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姐姐,這是到哪兒了?”行了大半天的路程,蔣碧菁掀開車廂的窗簾向李若棠嬌聲問道。
李若棠小腦袋擠到窗口看了看答道:“這是古蜀商道,此處多險峻山峰,待過了這道,我想該到了通州城了。”
說到通州之時,她忽地想起了什麼,美眸有意望了眼端坐在對面的李若心,只見這妮子一襲素白的袖衫,顯得恬靜淡雅,見得李若棠的目光,眸子一閃,粉臉示以淡淡的微笑。
正說話間,卻是車廂外傳來唐興會的喊聲‘保護小姐’。
這一聲傳來,直讓李若棠有些疑惑,她原先與師傅商量好,到了通州城內才發出信號???讓通州分堂的人裝作黑衣劫匪之人前來發難,趁亂將劉耀殺死,此刻便傳來這聲音,莫不是計劃有變。
隨即一想,應該不可能,師傅一向辦事嚴謹,該不會真的遇到了劫匪吧,一系列的疑問直讓李若棠偏着小腦袋思索,渾然不顧旁邊兩妮子聽的叫喊聲而緊張的模樣。
“兩位姐姐,且好生坐好,想來我等又是遇到劫匪了,待我下車保護耀哥哥去。”
蔣碧菁說完便跳下馬車。
劉耀正與這封德笙談的正歡,他發現這位容光煥發的先生不但憂國憂民,對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更令劉耀欣喜的是,他對二十四節氣的規律也極是精通,甚至乎能憑藉觀測雲彩轉變而推斷出天氣的陰晴,這個雖然跟日積月累的生活經驗脫不開干係,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期間規律,在這個冷兵器時代,能掌握這些規律的人那絕對是人才,對於行軍作戰是極爲有利的,所以劉耀正打算如何憑藉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將其拜爲自己的軍師,卻殊不知突然冒出許多黑衣人。
心中暗自懊惱,怎地每次自己出遠門總能碰上些麻煩事,眼瞧着他所帶兩名外家高手鷹眼和譚風已經加入幾名黑衣人交上了手。
此二人原是吳雲精選專門保護劉耀安全的護衛,在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的外家高手,不過與唐興會這些人相比,自然是要差些,只是這麼一交手才知道這些個黑衣人均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阿福跨馬追了上來提醒道:“少爺,快退後!”阿福並無武藝,但甚得劉耀之心,此人精明,擅長揣測劉耀的心思,又對劉耀忠心不二,怎能不叫人喜歡,於是劉耀便帶上了他。
聽得他的呼喚,劉耀扭馬頭,退了幾步,只是似乎這些個黑衣人對劉耀等人不感興趣。
片刻間的功夫,這古蜀商道,兩組人馬便混戰城了一團,只見幾名黑衣人騰空躍起,直奔那馬車而去。
這可把劉耀嚇壞了,手掌忙在馬屁後一拍,直向馬車而去。
蔣碧菁剛下馬車便見幾名黑衣高手朝着馬車靠近,立即被幾名唐興會的護衛攔住,而其中一名似乎武藝更爲高明,翻身掃腿,幾招便躲過那護衛的攔截,直衝車廂而來。
蔣碧菁見狀,單腿踩在車輪,借力一躍而起,與那迎面而來的黑衣人對接一掌,便退了幾大步,撞在車輪上,直覺得喉嚨一甜,‘噗’櫻口吐出一包鮮血。
“碧菁。”劉耀與在車廂上看的李若心幾乎同時喊道,心急的劉耀策馬朝着蔣碧菁狂奔過來。
‘蓬’只見馬車頂蓋飛起,一藍衫女子從車內縱身騰空而起,裙帶飄飄似那謫凡仙子,此人正是李若棠。
李若心跌跌撞撞從馬車上爬了下來,扶起躺在一旁的蔣碧菁,着急的問道:“碧菁,你怎麼樣了?”
