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金小妖正給琅天邪餵食,沒想到了無痕不動聲響的走了進來,嚇得她連忙將玉瓶藏到身後,尷尬的笑道,“師傅,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能,當然能,不讓誰來也不能不讓師傅來!”
了無痕故作沉吟道,“哦,原來你確是不想讓別人來啊。”
金小妖一聽,直想抽自己嘴巴,連忙解釋道,“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一面說一面大腦飛速運轉,得想個藉口把這件事糊弄過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師傅,你看我好歹也是個花季少女,還不許人家有點小秘密嗎?”說完,向了無痕眨眨眼。
“好,我明白了。”
只留下這麼句話,了無痕便離開了。
金小妖一陣納悶,他明白什麼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了無痕準備好了早飯,估計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訓。
兩人吃完早飯,了無痕將拿出一張紙遞到金小妖面前,“你看看可以嗎?”
金小妖定睛一看,終於知道這傢伙爲什麼不在吃早飯的時候給她看了,因爲她會把早飯噴出來。
某女招婚錄
某女,金氏,15-20歲(具體不詳),人族,長相平常,性格極度活潑,擅長與人聊天,自稱花季少女,現欲尋一位能與其分享小秘密的人,性別不限,有意者明日傍晚村南小樹林見。
原來他昨天說的明白了,竟是這個意思,當她思春了是不是?當她想男人了是不是?
“師傅。”
“可滿意?”
喂,別當她沒看到他眼中的得意,說好的世外高人不惹塵俗呢?爲徒弟寫徵婚啓事是什麼設定?突然轉人設會掉粉的啊。
好在這場鬧劇被金小妖及時的制止了。
午時,金小妖正睡午覺,突然覺得有人在看着她。迷糊間她眨眨眼,想看清沒人之後再安慰自己繼續睡,沒想到卻看到了無痕站在她牀邊,直勾勾的看着她。
“啊。”
嚇得她頓時一個高竄了起來。
“師,師傅。”
金小妖吞了口口水,驚魂未定的看着他。
只見他還是面無表情盯着自己,跟中邪了似的。
金小妖緩緩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剛伸至半空,便聽他道,“這個東西你從哪來的?”
了無痕向來沒什麼情緒,無論說話還是表情,一直都是淡然的,隨意的。可這次,金小妖卻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嚴肅,頓時一驚。
“什,什麼東西?”
了無痕沒有理會,繼續道,“那不是你能駕馭的,扔了它。”
金小妖隱隱的猜到了無痕指的是什麼了,但她不想承認,便繼續裝傻道,“師傅你在說什麼呢?”
了無痕搖頭,“怪不得你的靈力一直沒什麼長進,原來竟是因爲它。”
金小妖一怔,難道他知道她在用血喂他嗎?
“師傅,你聽我說,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了無痕擔心的並不是這個,他解釋道,“這個瓶子裝不了它太久,失去容器之後,它會附身在其他生物身上,然後魔化,那個時候也只能把它殺死了。”
“哈?”
她明明記得涼銀說他這次離開可能要很久,所以給她的這個瓶子可以用十年,這才一年不到,怎麼會壞掉呢?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了無痕嘆道,“你每日以靈血餵它,現在這個妖魂早已不是昔日可比,這個瓶子撐不了多久了。”
金小妖一急,“那怎麼辦?”
她知道了無痕是不會騙她的,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琅天邪死,都怪她,都怪她不好,如果不是她把那麼多靈血餵給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又要害死身邊的人了嗎?
“眼下只能先封住妖魂,然後再找個容器了。”
一聽了無痕不再說扔掉琅天邪,而是在幫她想辦法,金小妖心中一暖,她就知道師傅是個好人。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把它長久帶在身邊,裝在容器中只是權宜之計,沒有肉身的妖魂總有一天會毀滅殆盡的。”
金小妖咬緊下脣,“還有多久?”
“短則三年,長則五年。”
“好,還有一些時間。”
“你確定要幫他?”
“恩,他是我的朋友。”
更確切的說,琅天邪就是她來這裡的原因。
看到金小妖堅定的目光,了無痕不再多言,只說了句,“我明白了。”便走了出去。
金小妖琢磨着他那句“明白了”,不知道這次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金小妖每日練弓箭,漸漸掌握了這簡易弓箭的用法,箭法愈加精準巧妙,出箭的瞄準和拉弓時間也越來越短,到最後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多餘動作,彷彿舞蹈般令人賞心悅目,引得了無痕幾次都看呆了去。
而了無痕也沒閒着,一邊專心封印琅天邪的妖魂,一邊用他的靈使化念爲金小妖調養身體,經過三個月的悉心照顧,金小妖的靈力已然有了新的突破,當然這裡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金小妖不再給琅天邪喂血。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至此,金小妖在這裡已整整一年。
快樂,悲傷,絕望……
經歷過的情緒比她在現代十七年經歷的還要多。
當過往的一切最終化爲記憶裡落滿灰塵的老舊照片,她該感謝還是該痛恨。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還有一人,走在她前面,爲她引路,爲她護航。
而那人此時正轉過頭,對她道,“小妖,跟上。”
金小妖點頭,飛快的跑到他身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正如他化爲一束陽光灑在她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