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寒拓想起來在現世之時,也是這般令人難受的情景。走進教室的時候,原本吵吵鬧鬧的一個教室突然就像狂風停止之後的大樹一般,瞬間就停止了搖曳的動作,並且回覆了平靜。明顯的就十分畏懼寒拓的樣子。
不明緣由——並且從未有人給他說過如此緣由——寒拓不免會因此感到失落。事實上大家都是從骨子裡面畏懼着寒拓,並不是畏懼於寒拓的武力,僅僅只是畏懼於寒拓的情操罷了。
雖然寒拓並不以爲意,但實際上從小就被寒星督促着進行着最爲傳統的男子漢的教育。除非一些注重形象的大家族,普通人家的男孩子恐怕沒有如此係統的教育方式吧。大都是餓不死的教養方式就算了,這正是如此,寒拓本身才會分外耀眼。
小小的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寒拓從小在這裡長大,挑選學校的時候也是挑選了自己就近的學校。粗神經的寒拓或許沒有多做觀察,但是實際上從小到大與自己同校的校友已經將近達到了一百之數。
寒拓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道義來生活,遇見困境之中的人就會救助,也會說出一些振奮人心的話語,這般光明正大的生活方式,在衆人的眼中看起來未必太過於耀眼明亮。在衆口相傳之下,以至於都沒有人敢於正式寒拓的光芒。
但並沒有人說明這種狀況,就連爲數不多的友人們,一半是因爲有意思,一半是因爲單柔的特意囑咐,也沒有告知寒拓。讓他一直都以爲自己處在一種絕佳的孤獨狀態,殊不知道有許許多多的人想要和自己交一個朋友,卻始終沒有勇氣踏出第一步。
在無數次轉身離去的背後的建築陰影之處,總有一些懷着小鹿亂撞的心思的女孩子在靜靜窺伺自己的身影。在無數次擦身而過,寒拓僅僅點頭致意的時候,那些男孩子總會回過頭來朝着寒拓的背景伸出手欲言又止的樣子。在同齡人之中,寒拓在不知不覺之間肯定已經豎起了絕對的權威。
大家都知道,唯獨寒拓這個當事人並不知曉。這也是造成他有點兒孤僻和感覺孤獨的性格的主要因素之一。
結果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世界。明明順着理想的極限一路走下去,然而這個世界已經難以置信地陷入了腐朽的情況,即便是寒拓這般的人也不可避免地變成了形單影隻的一人。領先一步是天才,領先兩步便被稱作是妖孽。在可以預見的範圍之內做出突出的貢獻,可以受到人們毫無保留的讚揚。在不能遇見的範圍之內做出突破,大多數只能招來一致的反對。
寒拓已經遭受了許許多多這樣的情形,這次不過是將之前所遭受的情況再度重複了一遍而已。不過看到被稱之爲“同學”的傢伙們,依然對自己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不免會讓人感到頗爲沮喪。這種事情不管經歷多少次依然是不習慣吶。
爲王者只能孤高。這份定律並無隨着心情而改變,僅僅是全部範圍之內的因素造成的事實罷了。
寒拓在心中暗暗地這般說道,純粹只是麻痹自己罷了。起碼令自己不要爲了眼中的這些小事情而改變自己的武心。
大概是之前分配給寒拓那麼破爛地方的管理者再一次地惹是生非,並且弄出了什麼的謠言吧。顯然這裡的學生都聽聞了自己之前在測試場地之處用魔力光芒照亮全場的行爲。即便不明是否能夠算得上是“天才”的人物。
饒是如此,不能夠準確判斷的話,至少來結識一番也不會少一塊肉。然而沒有一個人來接近寒拓,俱都是現在遠方戰戰兢兢地看着這邊不敢過來。從眉眼之處看的到的,只有濃濃的畏懼之意罷了。這跟現實的情景又不相同了,至少他們是真真正正的畏懼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那些學校的管理者到底處於什麼心思,說了什麼樣的話語。使得他們如此肆憚着寒拓本人。大概就像是跟吃飽了肚子的老虎關押在同一個籠子裡面,雖然明明知道猛獸並沒有食慾,但還是忍不住地擔心,爲自己的身體安危,爲對方的兇猛的捕食習性感到擔心。
他們應付寒拓的氣場,無疑就是出於這種心思罷了。
這讓安雅不禁泛起了危險的眼色。溫溫柔柔的莉法倒是沒有太多的動作,但是一舉一動之間也能夠看的到她極其不爽的心思。倒是之前一臉歡快的托爾,此刻居然變得一言不發。明明長着熱情如火的容貌,此刻居然像是一塊冰塊一般冷冷清清。讓寒拓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眼鏡:自己剛纔看見的女孩真的是真實的麼?
