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比武招親大賽,依然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由於王雯君一上場,沒有兩把刷子的,幾乎不敢上場獻醜,但縱然有些拳腳功夫,面對王雯君這樣的奇大身軀,也同樣得敗下陣來。
那些武功高強的絕世高人,自然也看不上文子蘇,看不上權勢貴族,所以,一上午下來,王雯君都是穩穩當當的勝利者。
吃過午飯,賽事繼續。
可德叔將登記冊的人都念完了,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應戰,看來都是臨陣脫逃了。
“老爺,沒有參賽人選了,是不是可以公佈最後的結果了?”德叔轉向一旁的襄王。
一聽到這個結果,王雯君當場一喜,激動得跑到文子蘇身邊,如鐵鉗的雙手緊緊抱了抱他,“文公子,雯君贏了,雯君今晚就請文公子去吃飯!”
文子蘇被抱得差點背過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身板任由王雯君擺弄,分外可憐。
襄王看在眼裡,嘆了一口氣,朝激動的王雯君咳了咳,笑道:“那今夜子蘇就交給王小姐了。”
說完,他朝德叔道:“宣佈結果吧。”
德叔頷首,走到擂臺前方,提着嗓子,正要宣佈結果時,突然,一道妖豔的身影閃過,直奔文子蘇而去。
“啪!”
衆人還未看清是誰,只聽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分外突兀。
“文子蘇,你竟然在這裡召開比武招親,你這是要拋棄我嗎?”
“我辛辛苦苦攢錢贖身,不求名不求利,只想爲你守身如玉,跟你無名無實地度過這輩子!文子蘇,你對得起我嗎?!”
“你曾經發過毒誓,爲了我,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娶世子妃,更加不會碰她們!難道都是謊言?文子蘇,那可是衆叛親離的毒誓啊!”
德叔徹底懵了。
王雯君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文子蘇二人。
“子蘇,他是誰?!”襄王還保持着鎮定,指着他身邊的男子問道。
文子蘇也有點懵,魅娘忽然悄悄地捏了他一把,他立刻驚醒過來,理直氣壯地喊道:“他......他是我愛人!”
襄王臉色大變,震驚不已,往後退了一步,指着文子蘇,“逆子啊逆子!你是想斷子絕孫,讓我襄王府絕後嗎?!逆子......”
他雙眼一瞪,噴出一口老血,直接暈了過去。
“老爺!”
德叔驚呼一聲,連忙接住了他,一揮手,“快來人,將老爺擡回去!趕緊叫大夫!”
幾個家丁一擁而上,迅速擡着襄王往襄王府趕去。
一時,擂臺上亂成了一團。
文子蘇看着昏迷的襄王被擡走,緊緊捏着拳頭,雙眸閃過一絲擔心。
擂臺上,王雯君哭得梨花帶雨,她緊緊咬着脣,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屈辱和欺騙瞬間瀰漫心頭。
她從來沒有想到,文子蘇居然喜歡男人!
昨天晚上,她還在幻想自己嫁給了文子蘇,縱然他紈絝不化,縱然他風/流不羈,可她相信,只要自己慢慢感化他,這個男人就會懸崖勒馬。
她知道自己很胖,很醜,可她的心很善良,她什麼都會做,她也期待真愛。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輸給女人就算了,此時竟然還輸給了一個男人!
文子蘇和魅娘看着痛哭流涕的王雯君,紛紛覺得有些膽顫。
而令所有人吃驚的是,王雯君抹了一把眼淚,堅強地走到二人身邊,默默地爲文子蘇解了綁,笑得比哭還難看,“文公子,你們纔是真愛,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希望你們幸福。”
鬆完綁,她起身,神色有些悲傷,鄭重道:“要是有一個男人,能像文公子不在乎男女一樣,不在乎我的體重,那我這輩子一定會傾盡所有來愛他!”
說完,她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轉過身,瀟灑離去。
文子蘇緊緊盯着王雯君的背影,總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
像誰呢?
像那個在清月湖畔,將他從水中救起來,又配合他演戲的女人吧?
“死鬼,還瞪着這胖女人,莫非你看上她了?!”魅娘突然強硬地扳過他的臉,嘟着紅脣,嗔道。
文子蘇被迫看着他,清冷的眼有些無語,尷尬地咳嗽道:“魅娘,咱們晚上回去再談,我父王病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好嗎?”
“不行!”魅娘雙手死死套着文子蘇的脖子,撒着嬌,“這幾天你都沒來看奴家,奴家好生想你,都快害上相思病了!”
