說話?腦海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鬱良爭一愣,還沒來得及細想,整個意識好像被什麼牽引着一樣。猛地睜開雙眼,對上的是一雙碧色的眼瞳,光華流轉,正含着笑意地看着他。
“總算醒了啊,我還以爲你不想醒過來呢。”聖靇從巨大的石像上跳了下來,站在鬱良爭面前,“走吧,不知道第二殿會有什麼等着我們。”他說得輕描淡寫,也難怪,以他的本事根本不用擔心前面會遇到什麼吧?
鬱良爭有點艱難地直起身體,“白雨他……”
“他啊,應該在身體裡面反省吧。呵呵,居然因爲沒有幫到你而心情不好,還真是小孩子氣。不過沒了他的吵鬧,我也樂得清靜。”
鬱良爭沉默半刻,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奇怪的感覺,暖暖的。要不是白雨那麼擅自的決定,現在的他應該已經死了吧?站起來的瞬間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手剛要扶着額頭,手指間居然突然綻放出火焰來!
鬱良爭瞪大雙眼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淡黃色的火苗在指尖如同綻開的花,明媚耀眼,微微搖擺着身體似乎在向他示好。明明在手指上燃燒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這是……?
鬱良爭的目光不由落在聖靇的身上,聖靇不在意地解答道:“這是原火,你應該聽說過吧。現在原火已經融入你的血肉,不過想要真正運用它的話還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身爲魔藥師的鬱良爭當然聽說過原火,不過在大陸上恐怕都沒有人能夠確定它的存在。原火不僅僅是被稱爲生命之火而珍貴,更因爲經過它猝煉的材料會變得更加精純,可以讓魔藥的成功率提升很多,並且效果更佳。
可以說對於魔藥師來說,如果能夠擁有異能之火已經能夠在大陸中受到非常好的待遇了。原火的話……那更讓人難以想象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鬱良爭看着手指上的淡黃色火焰,又覺得難以相信。剛剛他還差點被殺掉,現在竟然得到這樣的至寶。不禁對聖靇的印象有了改觀,“爲什麼會把原火給我?”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吧?無功不受祿,他和聖靇的關係還沒好到贈與原火的地步,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聖靇看了鬱良爭一眼,伸出了三根手指說道:“多加三天的身體使用權作爲交換,不過我覺得我有點虧了。”
“……”不是有點虧,而是很虧吧?
不過白雨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爲他做了這麼多,本來還想着去保護白雨,現在已經完全反過來了。身體的使用權……鬱良爭不禁看了一眼聖靇,銀色的長髮散落在額角,原本是一張一直帶着笑容的臉龐,漆黑的眼睛總是巴巴地瞅着自己,不時還揉着肚子喊自己餓了。
“在想白雨?”聖靇湊到鬱良爭的耳邊問道,鬱良爭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聖靇輕笑出了聲音:“猜對了?現在可不是想情人的時候哦,如果我們在今天白天不能出去的話,只能等到下個月的今天了。”
“什麼意思?聖湖不是你的地方嗎?”
“某種程度上是我的地方——這裡是他們封印我的地方。”
“封印……那你怎麼會出現在白雨的身體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的身體和我的意識擁有着共鳴,加上封印時間太久已經開始出現鬆動,才讓我得以出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同一個身體裡面會出現另一個人,鬱良爭繼續問道:“那麼你這樣一直待在白雨的身體裡面也會有諸多不便吧?”
“這也是當然,我只是從被封印的本體裡潛出來的意識——”聖靇剛剛說到一半,話語突然停頓了下來,碧色的眼瞳盯着鬱良爭的臉龐,伸出修長的手指薄脣裡吐出兩個和他神情完全不符的兩個字:“利息。”
“……?”
“想要知道重要的情報,當然要付利息。”看着一臉迷惑的鬱良爭,聖靇說道,“看你也沒什麼有趣的東西,那就以後的伙食都由你負責吧。”
“……”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簡直和白雨一模一樣!明明兩個人的個性南轅北轍……鬱良爭默默吐槽。或許原火就是這麼“詐騙”過來的吧?“我答應你,那麼有什麼方法讓真正的你從封印裡出來?”
“那個啊,”聖靇掃視了鬱良爭一圈道:“你的能力……”
還沒說完,聖靇突然消失了蹤影,等鬱良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聖靇攔腰抱着夾在要和手肘之間,單手撐起一個保護膜,冷冷地看向前方:“顏成,真是好久不見啊。說起來蒼火將他的原火送給我了,那麼你的原水,也是送上門來的嗎?”
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突然變得充實起來,藍色的壁畫和天花板鋪滿了整個空間。從深處走出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男人,他有着一頭海藍色的長髮,就連眼瞳也是湛藍色的,十分深邃。那玉般雕琢出來的溫潤臉龐卻因爲一雙狹長的眼睛顯得多了幾分冷漠。
他冷冷道:“哼,我纔不會像那個蠢貨那麼沒腦子,單憑意識來操縱別人的身體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我可不信你能保留你五成以上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