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江陵北門,兩人牽馬而行,街道兩邊行人,都在欣賞這對璧人。
男子罩青羅大袍威武雄壯。
女子一身淡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映襯着婀娜多姿,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秀雅絕俗。
在顧嬸魚糕店的正吃着魚糕的石守信眼尖。
“看,郭伯伯,柴伯母!”
衆人魚貫涌出店鋪。
“姑父,姑母好,小侄剛從成都回來,不知您二位來江陵有何事?”
柴榮奔向前行大禮,郭威伸出手臂與他緊緊擁抱。
“榮兒,我和你柴靜姑姑想你啊,就不能我們來看你嗎?哈哈!”
柴靜!
趙靖隨聲望去,怎麼和千年以後他日思夜想的柴靜那麼像呢?他開始懵逼,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橫店圍觀的人羣中。
“榮兒,還好嗎?想到你日夜在外風餐露宿,我不放心呢”
柴靜掏出手絹在柴榮嘴邊輕點。
“姑姑,放心吧,我現在有兄弟啦!”
她輕撫英俊的臉龐,輕摟在懷,柴榮將頭隔在她肩上。
江陵相聚喜出望外,衆人皆在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中。
趙曼把呆立中的趙靖拉來,向郭威兩人問安。
“小兄弟,三月不見,蝴蝶劍使得還順手?”
“給契丹公主耶律聞瑛搶去了,以後找機會拿回來!”
趙曼憤憤道,她也不清楚,此生有無機會。
郭威拍拍趙靖的肩膀,發現他比兩個月前壯實了,似乎高了不少。
“這是你嫂子柴靜,以後按你的習慣,可直呼名字!”
“趙靖兄弟好,我是柴靜,我聽郭大哥說你從桃花源而來,我也很驚奇呢,用你那裡的禮節吧”
柴靜伸出秀美的手與趙靖握手!
“柴靜,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以前的趙靖不敢接受柴靜投來的眼神,此刻迎了上去。
兩人的眉間都有顆小紅痣!
穿越三個多月,商途中的廝殺,趙曼的柔情,兄弟的相伴,五代亂世得夢想,讓他找到新的奮鬥方向。
柴靜,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今天,她跑出來了!
“大家還沒吃好吧,來吧,我們一起去吃!”
柴靜招呼大家進魚糕店,老闆娘顧嬸安排裡間最大的桌子招待。
“二弟,你和我姑父咋兄弟相稱?”
“我三月前在洛陽趙弘殷大哥那裡就認識趙靖,認了兄弟,你們小輩該怎麼稱呼自己的事!”
郭威笑說,可能口渴,獨自喝了十幾杯酒。
蒸餾釀酒法宋元之間才發明。
五代釀酒,通常是取米水酒麴,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裝入大甕中密封,等到幾天或幾月,撒上石灰結束髮酵過程。
李白《將進酒》自誇的“會須一飲三百杯”,就不奇怪了。現代酒進口總是辣的,可趙靖喝了三個月的酒卻是微甜,如同黃酒。
古代喝酒如同現在喝飲料,不過喝多了也會上頭,畢竟是有度數的。
“榮兒,何種馬最合適當戰馬,並容易獲得呢?”
“當然是蒙古馬!”
趙靖搶答道,成吉思汗大踏四方征戰南北,靠的就是蒙古馬,蒙古馬速度驚人,具有超強的耐力。
“小兄弟說的沒錯!”
郭威舉起酒杯與趙靖對飲,朝向柴榮。
“我現在在太原,是劉知遠先鋒軍的軍主,想讓你去契丹爲先鋒軍購買1000匹蒙古馬,你姑姑不同意,榮兒,你看如何?”
“姑姑,不用擔心,姑父,一定不辱使命!”
“哈哈,我可是一毛不拔囊中羞澀,先鋒軍的軍費還在找劉知遠的大公子解決”
“買馬的費用,跑商可以解決,姑父不用操心!”
趙曼見郭威都喝了一圈了,還沒找她喝酒,有些不高興。
“郭伯伯,你咋不和我喝酒呢,曼兒可是商隊的財物總管,我可清楚大哥的家底了!”
“曼兒你和小兄弟兩月沒回家了吧,不怕父母擔心?做事可以,可先讓家裡人知道,是不?”
趙曼和身邊的趙靖不好意思低下頭,郭威端起酒杯。
“不過呢,這一杯酒我是要和曼兒喝的,誰讓我有求於你呢”
郭威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是第二次遇見郭威,他與趙弘殷不同,雖是長輩,可感覺像一位鄰家大哥哥,能與小字輩打得熱火朝天。
可能是他身邊柴靜的緣故吧,柴靜看上去與趙曼如同姐妹。
一輪明月懸掛半空,咕咕的蛙聲打趣星空的纏綿,趙曼拉着趙靖在山坳間散步。
“趙哥哥,柴姑姑比我更美嗎?”
