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楊誠胥眼光不俗,有急智。
他只是掃了眼現場情況,就發現了一點,那便是他的仇敵星仔、芳兒跟丁凌的關係貌似很不錯!!
試問一下。
朋友、陌路人之間,正常人會選擇幫助誰?
玩家明確的知道他就是那個被需求的陌路人,他要在丁凌點明他的需求前,果斷抱大腿,然後表現出一副‘我是恩公你的人’的鮮明態度。
若是不表現的足夠誠懇、及時,他大概率會被星仔等人給隨手鎮壓、碾死。
這就是現實。
他是一路從腥風血雨中歷練中走出來的,對此有個清楚的認知,自然不會坐困愁城等死。
丁凌就是他的明燈!!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住大腿再說。
雖然這丁凌,看着很奇詭,竟然有十個拇指小人,但這妨礙他抱大腿嗎?不妨礙!
丁凌越強越好。
且看丁書溫文儒雅、丁小雨可愛至極的模樣,丁凌想來應該不是個壞人?
玩家楊誠胥雖然忐忑的要死,但也只能選擇賭一把了!
不賭?
他註定會輸的徹底。換做是他,將心比心,會把一個不確定的不安穩因素留下來嗎?
賭了。
纔有一線生機!
他的果決,讓丁凌都略有些側目,他知道,這次被星仔隨手指出的‘卒’,生前說不定是個玩家的小頭目?要不然哪裡有資格被星仔從那麼多玩家之中指出來?
丁凌問了。
楊誠胥也老實回答:
“是的。在生前的遊戲世界之中,我是一個率領着千人隊伍的小頭目。”
千人頭領,也算不大不小的頭目了。
丁凌點了點頭,問道:
“遊戲世界?你們玩家生活的世界是怎樣的?”
“這個……”
楊誠胥遲疑。
“不能說嗎?”
丁凌只是淡淡問了句,楊誠胥便打了個寒顫,忙不迭道:
“能說能說。”
他都死了千百萬年了,鬼知道他的那個世界變成怎樣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可不願意再次變成棋盤世界的棋子。
棋盤世界的棋子,成爲將帥還好說,最起碼有一點理智、記憶、感情。
成爲兵卒等,那就真的是隻有些許智慧的戰爭機器了,想想過往千百萬年的戰爭,楊誠胥就一陣頭皮發麻,他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運氣好是一方面,最爲主要的還是他骨子裡就比較慫、做事很從心,從來不會拼殺在最前頭,最爲懂得保命。
這是刻在靈魂裡的本能。
這使得他能活到現在。
當然,若是繼續拼殺下去,他肯定早晚有一天會死的。
他現在記憶中,還記得一個地位比他高很多的強大玩家,死在了棋盤世界的廝殺之中,而且死了很久很久了。
“說吧。”
“是。”
楊誠胥定了定神,想了會,這才說道:
“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天圓地方,名爲‘藍星’的世界,世界很大,有六塊大陸,五大洲、四大洋……”
越聽,丁凌越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如果不是楊誠胥生活的地方是天圓地方的,他一度以爲楊誠胥在描述他穿越後的藍星世界。
是的。
他穿越前生活的地方是地球。穿越後的地方叫藍星,跟楊誠胥口中的藍星大陸世界有很大的相似程度!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藍星大陸世界跟地球同樣也很相似。
丁凌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因果關係,但他本能覺得,這裡頭一定不簡單,怎麼可能這麼湊巧,這個類似‘遊戲世界’的仙宮所在地界中出現的玩家,他們生活的地方竟然也叫藍星,而且竟然也有五大洲四大洋!!
離譜!
更爲離譜的是,他們的遊戲頭盔構造都跟丁凌的類似,當然,細節方面肯定有所不同,但這不可否認的是,藍星大陸世界的遊戲世界肯定跟他所在的遊戲世界有所瓜葛。
到底有何瓜葛?
