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修峰首舉重若輕,手決一掐,阿狸便被噤聲,舉着爪子胡亂擺着,狐狸臉驚恐萬狀被人家擒到手中。
“小心!”卻是夏七衝着路子游喊的。
修峰首可算逮着近十年來常常跑去雛鳳閣製造神秘事件的罪魁禍首了。當年路子游有黑歷史,雖然因爲各種原因沒深究,可鳴鳳峰的小賬本上有他一號。修老祖制住阿狸之後,施法把路子游分分鐘拿下。
“不要!”花美男禍從天降,不要的聲音喊得比誰都高。
“哈哈。”變故是一系列的,愣把劍拔弩張的氛圍破壞如斯,邋遢老道東方曉沒忍住,樂了出來。
“住一住,住一住!”於掌教都要扶額了,咱能先把眼前夏七究竟芯兒子裡是什麼搞清楚再鬧成不成?
大boss要面子,衆人還是給的,先後收了笑模樣。
“見過於掌教,夏七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該在南域九尊殿嗎?”熊孩子裝b遭雷劈之時,光顧着扛雷渡劫了,之後忙着進階。等萬事了結之後,瞧着周邊景色,黑樹,黑石,黑太陽,這是罰罪峰呀,故而有此一問。
“夏七,我且問你!你家師尊收你之後,專門考驗過你入門五關都是什麼?”於掌教不理夏七疑問,直接設問,順帶挖坑。
“我師尊這脈,向來是入門三關。挖劍,算數,試威壓。”挑挑眉毛,夏七突然笑了,笑得如冬日暖陽般,嘴角上翹。熊孩子聰明,已然猜出對方顧忌,便道:“夏七一直是夏七,仙骨不過上界仙君殘破記憶,如今已經煙消雲散,世間不存。”
“諸位老祖,若是不信,儘管來問,動手來試也無妨。”夏七想想,補了一句,與其讓人家來硬的,不如自己主動。
“他們都不好意思,杜某自薦。哈哈,夏小子,看你是有血性的劍修,來,咱爺倆比劃比劃。”杜南山是劍修,脾氣豪放,上來要掂量掂量小魚兒。
“長輩有命,晚輩豈敢辭!”熊孩子晉級之後,渾身上下精力滿溢,她知自己境界不穩,此時有人上趕着來“幫忙”真心再好不過。
熊孩子是什麼,一般給了鼻子就上臉。也不比拼氣勢威壓,反正比了也是個“輸”字,索性棄而不用,左手拔劍式悍然出手……
事起突然,杜南山哪曾想夏七直接出手,電光火石之間,險險躲過一劍,正待張嘴笑罵幾句,哪成想不要臉的熊孩子站在那看着左手發呆。
“咔吧”一聲,熊孩子窘住了,她拿的是自己最早用的那把薄如蟬翼的輕劍,修爲跳級跳得有點多,不小心給捏斷了……
“等你換劍!”杜南山有風度,大方。
夏小魚兒修爲固然大增,但目前控制力自己心知肚明,跳級太多,身體還需要調整,否則很容易出現用力過大的狀況。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好好被虐一頓,再通過日常,逐漸適應新的力量。想到此處,夏七的眼睛就往慕華真人那裡瞟,對別人來講,十年光陰似箭,對夏七來講,教唆阿狸偷人家衣服恨不得還是昨兒天的事兒,艾瑪,有點……略心虛。
“不必。心中有劍,掌中即有劍。”夏七怕不小心把寒月流光毀了,卻又不肯說出來讓人家笑話,乾脆裝b。變異冰靈根最大的優勢便是造型法術方便。
寒氣四溢,雪花紛飛,冰劍成。
“好!好一句心中有劍,掌中即有劍!”杜南山讚了一句,率先出手開打。
一人一劍,杜南山,白衣勝雪,風采依舊。劍霸氣,烈焰濤濤,劍舞連環,招招不留情,劍劍狠歷直取夏七要害之處。水克火,卻非一定,好劍配烈焰,鬥戰冰系法術造出來的冰劍,杜南山嘴角帶笑。
他強自他強,清風拂山崗。手中傢伙不給力,夏七不硬拼,閃轉騰挪,走位刁鑽。
劍修,純比劍,拼劍招,鬥劍意,搶卡位。
一個新晉金丹,一個老牌元嬰,鬥戰比拼,不比修爲層次,直接拼劍意,都舍了威力大招不用。
亂花漸欲迷人眼。
懂的人自然懂,在場都是見多識廣的修士,多少都會幾招劍術,只看得如癡如醉,面上不顯,識海當中卻在推演不休,對手若是我,該當如何。
鬥了許久,夏七忽然笑了,只道:“原來如此。停!”
停!一個字!如魔咒!