凌然的表情真的讓其變得如夢如幻一般。飛龍種大概就是這樣吧,即便是化作了人形的狀態,也算是變得與衆不同。
妖豔的花朵,永遠只爲僅僅一個人綻放而已。
五個人圍成了單獨的一個小團體,讓所有的人都爲止側目。整個教室僅僅只有四十個人而已,不過就在安雅橫眉冷對的時候,突然就從人羣之中竄出來了一個身影。
一把就抱住了安雅的手臂,把所有人俱都嚇了一跳。安雅甚至都要衝動地拔出自己的【金霞】來了,然而在看清楚了來着的面目之後,面目的線條都放鬆了降低了自己的警惕。
如果不是寒拓這樣特殊條件的話,普通的話大概都是兩個人一個宿舍的條件而已。即便不用明話講出來,也可以預想到夥伴們彼此遇見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室友了。方纔在走路來教室的時候,並沒有講出來,問夥伴們跟自己的室友處理的情況到底如何。
可不要因爲自己的關係就跟室友相處地惡劣吶,這樣下去可不能好好地在社會上面立足啊。寒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處處操心的父親一樣,時時刻刻擔心着自己兒女們在什麼地方摔着了,在什麼地方遇見了難以解決的困難,希望他們在任何地方都能夠過的一帆風順。即便什麼都不會講出來,但依舊會放在自己的胸口之處暗暗地擔心罷了。這就是硬漢父親風格。
不過按這般看來的話,大概不會出現什麼事情吧。畢竟他們看上去就跟自己的舍友好好地相處了,年輕人,彼此原本天南海北的年輕人,在這個相對狹小的地方居然能夠能夠相遇並且成爲朋友的時候,一定會是天神的雙手在冥冥之中暗暗地指引吧。
年輕人的靈魂,總會有些難以企及的包容力存在。
竄出來的正是一位金栗子色頭髮的小女孩,之前困在人羣之中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在看見安雅出現的瞬間彷彿一副撥雲見日的開朗表情,不多時就朝着這邊徑直地奔跑而來了。
彷彿就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的表情,然後緊緊地箍住了安雅的手臂。
“嗚啊……安雅親你總算來了……一個人呆在這裡很害怕吖……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唉……”看着軟弱撒嬌的小女孩,安雅冷峻的表情都像是快要鬆弛下來了,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溺愛表情。大概就像是看着自己剛剛能夠爬行的孩子,笨母親也正是這樣一副表情吧。
“你……這麼多人面前……”安雅也不免覺得自己的面子有點兒拉不下來,匆匆地看了寒拓一眼,又重新面向了方纔的尷尬事態,“這麼多人的面前……不要這樣啦……”
這位女孩大概是十分怕生的吧。不過是僅僅與安雅相處了一個晚上,極其害怕陌生人的小女孩就像是完全對其敞開心扉似的,與她毫不保留地親近了起來。於此可以看得出來,安雅的個人魅力就真真切切地擺在那裡,不管任何事情都無法撼動。
這樣看來……那麼他們完全不用自己擔心呢……畢竟大家可都是正常而又魅力的人,會在不經意之間吸引各處的注意。寒拓此時無不失落地想到。反而是自己吶……自己纔是要好好教育的存在纔對。沒有辦法交到友情深厚的人,說不定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時間一久,有某種莫名奇特的力量就把這個無人的小團體給硬生生地“衝破”了。
