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九尾天狐的血脈不好,恰恰相反,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顧恆和顧爺爺只要一想到自家孫子/兒砸,要變成那樣萬人迷似的存在,渾身就一陣地不自在。
顧祁鈺看見從耳後落下來的銀色髮絲,知道自己的外貌發生了改變。他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向自己頭頂摸去,果然摸到了兩個毛茸茸地,類似耳朵的玩意。
他癟了癟嘴,哭喪着臉向後面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身後迎風飄動的九條尾巴。
做好了心裡建設的爺倆回過神來,就看到顧祁鈺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懵了一下,顧恆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小鈺兒,你怎麼了?”
顧爺爺聞言,看着顧祁鈺的樣子,也跟着蹙了蹙眉頭。
顧祁鈺指着頭上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沮喪地說道“我這樣一副樣子,萬一被青蘿看見了,她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顧恆微微皺眉,兒砸回來的這幾天,一直說起那個叫青蘿的小女孩,想必水霧瓏的樂見其成,他對此事一向不置可否。
只是看到兒砸失落的表情,顧恆不得不安慰他說道“怎麼會,兒砸,你這個樣子可好看了,父親保證那個叫青蘿的小姑娘看見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喜歡的不得了。”
聽到他的話,顧祁鈺卻沒有絲毫喜悅的表情,反而鄙視道“父親,青蘿纔不是那種會注重人外表的膚淺之人呢。”
顧恆“………”
既然對方不會在意你的外表,那剛纔你擔憂個什麼勁。
真是個熊孩子,白瞎了他剛纔的安慰了。
顧爺爺看到顧恆僵住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在心裡涼涼的說到,蠢兒子。
顧祁鈺驕傲地擡起頭,然後走出這個地方。剛一出門,就看到自家母親,大哥,二哥還有姑姑都在門口等自己,他‘噠噠噠’地跑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在門口等候的幾人連忙擡頭看去,然後就一個個目光呆滯地看着朝自己奔跑過來的人。
這個漂亮的簡直不是人的傢伙是誰?
上一刻他們心裡浮現出這個疑問,然而下一刻,他們就想到,這個身影,這個地點,出來的人貌似只可能是他家小鈺兒吧。
顧祁鈺奔跑到水霧瓏面前,滿臉喜悅地說道“母親,你看,我成功覺醒血脈了。”
水霧瓏臉頰輕輕抽搐了一下,然後認真地對顧祁鈺說道“小鈺兒,你提前定下一個媳婦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
顧祁鈺“………啊?”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水霧瓏:做爲她的兒子,長得比她還要漂亮不說,就連皮膚都要比她還要水嫩有光滑,嚶嚶嚶!她做爲一個女人,此刻覺得她的人生真是失敗極了。
不過再鬱悶的同時,她心裡更多的是詭異的驕傲。
這個即使在黑夜裡,也如同夜明珠一樣閃亮的小人是她的兒子。
等他長大以後,來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破帝宮的門檻。到時候她一定會好好挑選出一個人選,那個叫青蘿的聽起來就不錯。等他們長大以後,如果兩情相悅,她就可以考慮把小鈺兒嫁出去了。
嫁出去?想到這裡,水霧瓏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就懵逼了,她爲什麼會想到把她兒子嫁出去?
她生的是兒子,不是女兒啊!
水霧瓏嘴角抽搐,眼神都恍惚了起來。
顧祁鈺扭頭看着背後如瀑布般的銀色長髮,微微皺眉,擡手就從空間鈕裡拿出一把剪刀,向頭上減去。
在場衆人和剛出來的爺倆被他的這一動作嚇得膽戰心驚,顧祁墨一下子就奪過了他手裡的剪刀,問道“小鈺兒,你做什麼呢?”
