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青玄秘錄的潛在價值,李淵就不想把東西還給陰世師了。千萬別以爲能建國當皇帝的人就不會耍賴,其實這種人耍起賴來遠勝常人。
只見他做出恍然的表情說道:“你看我這記性,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世民,你帶上這位陰姑娘去我的大書房,把書案上面那本青玄秘錄拿來。”
其實那本青玄秘錄此刻就在他的懷中,他卻讓李世民去大書房書案去拿,能拿來才叫見鬼,但只要跟着李世民的陰鳳姬親眼看見大書房沒有這本秘籍,他就可以推說昨天夜裡府上遭了賊,這本書被賊人偷走了。
反正李智雲昨夜曾經表示他撿起這本秘籍的事情沒對他人講過。
當下陰鳳姬就跟李世民離開了演武場,餘者衆人便留在原地等候,都想看看這本傳說中的垃圾秘籍是什麼樣子。唯有楊素嘴角泛出冷笑,心說我也不揭穿你,且讓你裝上一時。
楊素當然知道綠扇被迫把青玄秘錄扔在了萬氏院子外面,無需猜想,這秘籍眼下必然還在唐國公府,要麼在李淵手裡,要麼在李智雲手裡,不論李淵怎麼裝,也不論他裝得有多像。
且說陰鳳姬跟着李世民前往大書房,這並不算漫長的一段路途對陰鳳姬來說卻是充滿了幸福的旅程,因爲她喜歡李世民。她曾經親眼看見李世民當街暴揍歹徒,用句後世的話來說,那範兒簡直帥呆了。
因爲愛慕李世民,所以當初她纔會央求父親去李家提親,結果父親回來告訴她人家李世民不得閒,得閒的是李智雲。
這結果令她大失所望,但是考慮到李智雲好歹也是李世民的弟弟,興許能有哥哥一半風采也說不定,就抱着這種想法期待着婚嫁那一天。誰知道婚期尚未定下,宇文化及卻跑到家裡來潑了一盆涼水。
李智雲不會武功!
大隋朝第一高手的女兒怎能嫁給一個不會武功的男子當媳婦?就是會武功,武功不高都不行!
其實李世民的武功也不算高,但是架不住人家長得英俊威武,文武雙全且爲人處世極爲周到,用句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極富親和力。
武功不好可以練嘛,高手也不是生下來就高的。
陰鳳姬覺得可以對世民哥哥放寬要求。但是對李智雲?還是算了吧,據說李智雲半點武功都不會,而且毫無練武資質,就是廢柴一枚。
不過剛纔越國公楊素卻說李智雲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可有些奇怪了。他跟宇文化及誰在說謊?
在楊素說了那句話之後,她很認真地看了那個叫做李智雲的幾眼,卻真的沒看出來他哪裡有身具武功的樣子。
只可惜終究是不能嫁給李世民了。
走在李世民的身後,陰鳳姬惆悵滿腹。
昨天夜裡她就知道了,今天退婚之後,她將會成爲宇文成都的未婚妻,雖然有些不太滿意,卻拗不過父親對宇文化及的許諾。
宇文成都的武功肯定要比李世民高,而且高出太多,現在長安地面上的武林人物談論排名,都說自己的父親陰世師是第一高手,宇文成都卻可以躋身第二。
今天宇文成都也來了,就站在宇文化及的身邊,她看見了,但是也不知道爲了什麼,她還是想嫁給李世民,嫁不成就只有惆悵感傷。
李世民對跟在身後的陰鳳姬毫無感覺,且不說此女論相貌尚且不及觀音婢,就算她國色天香又如何?若論知書達理,溫柔賢良,她比得過觀音婢麼?觀音婢就是世上第一。
雖然在男女方面不來電,但是他對陰世師這對父女卻是很有好感,不爲別的,只因爲他們退了李智雲的婚。
所以在引領陰鳳姬前往大書房的路上,他很是跟陰鳳姬聊了一陣,內容大多是表示對她父親的仰慕和崇拜,希望有朝一日能拜她父親爲師。
陰鳳姬聽了這些話自然芳心喜悅,表示回到家一定跟父親說起這事,相信父親爲了她這個女兒不會不答應再收一徒。
愉悅的時光總是匆促,怡情的路程總是太短,經過幾處院落,穿過幾道迴廊,大書房已在眼前,守護書房的家將不會攔阻李世民入內,當然也不會攔阻李世民帶着的少女。
然而大書房的書案上哪有青玄秘錄?在陰鳳姬的注視下,李世民認真找了許久,除了那隻大鐵箱之外找遍了房中各處,終究雙雙空手而回。
“什麼?沒有?”
在聽過李世民彙報之後,李淵故作驚訝,喃喃道:“昨晚府中鬧賊,莫非把這本青玄秘錄偷走了?這蠢賊,青玄秘錄全無用處,你偷這個幹什麼?”
轉過來就看向陰世師,做出歉然的神情說道:“陰太傅,不是我李淵賴了你女兒的陪嫁不還,實在是還不了,它丟了。”
不等陰世師說話,又語重心長地勸道:“其實這本青玄秘錄全無用處,陰太傅你也是知道的,不然當初你怎麼可能把它送給我?但是不管怎麼說,東西是在我府上丟的,我也有些責任,這樣吧,就摺合一些銀兩賠給你如何?”
陰世師尚未表態,一直沒說話的楊廣卻忽然笑着插了一句,“表哥你這話是騙人的吧?既然那青玄秘錄全無用處,又怎麼可能有人偷它?別是表哥你賴着不肯還……”
楊廣當然知道昨夜唐國公府曾經發生過盜竊案,因爲這盜竊案就是宇文化及設計並派人執行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宇文化及派出的那名高手絕對沒偷青玄秘錄,因爲他偷盜的目的只是爲了給李智雲栽贓。
前文說過,給李智雲栽贓,是爲了確保陰世師退婚成功——偷看嫂子洗澡再加上偷盜府中女人的財物內衣這兩樣,就足以證明其人品低下之極,人家陰世師的女兒不嫁給你李智雲便是天經地義。
李淵一聽楊廣這話,心裡就完全明白了,這楊廣就是來幫陰世師討要秘籍的,只要自己不肯還,他就會以皇帝次子、晉王的身份站出來說話,給自己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