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完顏宗翰商議完畢,一罈子美酒也被二人喝了個底朝天。西門慶向完顏宗翰告辭,打馬回到了阿骨打家的寨子裡。
完顏宗幹、完顏宗輔等人已在此恭候多時。
西門慶將完顏宗翰之意轉達給了衆家妻舅,說完顏宗翰答應支持完顏宗輔接任金軍副元帥,但是要以讓他兼併燕京樞密院爲交換條件。
也就是說,完顏宗輔這個副元帥可以掌兵,但是對於燕地與河北兩地的地方軍政就失去了掌控,職權比之完顏宗望是少了許多。
對於這一點,完顏宗幹兄弟也能接受。畢竟完顏宗輔在軍中的威望與完顏宗望相去甚遠,不可能完全繼承他生前掌控的權力。
對於阿骨打家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將一部分金軍主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完顏宗乾等人沒有猶豫,對於完顏宗翰的條件全部接受。
於是,西門慶再度前往完顏宗翰的寨子,向他做出了明確回覆。
完顏宗翰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將西門慶親自送出寨門。
目送西門慶騎馬離去後,完顏宗翰回到屋中,只見完顏希尹已經坐在那裡守候了。
完顏宗翰對完顏希尹笑問道:“穀神,你與西門慶相交甚篤,此番他可是幫着他的妻舅訛裡朵,要從你手中搶走右副元帥之職啊!呵呵呵~穀神,你如何看?”
完顏希尹笑道:“哥哥何必取笑小弟?
小弟以爲,這個西門慶兄弟說得不錯,吳乞買叔父和蒲魯虎兄弟對這副元帥之職看得甚緊,不會讓我出任此職。
如今的格局,小弟我以爲最好不過。”
完顏宗翰冷哼一聲說道:“穀神兄弟,你雖不能擔任副元帥之職,我卻能夠將樞密院燕京、河北事務盡託付於你,讓你獨掌河北大權。”
完顏希尹正色道“小弟願爲哥哥赴湯蹈火!”
完顏宗翰走到門口,傲然遙望遠處的皇帝寨,口中說道:“穀神兄弟,你與我這就去見皇帝陛下,我要推薦你接任右副元帥之職!”
……
金軍右副元帥人選之爭,對於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和諳班勃極烈完顏宗翰二人而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須朝議或女真貴族會議就能夠決定。
完顏宗翰與完顏吳乞買見面後,經過一番友好討論,達成了共識,太子完顏宗磐和完顏希尹、完顏蒲家奴、完顏昌等軍中宿將都退出右副元帥之爭,這個職位還是讓太祖皇帝的兒子來擔任。
於是,塵埃落定,金軍右副元帥之職,由完顏宗望的三弟完顏宗輔接任。
完顏吳乞買下旨,以完顏宗輔爲金軍右副元帥,統帥完顏宗望留下的軍隊。
完顏吳乞買掌控軍權的努力再一次遭遇挫折,但是皇帝的尊顏也不能不要啊!
雖然女真貴族高層對於此事都心知肚明,但在天下臣民面前,完顏吳乞買還必須維持他至高無上的形象。
於是,在任命完顏宗輔爲帥之後,皇帝完顏吳乞買又昭告天下,因爲滅宋開疆之功,朝廷要重賞都元帥完顏宗翰。
完顏吳乞買特賜給了完顏宗翰一個丹書鐵券,意即今後除造反之外,完顏宗翰的一切行爲,朝廷均不過問。
同時,皇帝完顏吳乞買還賞賜了完顏宗翰許多財物和駿馬。
也不知是哪一個謀臣給完顏吳乞買出的主意,皇帝陛下這是在向天下人宣示,他與完顏宗翰還是君臣關係。
完顏宗翰身爲金國的諳班勃極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是女真傳統的皇位繼承人,那鐵券對他沒有甚麼實際意義。
說到底,這次的賞賜不過是炫耀一下完顏吳乞買的皇權而已。
完顏宗翰並未在這些華而不實的問題上與皇帝完顏吳乞買較勁,而是直接向皇帝提出,爲了統一新佔領地區的軍政,他要合併東、西兩個樞密院。
廷議中,新任右副元帥完顏宗輔對此表示支持。
皇帝完顏吳乞買見狀,也無話可說,只得同意了完顏宗翰合併樞密院。
這也就意味着,金國朝廷默認了完顏宗翰對燕京、西京、河北、河東等地的統治。
確定了金軍右副元帥之職的歸屬,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後,完顏宗翰帶着人去了燕京城,要先安撫河北,在河北選拔官員,治理當地百姓。
臨行前,完顏宗翰向西門慶發出了邀請,讓他返程時到燕京城來與自己相會。
完顏宗輔也與完顏宗翰結伴同行,去往燕京城接任右副元帥之職。
完顏宗翰走後,西門慶又與完顏兀魯留在會寧城陪伴母后唐括皇后幾日,方纔辭別了唐括皇后和完顏宗望的生母紇石烈皇后,在完顏宗弼的陪同下前往燕京城。
完顏兀魯與西門慶依依不捨地分別,騎馬送了西門慶一程又一程。
依完顏兀魯之意,此番就欲跟隨西門慶去往東京汴梁城。
可是,東京汴梁城才遭金軍的摧殘,西門慶此時就帶一個金國公主回去,實在是讓京師中人難以適應。
再者說,婆速路的領地也是西門慶“狡兔三窟”中的一窟,需要完顏兀魯這個金國公主坐鎮。
所以,西門慶與完顏兀魯忍痛分別,勸她返回婆速路。
西門慶向完顏兀魯承諾,一定會盡快將她接到楚國相聚。
完顏兀魯直將西門慶送過了按出虎水,這才返回了上京會寧城。
西門慶一行在路上沒有耽擱,很快就來到了燕京城。
完顏宗翰與完顏宗輔俱在城中,將西門慶和完顏宗弼等人接入了南瑤池殿,設宴盛情款待。
酒足飯飽之後,完顏宗翰對西門慶笑道:“西門慶兄弟,你也算得是我完顏家族之人,按照我女真人的規矩,今日我等要送你一份禮物。”
西門慶聞言,好奇地問道:“不知哥哥有甚麼好禮物送給兄弟?”
完顏宗輔對西門慶說道:“西門慶兄弟,我們女真人的風俗,族中男子去世後,他的妻兒由最親近的兄弟接納。這一風俗,你可知曉?”
西門慶久在金國,自然是知曉女真人的這種婚俗。女真女子死了丈夫,就必須得再嫁給丈夫的兄弟。
當初完顏宗峻死後,他的妻子就嫁給了完顏宗幹。完顏宗峻未成年的兒子也被完顏宗幹收爲義子,對他悉心撫養。
可是,這與自己有何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