丁凌不知道,楊誠胥也不可能知道,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第二個遊戲世界。
他還以爲丁凌是真正的神,是位居於棋盤世界之外,可以自如往來棋盤世界的神。
畢竟在楊誠胥的認知當中,玩家是可以成神的。
“……本來按照‘信’的規劃走,我們這一批的玩家,都有一定的機會成爲神祇,飛昇天外天的。但我們失敗了。”
楊誠胥很沮喪的說道:
“失敗的後果很嚴重。會被仙宮之主隨機挑選十分之一的玩家殺死!這些殺死的玩家,不僅身體會崩滅,成爲修羅血海的養料,連靈魂都會被仙宮之主收走,另做他用。”
他頓了頓,掃視了眼四方,滿臉複雜的說道:
“之前我不知道我們的靈魂被用作在什麼地方,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是把我們收做了棋子,這還真是廢物利用,半點都不浪費啊!”
是真的沒有浪費一絲一毫。
他們的一身澎湃異能的能量還給了仙宮的天地,身體給了血海,靈魂給了棋盤世界。
“原來如此。”
星仔聽到這,恍然大悟,釋然之餘的同時,也有很多不解的問題,他問道:
“那怎麼判定玩家失敗與否?仙宮之主又是誰?他在什麼地方?有人見過?”
“這個……”
楊誠胥仍然是本能的遲疑,但很快,他捻滅了刻在心靈深處的某種本能,果斷回覆道:
“玩家只要沒有完全征服生活在仙宮地界的土著,就算失敗。”
“完全征服是指?”
“把土著全都圈養在圍城中,便算成功。”“這麼說來,正因爲我們的堡壘沒有被你們攻破,所以不算被你們圈養?而其他人都被你們圈養了?”
“可以這麼說。”
楊誠胥見星仔有些震怒,不由發慫:
“這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頭目。根本沒有重大建議權、決策權,這所有的一切指示,都是‘信’等人下發的。我只是聽令行事,只是一個工具人,完全是身不由己啊。再者,我如今已經這麼慘了。‘信’大概率還活着,要怪就怪他們。”
他果斷賣了‘信’。
要麼‘信’這人的確不可靠,要麼楊誠胥這人不可靠,或者兩者都不可靠。
丁凌也是把楊誠胥當做了一個工具人,所以他可靠與否,丁凌並不在意,他只是想從楊誠胥這裡問詢出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出來:
“這麼說來,只要星仔等人一方,有一個人沒有被圈養,都算你們失敗?”
“這……我也不知道。”
楊誠胥糾結半晌,還是老老實實回道: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被圈養的土著越多,我們玩家成功的概率越大,死亡的人數會越少。我們這一批玩家死傷人數高達百萬人,前所未有。
就是因爲土著之中活着的異能者數量比較多,而且活着的異能者都很強!若是他們這些活着的異能者弱一些,想來我們也不至於死那麼多人。
除此之外。玩家也會被腐蝕白光無差別攻擊,具體會攻擊到誰,誰也不知道。但只要沒有達到一定的數量,白光不會停,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大量的玩家聚集在一起,這樣可以最快的吸引到白光,做到快刀斬亂麻。只要白光被吸引、消耗完了。它就不會再盲目攻擊。玩家的死亡數量,也可以降低不少。
這都是過往許多老玩家總結出來的經驗,我們是依葫蘆畫瓢在做。真正算起來,我們都只是新手而已。
而且我們的世界,只要成年,就必須進入遊戲世界做任務,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說到後來,楊誠胥一臉委屈、無辜。看起來似乎很憋屈、鬱悶。
“原來如此。”
星仔點了點頭,他有些瞭然‘信’爲什麼會那麼迫切的要他投降了,這種無差別攻擊,而且死亡數量高達百萬,‘信’被選中的概率也很大,但他四周的人都死了,偏偏他就沒死,不得不說,這廝運氣真好。
但‘信’肯定不知道他的運氣會那麼好,要不然怎麼可能被拒絕後,那麼氣急敗壞,時間到時,又那麼忐忑。
“白光降臨時間?”