“若心姐姐,我...沒事,是碧菁低估了這些人的力量了。”蔣碧菁吃力的撐起身子,回答着李若心,看這樣子,似是傷的不輕,不過,好在只與這人交手了一招,若在過幾招,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真想不到,若棠姐姐的功夫這般了得。”蔣碧菁讚歎道。
“莫說話了,好生休息一下。”李若心心痛的抱着蔣碧菁,嗔怪道。
這些人的功夫,皆已練至爐火純青,蔣碧菁平時的幾招功夫也就比劉耀好上幾分,怎能與這些黑衣人相比,她這番盲目硬碰硬自然是要吃虧的。
劉耀遠遠的見的那平日嬌滴滴的李若棠有這般身手,頓時傻眼了,雖說我中華武術博大精深,自從他來到這五代亂世之中,也見過一些外家高手,無外乎是搏擊方面速度與技巧的精緻,見的李若棠一躍幾丈高,完全違背了牛頓重力學原理,此刻纔算見識了正宗的武林高手,怎不叫人驚訝,心道,這還是平時那普通的小女子麼。
劉耀回過神來,忙趕到李若心旁邊,跳下馬來,心痛的從李若心身旁抱過蔣碧菁憐惜道:“碧菁,你怎麼樣?”
“耀哥哥,我沒事,你不必擔心。”蔣碧菁螓首低靠在劉耀胸前答道。
“以後切不可這般衝動魯莽了,剛纔那一幕可把我嚇死了。”劉耀撫摸着她的青絲,見李若棠與那黑衣人相爭,眸光一閃,對一旁的李若心道:“若心,你們暫且躲在這,不可亂走,好生照看着碧菁,我幫你姐姐把那人打發走。”
“相公,你小心些。”李若心關懷道。
李若棠與那黑衣男子對接數掌,幾招下來,那名男子已經落了下風。
數名黑衣人瞧着李若棠出來,迅速躲開唐興會護衛的干擾,飛速撲向李若棠,也不知這幫賊子是什麼來路,出動的數百名皆是武林好手,片刻間,唐興會的護衛已經倒下了數名。
此番異變,讓封德笙驚訝不已,他身邊環繞着幾個唐興會的護衛,這封德笙貴爲軍師,並不通曉武藝,只見他注視着周圍的黑衣人,心境異常複雜,當下喚過一名護衛,低語了一番,那護衛迅速跑出了戰圈直奔遠方而去。
互拆數招下來,李若棠已經大致摸清了與她交手的這黑衣人武功路數,驚訝的嬌聲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會使我唐興會的落花蝶影手?”
那黑衣人並不答話,手指揮動,顯然是在做手語,數名黑衣人便朝着這方向奔來。
李若棠所述這落花蝶影手乃是當年追隨遂寧公主一武將處學的,後來這武將任唐興會忠武堂堂主,五年前這武將去世,雖說再無人將其使得出神入化,但是這落花蝶影手從此便在唐興會中流傳開來,凡是入會之新人,只要願意習武者,皆可以學習,流傳廣了也難保會外之人偷學得之。
這幫人此刻突然冒出來襲擊自己,又並非自己安排,會是什麼人指使的呢,李若棠心中暗自疑問。
劉耀該怎麼幫呢,自己功夫不如人家,上去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剛纔見那李若棠與那黑衣人交手,忽地想起自己小時候玩過的彈弓,於是當下搬過一塊大石頭,將那車廂上的絲綢撕了下來,一邊用石頭壓着,另一邊掛在車廂上,並不曾完全撕斷,這樣便做成了一個類似於有韌性的大型彈簧。
“李姑娘,閃開。”劉耀撿起地上的石頭,往那絲綢帶上一拉,便對李若棠提醒道。
李若棠見狀,一個側身便讓了開來,那石頭飛速朝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彎腰一避,躲過了石頭,確放鬆了防衛,李若棠豈能錯過這樣的機會,當下側腿一踢,將那黑衣人踢出了幾米開外。