顧祁鈺扯了扯頭髮,不滿的說“頭髮太長了,我可是男孩子,頭髮太長顯示不出我的男子氣概來。”
衆人看着他的臉,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不,小鈺兒,就算你把頭髮都剪了,變成光頭,你在外表上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男子氣概來。
水霧瓏按着他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小鈺兒,其實你這頭髮絲看起來可漂亮了,青蘿應該還沒有見過吧。你不如等見過青蘿以後,再決定要不要剪頭髮。”
顧祁鈺沉吟了一下,覺得母親說的在理,就點頭道“好吧,那就等我見過青蘿以後,再決定好了。”說完以後,他繼續說道“母親,既然我已經完成了血脈覺醒,那我現在可以去海藍星球上面找青蘿嗎?”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顧爺爺就斷然拒絕道“不行。”
顧祁鈺鼓起臉,不滿的問道“爲什麼?”
顧爺爺回答道“因爲你還沒有完全能夠好你的血脈之力,比如你現在就不能控制你的耳朵在長回去。如果現在出去,很容易就被人認出來。”
顧祁鈺雖然很想去找青蘿,但因爲他從小受到的教育,所以他不是那種不懂事情的人,他摸了摸耳朵,沮喪地說道“那等我可以完全控制了血脈之力,我就可以出去了嗎?”
顧恆對他沮喪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想也沒想就說“當然可……”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爺爺毫不留情地打斷“當然不可以。”
顧祁鈺擡頭,眼圈都快要變紅了“爲什麼?”
在場衆人見到他此時的樣子,表情都有些恍惚,似乎如果不答應眼前這人的要求,就是罪大惡極的。
他們紛紛用譴責的視線看向顧爺爺,他怎麼可以讓這人難過呢?
顧爺爺看着他們的表情,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他低頭看向顧祁鈺的眼裡出現了一絲駭然。
他雖然早就知道,九尾天狐天生魅惑力驚人,但沒想到一個剛剛覺醒血脈的小傢伙,居然可以影響到已經覺醒好幾十年的顧恆身上。
雖然說顧恆壓根對自己兒砸沒有防備之心,這是一個很大的原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九尾天狐血脈可真是逆天了。
顧爺爺手握成一個拳頭,抵在脣邊,咳嗽了一聲。
這道咳嗽聲音很小,但聽在衆人的耳朵裡無異於一聲驚雷。他們的視線紛紛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纔所想的,眼裡都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
顧爺爺臉一板,對着顧恆和顧元瑃嫌棄的罵道“兩個沒出息的東西,居然會這麼簡單就被小鈺兒控制住了。這要是小鈺兒是敵人,你們倆現在早就人頭落地了。”說完以後,還用別有深意地視線看向顧恆,“也虧得有人是什麼當今帝國第一高手,居然會這麼簡單就着了一個孩子的道。”
顧恆臉色漲的通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元瑃則是面色如常,顯然早就習慣了自家老爹對她的嫌棄。
而日常吐槽完一雙子女的顧爺爺,看向顧祁鈺的時候,臉色頓時和緩了下來,“小鈺兒,我們走,爺爺告訴你有關於我們家族血脈的有關訊息。”
聞言,顧祁鈺從失落中恢復了過來,點了點頭,和顧爺爺一起離去。
這一晚上,顧爺爺告訴了他很多事情,包括了自家父親爲什麼時不時的跑去清剿星盜。
化性妖獸和人類結合以後,生下來的孩子,天生爲人型,血脈覺醒以後,可變成半人半妖的存在。
不但容貌惑人,武力值也高的離譜,當然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完美的物種。作爲代價,他們心裡的嗜血本能也會比常人的多出好幾倍。
這就是顧恆爲什麼時不時就需要去清剿星盜的原因,因爲他需要戰鬥來滿足自己體內的嗜血欲/望。
當然,做爲一國大帝,他不會做傷害自己國民的事情,所以犯下無數殺戮的星盜,就是他最好的發泄對象。
顧恆微微皺眉,“可是我大哥和二哥沒有這種嗜血的一面啊,難道他們沒有覺醒血脈?”
想到自家憨厚的大哥,優雅紳士的二哥,他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這兩人有嗜血的一面。
顧爺爺說道“他們當然早就覺醒了血脈,可是你真的這麼確定他們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就是真正的自己嗎?”