“一般都是在我們玩家降臨之後的第八年最後一個月的最後一天。”
楊誠胥很實誠的說道:
“這一天,一旦我們沒有完成任務,就會天降血雨,升騰而起一座染血的白骨天梯,整個仙宮地界都會被變成一個血海。而我們玩家也將受到懲罰。懲罰沒有結束,強行下線的話,便代表着自己放棄了生的權利,所以一旦到了這種生死抉擇的時候,我們都是沉默的立在血雨之中,等待死神的審判!”
玩家在仙宮地界是高高在上的獵手,是審判者。
但他們同時也被其他人審判。
這就是弱肉強食,森林法則。
星仔看得愈發透澈,心中一聲嘆息。
芳兒則清聲問道:
“我記得你們在被審判完畢後,都着急忙慌的走了,這是爲什麼?”
“不走的人,應該都已經死了。”
楊誠胥眼中閃過一抹回憶:
“我記得我父親是一個很強大的異能者,他接近於神祇,已然是人間半神!他覺得他可以硬剛審判,甚至於可以探索到仙宮真正的奧秘。爲了成神,他帶領着一個團隊,故意沒有完成任務,當然,他爲了讓事情變得可控,他只留下了一個土著沒有殺死,並把這個土著流放到了圈養的圈子之外,他覺得這樣一來,就很妥當,但他錯了……”
楊誠胥的父親號稱人間楊半神!
是當世絕頂高手之一。
只是爲人很是自負,不合羣。
所以其他半神都不帶他玩。
他只能自己帶領着自己的玩家團隊攻略一個個世界。
但身爲半神,他也只能攻略凡塵位面,而不能前往天外天,聽說天外天之上,成了神祇,就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做任務,比身爲螻蟻的人類來說,強的太多了。
半神,本質上也只是螻蟻而已,雖然跟神只有半步的距離,但這半步,卻宛若天塹一般讓無數天才絕望。
楊半神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年紀大了,再不進步,他就要老死了。
他選擇了放手一搏!
他流放了一個土著後,不出意外的,天降血雨、白光,因只有一個人,他沒死,他的團隊只是死了極少數人。
爲了留條後路,也可以說,爲了把這消息傳遞到‘藍星大陸世界’中去,楊半神讓團隊中的人二選一,要麼跟着他繼續硬剛下去,要麼選擇下線。
有不少人膽怯了,選擇下線。
也有一些人是聽令於楊半神,也緊跟着下線。
只留下一少部分人,留在了任務世界之中繼續他們的‘偉業!’
“……之後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爲剩下的所有逗留在那個世界的玩家都沒有回來,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父親大概率是死了。”
連半神都不能在之後的災難中存活。
而且只是流放了一個土著,難度並不高的世界!!
他們這些新手憑什麼覺得他們能在存活了那麼多的土著世界之中活下去?
這也是‘信’等人會倉皇逃離的根由所在。
楊誠胥被白光選中,根本沒有機會逃,好在他覺得他還算幸運,最起碼有機會恢復理智、清醒,而不是一直無意識的沉淪下去!
“你們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
丁凌看向星仔、芳兒。
“不清楚。”
星仔、芳兒面面相覷,然後沉默半晌,才由星仔開口說道:
“我估摸着我們要麼看到的是幻覺,要麼那個仙宮世界已經徹底扭曲變異了。甚至於連我們的身體都被按在了原地?”
他有些茫然:
“我們如今的身體並不是原來的身體,似乎這具身體是被這方棋盤世界的天道造化規則給造出來的?!”
他低頭看了自己幾眼: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還是擁有異能。”
他手掌微微一晃,金光搖曳不定,一隻遮天巨掌在虛空凝練成型,似隨時會拍落而下:
“這如來異能似乎刻入了我的靈魂,隨着我的靈魂穿越到了棋盤世界之中,能爲我所用。”
芳兒也點了點頭,她也早就發現了這點。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他們更爲關心的還是仙宮之主,他們不由看向楊誠胥,問了這件事。
楊誠胥哪裡會知道這個?
“我都是在網絡上聽一些老玩家亂侃的,我是個新人,分不清哪些信息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