文子蘇差點被他勒得窒息,趕緊拉開他的手,無奈而又寵溺道:“魅娘,別鬧了。”
“現在襄王已經被咱們氣暈,他要是醒來,看到你以後,恐怕又得暈過去。”魅娘捂着紅脣,偷偷笑着。
文子蘇一愣,心中微微一嘆。
魅娘拉起他,將身子靠在他懷中,曖昧道:“你還是跟奴家去家裡暫住吧。”
文子蘇無奈,眼下只能如此了,於是跟着魅娘一起往軒服閣走去。
擂臺下的男男女女,看到二人這般公然卿卿我我,全都變了臉色,指着二人,有嘲笑的,有咒罵的,還有看熱鬧的。
“真是傷風敗俗,不要臉!”
“襄王府這一回,恐怕要真絕後了。”
“襄王於其將希望,寄託在他這個廢物兒子身上,還不如自己納一小妾,每晚努力一點,總歸還有點盼頭啊!”
“哈哈哈,說得對,我看王雯君就不錯,不如就做襄王的續絃得了!”
......
文子蘇聽着耳旁不堪入耳的話,自嘲地笑着,摟着魅娘,漸漸消失在了人羣中。
韓府。
鬱修將聽來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韓雲綺。
韓雲綺似已料到結果,沒有太多驚訝。
“這王小姐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沒想到,最後竟然大方地接受了文世子和魅娘。”鬱修啼笑皆非道。
韓雲綺笑着頷首,“也不知文子蘇是否後悔了。”
“後悔怕是不敢,他對這王小姐多半還是有了些好感。”鬱修笑着搖了搖頭,忽而想起正事,這才趕緊道,“對了,大小姐,鬱修還有一事稟報。”
韓雲綺看向他,瞬間收斂了笑意。
鬱修沉聲道:“宮中鬱詩瀅來消息了。”
鬱詩瀅,也就是遭三公主捨棄,後來被她從後宮救出來的秀女。
“她說什麼?”韓雲綺問道。
鬱修繼續道:“呂治打算用小姐您製造的這場流言,趁機讓呂太后爲太子和韓二小姐主婚。現在,三公主正在呂太后耳根旁吹風,相信用不了多久,呂太后就會答應下來。所以鬱詩瀅託人來問小姐,要不要採取什麼行動阻止他們?”
韓雲綺笑了笑,搖頭,“不必了,讓鬱詩瀅緊跟着三公主,隨時將消息傳達出來就好。”
“爲何不讓鬱詩瀅阻止呢?”鬱修不解,“一旦呂太后主了婚,韓雪姿地位高漲,小姐您可就危險了。”
“無妨,還有一個人,比我更加不願意看到太子和韓雪姿結合。”韓雲綺脣角一勾,莫測一笑。
“那人是......老丞相?”鬱修恍然,很快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韓雲綺轉動着手中的毛筆,算是默認了他的答案。
此時,景月敲響房門,然後推門而入,朝韓雲綺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大小姐,老丞相找您。”
“好,我馬上就去。”韓雲綺回道。
景月看了屋中的鬱修一眼,許是有些疑惑,爲何鬱修能和小姐走得如此親近,而自己卻不能得到小姐的信任。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接着便退了下去。
韓雲綺自然沒有在意她的心思,她對鬱修吩咐幾句,簡單收拾一番後,便往老丞相的書房而去。
沒過多久,輕車熟路地來到書房,和往常一樣,她直接坐到老丞相對面的椅子上,等着他問話。
“雪兒和太子的流言,鬧得滿城風雨,是你所爲?”老丞相眯着雙眼,仔細打量着她。
韓雲綺也不賴賬,直言道:“沒錯,就是我。”
“你可知你這樣做,是推波助瀾地讓他們在一起?”老丞相不慌不忙地問道。
面對老丞相的質問,韓雲綺絲毫沒有畏懼,坦然以對,“我的目的,不是管他們能不能在一起,而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某些人明白,她的小伎倆,我可以放大數十倍,再奉還給她。”
“放肆,”老丞相沉着臉,不痛不癢地喝止了一聲,繼而道,“不久前,老夫便警告過你,叫你不要干涉雪兒和太子的事情,你爲何不將老夫的話放在心上?”
“你的話有用嗎?”韓雲綺看着他,帶着一絲明顯的嘲諷,冷冷一笑,“若有用,那她韓雪姿還敢造謠我和懷郡王?這一點點流言算什麼,總有一天,我會讓她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反了!”老丞相大力拍了一下桌案,怒道,“韓雲綺,你當真以爲老夫寵你,就不敢動你了嗎?”
韓雲綺神色冷漠,絲毫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想必你心裡也清楚,我和韓雪姿,你只能選擇一個,而目前,似乎你已經沒有選擇了。呂太后的心思,你應該比我還懂。”
老丞相如打了霜的茄子,怒火頓消,咬了咬牙,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明白,爲何還要將韓府推上這分尖浪口,任人宰割?”
“你認爲沒有今天的流言,呂太后就會放過韓府?”韓雲綺微微挑眉。
老丞相老眸微眯,“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