杜南山真的頓了一頓,劍修之間,一息便可定勝負輸贏,一息,時間少,可是,夠了,夏七的冰劍已經貼到他的脖頸之上。
“承讓!”夏七撤劍,往後一退。
“居然敢傷爺的爹爹,找死!”空中一聲暴喝,天將龐然大物。那大傢伙尚在速度下降中,符紙密集如雨,鎖定夏七,爆裂聲聲,火勢撩人。
快!快到所有修士都沒捕捉到夏七的動作,冰劍碎成無數片。
“仿·劍隕!”當年嶽崑崙危機中領悟一劍,破劍意大圓滿,入劍境第一重樓的終極一劍,被夏七牢牢記在腦中,此時此地,使了出來,她境界不夠,得其形,未得其神,可即使如此依舊威力驚人。
“不要!”杜南山急了,上面的是寶貝兒子杜凜。熊孩子又搗鼓出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偏偏威力驚人,還把自己藏裡面,露出不臉來。杜老祖怕夏七手下沒輕沒重,真一個不小心弄死杜凜,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
夏七充耳不聞,一躍而起,如影隨形,已然貼到龐然大物的後面。
“居然敢傷爺的爹爹,找死!”--這句聲音太熟,妥妥是作死二世祖杜凜無疑。這熊孩子真是個天才,愣搗鼓出一大型傀儡人來。夏七都要懷疑他也是個穿越者了,這傀儡人的造型,怎麼就這麼像高達呢?好吧,沒準這廝就是個想象力超強的土著,傀儡人造大了都像機械人。
“臭小子,跑哪裡去了?快給你家杜真人出來,爺燒死你!”作死二世祖操縱着傀儡人的大腦袋轉來轉去,就是找不見對手。
在場衆人都袖手旁觀,夏七與杜南山斗戰沒動殺機,目前看脾氣秉性未變,心中免不了傾向這便是原裝夏七,全須全尾。
“吱吱吱!”後腰有靈力轉換陣。小小金鼠是專家,出言指點夏七。
“臭小子,是爺們就快給爺出來,你再躲着,你就是個小娘皮!”作死二世祖嘴巴不閒着,傀儡人腦袋也不閒着,依舊在三百六十度繞着圈轉。
姑奶奶就是小姑娘,可是,md,小娘皮也太難聽了,我弄死你丫的!劍修都有那麼點了火氣,熊孩子不管桃花眼花了多些心血造的傢伙,貼着傀儡人後面,一冰劍下去,就把靈力轉換陣凍住了。夏七人好,不殺熟!
龐然大物轟然落地,砸出個五米多直徑的大坑。
“艾瑪,爺的腰!爹爹,爺的爹爹,爺被人欺負啦!嗷嗷嗷!疼疼疼啊!”桃花眼帶着哭腔從傀儡人中往外爬。
杜南山看不過眼,正要過去把自家熊孩子先弄走再說,卻被於掌教一把抓住。熊爹都被制止了,剩下的人自然沒有意見,都蓄力待發,靜觀其變。
劍,冰劍,冷冰冰,堅硬如鐵,神出鬼沒的抵到杜凜頸後,散發着森森寒意。
“杜凜,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弄死你!”冰劍的主人語聲清冷,聽到杜凜耳中卻好似晴天霹靂一般。這聲音……與腦海中那人漸漸重合起來。作死二貨瞬間飆淚,不理頸後冰劍寒意逼人,殺氣凜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反身就要抱對方大腿:“七哥!爺的七哥!你可算是醒了,爺想死你啦!”
“喂喂!住手!”夏七哪成想這貨還沒完全從傀儡人體內鑽出來就開始要抱大腿,一腳踩了丫的腦袋,同時心中疑惑起,道:“杜凜,你怎麼都金丹了?”
說完這話,夏七扭頭看看被修峰首制住的路子游,有點不確認,衝他揮揮手道:“這位師兄,可是路子游路師兄的爹爹?”
……
十年蹉跎,杜凜心大,模樣未變,路子游卻是收了少年心性,除非必要,否則不再男扮女裝。夏七話說完,突然想起阿狸來,又覺得若是花美男的爹爹,阿狸會給人家當圍脖嗎?可是,阿狸沒節操,見了美人就往人家肩上盤也是有的。
“吃藥吃的!”杜凜實在,問啥答啥。
被修峰首制住的花美男整個人都愣住了,窘住了,臉漲得通紅,嘴巴張得大大的,急火攻心,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沒天理了!辛辛苦苦守着心愛的女孩子十年,人家一夢醒來,進階金丹,然後張嘴就問:“你是你爹嗎?”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
修峰首不禁莞爾,熊孩子真有趣!路子游是師兄,路子游的“爹爹”還是師兄!那路子游和他“爹爹”感情是師兄弟!可細想之下,這輩分還沒錯。夏七稱路子游爲師兄,是按從前大家都是築基期算的,誤會的這個“爹爹大人”呢,金丹修士,熊孩子夏七現在也是金丹了,按着修真界的規矩,真的需要稱呼師兄的。
“七哥!七哥!看爺做的大王,很厲害吧!艾瑪,轉換陣怎麼被凍上啦!”作死二世祖被踩着,還不忘向他家七哥顯擺自己做出來的大玩具,扭頭看見轉換陣凍住了,眼淚鼻涕齊流,整個人貼到了傀儡身上……
杜南山已經看不下去了,卻被於掌教抓得緊緊的,無法行動。
“於掌教,可需再試試夏七?”劍修少女含笑問道。
“哈哈哈!不用了!若你是仙骨,對我們有加害之心,罰罪峰的大陣早就啓動了。夏真人,歡迎回家!”
對啊!回家!姑奶奶又回來了,哪怕是最不喜歡的罰罪峰,這裡……也有家的味道。有愛你呵護你的長輩,有神經二貨歡樂多,有友情,也有,羈絆!
“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