顧祁鈺表情愣愣的,不是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意思?他家大哥和二哥,一直都在騙他嗎?
顧爺爺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說他們是在騙你,我只是說他們在你面前表現出來的都不是完整的他們。”
顧祁鈺一臉茫然,還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說吧,你大哥在你心目當中,可能是一個憨厚穩重的好哥哥。但是做爲全國人民一致推舉出來的帝國戰神,他當真就如同表面一般無害嗎?”顧爺爺平靜地問道。
顧祁鈺低下頭,沉默了一下,他天資聰穎,顧爺爺這麼一提醒,他就清楚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哥做爲帝國戰神,統帥聖耀軍團,爲帝國征戰八方。這樣的一個人物,當然不會像他表面上一樣乾淨,他手底下毫無疑問已經染了不少鮮血。
顧祁鈺想了想,覺得他大哥在戰場上那麼長時間,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泄自己的嗜血欲/望,所以說他有這種嗜血的一面,也不無可能。
大哥說得過去,可是二哥一直都留在帝星,應該沒有什麼大型的戰場來供他發泄吧。
“你二哥號稱帝國財神爺,主管帝國財政,在他的治下,很少爆出有什麼什麼人貪/污這件事情,你知道嗎?”顧爺爺淡定地說着,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刷新顧祁鈺的記憶力對家人的形象了。
顧祁鈺點頭,忍不住說道“這難道不能說是我二哥能力卓絕,把帝國管理的井井有條。”
顧爺爺搖了搖頭說道“他的能力的確十分卓絕,因爲他在那些官員接收賄賂之後,證據確鑿地把人抓起來。”
“你知道在他在任的期間,一共解決了多少官員嗎?”
顧祁鈺懵逼,搖頭。
“一千一百六十三人。”顧爺爺淡淡的說道。“這些人都是他下令逮捕的,關於嗜血的這一面,你二哥並不比你大哥少多少。”
顧祁鈺懵圈了似的,看向顧爺爺,然後問道“那爺爺,我以後也會變成他們那樣嗎?”
顧爺爺搖頭,說道“你覺醒的血脈比他們的要高級得多,所以你會比他們更加渴望廝殺。”
顧祁鈺聞言,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顧爺爺疑惑地問道“你不害怕嗎?”他本來以爲,從小就被家裡人嬌慣着長大的顧祁鈺,一定不會習慣殺戮。
顧祁鈺搖頭,半晌後才笑得燦爛的說道“我爲什麼要害怕。”
顧爺爺看着小孩眼裡一瞬之間爆發出來的戰意,彷彿再告訴他,這一切彷彿不值得一提似的,他眼裡閃過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兩人說到最後,顧爺爺突然針對顧祁鈺剛纔的問題說道“不管怎麼樣,這段時間你都要留在這裡,不得外出,直到你的血脈經過第三次覺醒,獲得了三種能力,有了自保之力,才能出去找那個叫做青蘿的小姑娘。”
顧祁鈺這一回沒有不滿,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在心裡想到,一定要早日完成第三次覺醒,然後去找青蘿。
………………
而被他惦記的青蘿,此時正走在回宿舍的道路上,突然打了個噴嚏。青蘿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是誰在想念自己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納蘭紫,說到納蘭紫,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外城生活得怎麼樣了?
青蘿擔心的垂下眼眸,然後大步往前走,她現在在這裡擔心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相信,琉璃學院一定不會讓學員的家長餓死在城外的,既然他們把學員的家長安排在城外,就一定有相對應的方針。
只要她花錢不在大手大腳,青蘿相信,以納蘭紫能夠製造能量劑的能力,養活她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怕就怕,她花錢沒有一個節制,再好的能力也不夠她一個人敗的。
不過往日裡她家媽媽都是爲了她們姐妹兩才敗家的,現在她們不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在那樣了吧。
一邊走路,青蘿一邊嘆氣。她家這個媽媽,讓她可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