有個虎背熊腰的男孩子朝着艾維爾大聲喊到“大哥辛苦了”,一看就是粗俗的武術之徒的漢子,說不定所謂“大哥”是他能夠想得到的最好級別的稱呼,就這般毫無保留地賦予給了艾維爾。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可知道艾維爾憑藉着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將自己面前這位鐵打的漢子給完完全全地折服了。不論是蠻力,亦或是道義,現在不得而知也不算重要。
儘管艾維爾依舊是沉默不語的狀態,不過那位漢子依舊是畢恭畢敬的態度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可以知道這份折服的態度是直入了他們的內心之中的。雖然艾維爾本身並沒有發覺到,不過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被男子給吸引而去了。
一位帶着垂直順溜的長髮的女孩向着莉法這邊問好,一副知書達禮的樣子,寒拓也知道這是莉法十分中意的類型,若是讓她選擇朋友的話,無疑這種和她一般文靜的女孩子會在她的朋友選擇之中佔據上上風的位置。
“貴安,莉法。”“貴安。”兩位女孩子禮儀端莊地互相告了早安,一副完美的姿態就像是一場醉人的清風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有一種十分清爽如沐春風的感覺,讓所有在場的女孩兒都露出了嚮往神色的亮晶晶的眼神。眼中充滿了憧憬的意味。
百合的開始。
一位豐滿雙胸,看上去絕對是熱情洋溢的大姐姐歡呼雀躍地朝着托爾奔跑過來。一把就把托爾抱進了自己的懷中,托爾從聽見聲音的時候就一副渾身炸毛的狀態準備逃跑,結果還是被對方給直接地逮住了無法逃脫。
一邊說着“真可愛啊托爾真可愛”這樣的話,一邊使勁地把托爾往自己的胸口之處收進去。直把托爾弄的四肢亂動,拍打着對方的身體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掏出來。
不過並沒有使用多少的力氣,看上去簡直像是嘻嘻鬧鬧的閨密之中的互動而已。看的周圍的一衆男性俱都口乾舌燥。
托爾彷彿又在此露出了她原本身爲貓兒的憨態可掬的神態。
大家真的都交到朋友啦。這樣也好吶,畢竟世界無窮廣大,在小小的地方固步自封可是極爲不可取的行爲。
安雅,莉法,艾維爾,托爾,四人的魅力就在此處清清楚楚地顯現。衆人望向他們的眼色都滿滿地飽含着憧憬的意味,可是看向寒拓確實是一副不知所謂的複雜神情。
“真是辛苦。”背後傳來一道頗爲粗狂的聲音,寒拓回頭一看的時候,發現正是那位實力極爲高強的豹子型獸人。此刻在大家都遠遠避開自己的這個時刻,只有他滿不在乎的對着自己搭話了。
以他確實不需要應對如此的顧忌,畢竟他也是在測試場地之中,展露了頭角的人物。
“真是辛苦,不過要是你願意的話,應該能夠輕輕鬆鬆獲得高等級的評定吧,不然也不需要在這裡遭人耳目了。”寒拓有足夠的意識,他又何嘗不是呢?一眼就看得出來關於寒拓的實力關係,認爲寒拓能夠做的到那種程度也是理所當然的。
確實如此,只要冒險使用黑色魔力的話,用別人不能夠察覺到的數量施展,或許可以瞞天過海,並且獲得最高資格的魔力評定標準。
不過那樣太過於冒險,寒拓行事還是依靠穩妥起見的好。
所以捨棄了這樣的選擇。
“不會……怎麼會呢?我還是我啊,可沒有隱藏實力的餘韻哦。”
寒拓莞爾一笑。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這個傢伙。
是早就商談好了的,所極需要警惕的傢伙,萬萬不可以小看他。
所以寒拓僅僅只是敷衍了他而已,難得有人向自己搭話吶,他不可避免地感覺到失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