“曼兒,在我眼裡你最美!”
“你的眼神從沒離開過姑姑!爲什麼?“
“曼兒,我哪有啊”
“我的眼睛在靖哥哥腦後呢,你看啥,我就能看見啥!”
“哎呀,不自由,毋寧死”
前面有條小河,趙靖欲投河,趙曼急忙將他抱住。
“趙哥哥,我知你對曼兒的心思”
少女吹氣如蘭,茉莉花香磬入趙靖身心,不由自主用嘴脣輕點嘴脣,他被一陣清香吸引,用舌尖推開趙曼微微張開的雙脣。
他能感覺趙曼胸前凸起的溫暖,禁不住用力抱在懷裡,趙曼能感覺他下身的變化,情不自禁貼緊曼妙身姿,兩人要將這溫暖深深紮根在心間。
很久,很久,不願分開。
“幹啥呢?”
遠處的聲音打擾月光下的激情,趙匡胤和石守信趕來,趙靖的手不情願離開趙曼的柔軟的身體。
“哈!兄長,你在調戲我家阿姐啊!”
趙曼衝趙匡胤就是一拳,石守信狡猾道:“趙曼姐,我可是啥也沒看見,這今天我吃過晚飯,就瞎了”
趙靖兩人被石守信逗樂了。
小河不遠處,有一片山崗,怪石嶙峋,在一塊大石上,藉助月光似乎有一對身影在依偎,四人好奇,緩緩靠近。
柴靜依偎在郭威懷裡,兩人呼吸山野清甜的空氣,享受着這短暫的寧靜。
“郭伯伯,柴伯母,你們好雅興啦!”
賀梅清脆的聲音打破這柔情裡的寧靜,柴靜婉身站起說道:“賀梅,又把匡胤弄丟了?”賀梅急忙說:“是我不帶他玩,他就是一小屁孩,我只想和柴姑姑一起玩呢”
趙匡胤從草叢間起身蹦出來道:“壞賀梅,又在說我壞話”,舉手向賀梅打去,可那手始終定格在空中。
相逢是首歌,離別便蹉跎。
一大早郭威柴靜兩人向劉倩倩的母親鄧翠英話別。
衆人依依不捨,趙曼拉着趙靖來到柴靜面前說:“姑姑,靖哥哥,想和你說說話呢”
柴靜柔聲道:“趙順,有機會,你能帶我到你的桃花源去看看嗎?”趙順感激趙曼此時給他提供的機會,他向柴靜道:“一定!”
柴靜伸出修長的手臂和兩人擁抱。
柴榮趙靖在天道貨棧附近大山上建立衣冠冢,立下墓碑,墓碑的方向朝向西邊,那是成都的方向。
此時距離江陵北面800公里以外的鄴都,天雄節度使範延光正在頭疼中。
自從安重榮被調離鎮州,石敬瑭也讓他離開鄴都去登州赴任,鄴都這塊土地,是和兩個兒子在李唐紛亂中打出來的,這是他的根據地,憑啥離開?
石敬瑭爲什麼對他不放心呢?
範延廣佔據的鄴都始終是一個獨立王國,只到前年才上表歸順,石敬瑭封他爲清郡王,此時石晉已建立二年。
全晉最不放心的兩大節度使,除了安重榮就是這個範延廣!
更讓範延廣惱羞成怒的是竟然將桑維翰派來監督,督促他儘快去登州赴任。登州,東面是一片汪洋,有何發展前途?範延廣只能拖。
何況他的兩個兒子,大兒範守圖佔據鄴都西邊的相州,任漳德節度使,二兒範守英佔據鄴都東面的兗州任太平副節度使,節度使尉遲德是自己老部下。
自己不走,石敬瑭能拿他怎麼樣?
桑維翰一來,見範延廣沒有任何搬遷計劃,他用封官許願,金錢拉攏對範延廣的部下實施着自己的釜底抽薪。
這讓範延廣寢食難安,兩人平時相見,客客氣氣噓寒問暖,背後盡是心懷鬼胎。
柴榮考慮趙曼很久沒回家看父母了,這次他與趙靖李進商量商隊經荊門,襄陽,南陽,平頂山先到洛陽。
趙靖期待着這次去契丹買馬之行,三月前在開封皇宮耶律聞瑛說的400萬平方公里的江山究竟是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