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法無視翼虎的不情願,拽過肉嘟嘟的爪子又拍了拍,“我的洞府在上面,讓戮天載你們一程如何?”
聽到他的提議,翼虎轉過頭,紫水晶樣的眸子期待的看着蘇少白,一副非常樂意效勞的樣子。
綠品鑄劍師點點頭,能不回下面那座鬼城裡面再好不過。轉回身擔心的看看金主大人,面色依然慘白如紙,蹲下探探鼻息,幸好他的還算平穩,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丹藥發揮了些作用。未敢把希望全寄託在魏無法身上,蘇少白在儲器裡找出鳳二送給他的信符留好口信放了出去,但願鳳二和夏末接到信符後來得及趕到。
魏無法走過來,皺着眉頭看了看,“中了魏無天的排雲掌居然還活着?他真的只有元嬰初期?”魏無天即將步入大乘期,排雲掌是他的絕學,別說元嬰初期,就是化神初期,被他拍到也是死路一條,面前這個劍修正面接了一掌竟然還能撐着帶人逃出來?
蘇少白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也許是因爲他穿着護甲。”魏無天的修爲顯然要比金主大人高深許多,便是眼前這個魏無法,恐怕也不遑多讓。
“你煉製的?”紫衫少年眸中精光閃爍,看來在地宮裡的時候,眼前這劍修帶着累贅樣的鑄劍師闖地宮,不僅是雙修道侶的緣故,還因爲對方可以隨時煉器?如此說來,他還真有點期待這人煉製出來的靈器了。
綠品鑄劍師敷衍的點點頭,握住南宮昊的手腕,試圖將自己的靈力送進去幫忙,可惜金主大人的修爲比他高出一截,脈絡間嚴密得如同銅牆鐵壁,沒有一點空隙可以讓他的靈氣探進去。蘇少白無奈的嘆口氣,有些束手無策。
魏無法見蘇少白蹙成八字眉愛答不理的樣子,也不生氣,自懷裡摸出個紅色珊瑚根樣的盒子,裡面是兩粒乳白色的丹藥,上面閃着金色的丹紋,“若是這兩粒還保不住他,恐怕就……。”
鳳二說過,帶丹紋的,都是難得的上品靈藥。有毒的丹藥一般爲赤、紫兩色,但也要提防像他這樣懂藥理的人用兩種甚至多種丹藥混合引發的毒性。蘇少白把那兩粒丹藥放在上官泠當初送給他的胭脂扣內放了會兒,翠色依然鮮濃欲滴,確定最起碼目前的丹丸沒有毒性。這才把丹藥塞進南宮昊嘴巴里。
魏無法的洞府坐落在山頂,雖然比不上傀儡城裡魏無天的宮殿那麼大氣磅礴,卻也算是奇巧別緻,依照原有的山石形狀穿鑿而成,空出一半的地方鋪出清林雅徑,還有片極大的綠色草地。原本應該是大門的位置立着個三間四柱五樓的玉石牌樓,每根柱子都盤柱凸雕着雲獸紋,柱頂還蹲着仰首向天的神獸,神態恣意,栩栩如生。整座牌樓通體透紫,用的不知道什麼材質,陽光下閃着一圈圈波光樣的銀光。
雖說金光爲天,銀光爲地,但是,總不會有人豪奢到用什麼地寶類的石頭來做大門吧?蘇少白望着光芒暗自咂舌。
翼虎晃晃腦袋,硬生生調轉了飛行軌跡,不讓蘇少白再去看那座牌樓。
“你可真是護着他。”紫衫青年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拍拍翼虎寬大的額頭
。綠品鑄劍師疑惑的看向魏無法,他還在奇怪翼虎怎麼突然轉了個大彎,聽這話的意思,難道那牌樓還有什麼古怪。
“那座牌樓裡藏着幻陣,盯着看的時間久了就會陷進陣裡去。”見蘇少白看着自己,魏無法無所謂的補充道。
蘇少白:………
誰家會把自家大門設定爲這種無差別攻擊的屬性?這完全是仇家太多拒絕所有訪客的意思吧?
翼虎落在那片草地上之後,便小心翼翼的趴了下去,連下巴都貼到了草皮上。魏無法不願意幫蘇少白抱人,含脣吹出個奇怪音符,兩個傀儡侍衛便晃過來幫忙。
幾人一離開,翼虎便歡快的躺倒在地上打了滾兒,像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蘇少白環顧四周,冷冰冰的傀儡,總是壞笑着的魏無法,嗯,全家真心熱情好客的,估計就只有翼虎一個。
南宮昊三天後才醒過來,蘇少白衣不解帶的在旁邊守了三天三夜。
“你怎麼樣?”見到他睜開眼睛,蘇少白立刻湊上去。
金主大人蹙着眉心微微搖頭,正想起身,經脈內如同被燒熱的鐵水灌注過一遍,處處都是潰爛般的疼痛。
“別動,您傷得很重。”小廚子連忙按住他的肩膀。
南宮昊轉眼打量着四周。這是誰的洞府?他們被人救了?還是鳳二他們也進來了?