幾名趕來的黑衣人見劉耀干擾,當下派了名黑衣人朝着劉耀而來,李若棠欲飛身過去阻攔,可惜另外幾名黑衣高手已經將她包圍,無暇分身。
這場戰鬥,明顯這幫黑衣人籌劃已久,無論人數還是身手都堪稱一流,漸漸的唐興會的人開始不支。
那趕來的黑衣人,本欲殺劉耀,卻無意看到了離劉耀不遠處的李若心,當下停住了,又扭頭望了望正在被數名自己這方困住的李若棠,心中迷惑起來,同樣做着手語,指着李若心的方向,只見那正與李若棠戰鬥的黑衣人中又派來一人朝着李若心的方向而去。
兩名高手向着李若心而去,直叫劉耀心中焦急萬分,當下,拉動絲帶飛了數塊石頭過來,那兩名黑衣人有防備,左躲右閃,一個也不曾打中。
此刻劉耀才發現自己武藝低微是多麼窩囊的事情了,若真打起來,恐怕自己和李若心等人皆要命喪於此,不過堂堂男子漢,豈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有難而不救,當下不在思考,幾步將李若心和蔣碧菁保護在身後。
好在鷹眼和譚風見的自己主人有難,當下不再與那兩名黑衣人糾纏,一躍而起,踏着馬頭奔來,這兩人雖是外家高手,輕功自然也是不弱,當下攔住了那兩人。
而那兩名原先被鷹眼和譚風攔住的黑衣人卻是奔那李若棠而去,這樣一來,李若棠以一敵四,其他唐興會的護衛見狀皆欲前往救援李若棠,無奈身邊黑衣人干擾,分不開身來。
四高手圍攻,李若棠打的非常吃力,且戰且退,嘴角已經留出血絲。
“相公,快幫幫姐姐!“李若心見姐姐有難,自然心中焦急,嬌聲喊道。
劉耀心中暗自叫苦,不知該如何相助,只見那四名黑衣人已經將李若棠越逼越後,再不想法,她真要香消玉殞了,心道,這幫人看來鐵定了心要取李若棠的性命了。
“快,你們快去給棠兒解圍!無須管我!”封德笙見李若棠的情景,心中焦急萬分,對旁邊幾護衛吼道,當下三名護衛朝着遠方李若棠的位置趕去。
李若棠已經退至邊緣,再退下去便是懸崖了,便只有硬戰到底,力戰四名黑衣高手,此刻的她已經受傷不輕。
劉耀顧不多許多,若是眼看着李若棠被逼下懸崖,豈不叫若心她們看輕,當下從一屍體旁撿起一把劍奔至那四名黑衣人身後,便朝着其中一黑衣人刺去,憑藉他從紀雲那學來的幾招搏擊之術,出其不意的刺中了一黑衣人的臂膀,那黑衣人顯然深感意外,當下扭頭一掌將劉耀的劍彈飛出幾名開外,便轉身向他撲來。
劉耀左躲右閃,憑藉他在戰場上得來的經驗,成功的躲過了那黑衣人的數招,將那黑衣人從李若棠身邊引了開來,又撿起剛纔那把劍朝着另一黑衣人扔去,那黑衣人一個躲閃,卻露出了漏洞,吃了李若棠兩掌,口吐鮮血,退開了幾步。
見的剛纔那黑衣人返回朝着劉耀而來,李若棠喊了聲‘後面’,卻是這一聲,讓她中了身邊黑衣人的一掌。
劉耀急忙追上前,飛腿朝着那李若棠身邊的兩名黑衣人踢去,那黑衣人輕巧的躲閃,便還了劉耀一腿,這一腿將他踢出了幾米開外,眼看便要滾下懸崖了,一隻柔荑將他拉住。
“耀哥哥(相公)!”遠遠的蔣碧菁,拖起受傷的身子,朝着劉耀的方向而去。
“小心。”李若棠見他爲自己這般拼命,心中感動不已,忽地見他被踢了開來,本能般的將他拉住。
卻是這一個分神,那兩名黑衣人便在李若棠身後偷襲幾掌。
“啊---”兩人一聲驚叫,消失在了懸崖岸邊,此刻那三名護衛纔剛剛趕到,見狀頓時悲痛不已,衝上去便與那四名黑衣人廝殺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