“我們現在傀儡城後面那座山的山頂。”看到金主大人疑惑的目光,蘇少白便把他暈倒之後的事情講了一遍,唯有對魏無法謊稱兩人是雙修道侶的事情,話到嘴邊,又被小廚子嚥了下去。
他可不想再鬧出個像上次結屬契那樣的烏龍,萬一冒然開口在這裡又是主動求叉叉的節奏,那他可真要給自己跪了!
“鳳二他們沒來?”南宮昊擰起劍眉。
“可能離開太遠吧,畢竟我也不知道這裡的確切位置。”蘇少白嘆了口氣。
“不對,我只是先進來探路。他們和我一起來的,還有孫志他們,還有小白和牛奶,他們就在雪原的外圍,趕過來應該很快纔對。除非……”琥珀色的眸子看着蘇少白,“他們也遇襲了,脫不開身。”
什麼?鳳二他們就在外圍?小白和牛奶也在?
“我去問問魏無法?”
南宮昊咬牙撐起身體,“不,我們最好先去外圍看看。”
“可是……”無論是飛器還是飛劍,會遭受到地面上的攻擊還好說,關鍵是太容易暴露目標了。萬一被魏無天發現他們的蹤跡就糟糕了。
“嗷嗚
!”翼虎的身軀太大了,洞府外只能勉強擠進他的小半張臉,紫水晶樣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盯住蘇少白,它可以幫忙去接小傢伙!
“有了,讓戮天幫忙!”蘇少白眼珠一轉,指指門口的翼虎,“這貨在附近飛過根本沒有人會注意!我去找魏無法說下,就說讓翼虎帶我們去外邊透透氣,兩個時辰內準回來。”
魏無法正在研究一塊翠綠色的石頭,看樣子也是塊器石。聽完蘇少白的來意後,勾起嘴角,“確定不要我陪着你,畢竟你那位雙修道侶,現在可指望不上。”
蘇少白連忙擺手,還是算了,萬一找到人,你在恐怕會更麻煩,有翼虎在應該問題不大。
“我到底哪點不如他?”紫衫少年放下手中石頭,半真半假的看着蘇少白。
綠品鑄劍師擺擺手,充耳不聞的走了出去,砍來這傢伙不但變態,還自戀。
蘇少白跟南宮昊做在翼虎的頭上,快速的朝雪原的外圍飛去。不出所料,下面的箭雨撲簌簌的射向翼虎,全部被它掃落在地上,對它半點危害都沒有。
南宮昊皺眉讓它停落在自己之前與鳳二他們分開的地方,只見一地狼藉的傀儡侍衛和傀儡獸的殘片,還有些已經變成黑褐色的血跡,這顯然曾經有過一場惡戰。至於結果如何,蘇少白臉色微白,環視四周,找不到一點鳳二他們留下的線索。
正在迷茫之際,翼虎低吼一聲,帶着兩人朝西南邊飛去。數百丈外的樹冠之上,白隼拖着受傷的牛奶躲在那裡,見到蘇少白和南宮昊,白隼便眼淚汪汪的飛撲上來。牛奶的前爪和脖頸上都有傷痕,急得在樹幹上繞圈圈,喉嚨裡發出微微的顫音。看到它傷口結痂可憐巴巴的樣子,翼虎憤怒的長嘯一聲,伸出舌頭在牛奶的傷口上舔舐起來。
蘇少白把牛奶接到自己懷裡,拿出鳳二當初給的外用傷藥給它灑上,又讓翼虎在四周找了一圈,除去牛奶和白隼,周圍再也沒有別人的痕跡。到底是魏無天抓走了,還是受傷暫時退走了?退走的話不會放下小白和牛奶不管,恐怕,還是被抓走的可能性大些。
“他們會不會被魏無天抓走了?”蘇少白安撫着趴在自己懷裡撒嬌的牛奶,擔心的說。
南宮昊眉心深鎖,撫弄着白隼的頸羽,眸色晦暗不明,如果是被抓走,恐怕凶多吉少。
“回去我去魏無法那裡探聽下,傀儡城的動靜他肯定比我們清楚。”小廚子建議道,爲無天似乎對魏無法頗爲縱容,傀儡城爲了搜捕他們兩人鬧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前兩天他站在峰頂的草坡邊便能看見下面亂哄哄的情形,即便如此,卻沒有任何人來山頂找魏無法的麻煩。
他不信魏無天沒猜過他們躲在山頂,猜了卻不來確認,不是極度縱容,便是極度的忌憚。這兩人的關係,恐怕比魏無法說的,要複雜的多。說不定,善加利用的話,正是他們全身而退的大好機會。
堵車堵得好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