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內人潮涌動,大家都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着秦楓宣佈前方的情況。畢竟他們無論如何打探,鼓上蚤時遷也沒有將他所帶來的信息告訴任何人。
秦楓見衆人都用期待和企盼的眼神望着他,於是開山見門便說道:“兄弟們,朝廷和方臘叛軍的大對決已經有了結果,朝廷險勝,方臘軍隊敗退到了長江以北。”
頓時,這聚義廳就像炸開鍋了一般。有的人興奮,有的人沉淪,有的人沉默不語,有的人欣喜異常。所有人的神態心理都擺在秦楓面前,當真是人間百態呀!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等待大廳稍微安靜一點後秦楓繼續說道:“朝廷已經派遣禁軍追擊方臘殘兵,現在長江南北擺開陣勢,估計還會有數場慘烈的激戰,可是苦了江南的百姓呀!”
金槍將徐寧站出來說道:“主公,我認爲南方的方臘氣數已盡,朝廷一定會勢如破竹攻破對方防線,一舉蕩平幽蘭教。”
雙鞭呼延灼也說道:“不錯,這次的戰役充分說明了朝廷還是深得人心,大宋的氣運並未消失,天下人的心還是團結在朝廷周圍的。”
看着這兩人面露喜色,看着部分人也在竊竊私語,秦楓問道:“諸位,敢問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梁山好漢應該怎樣做呢?是靜觀其變,還是應該有所動作呢?”
冷不丁放出這樣的話,好漢們都一時間反應不及。大廳頓時清淨下來,毫不誇張的說,就是掉根繡花針也能夠聽得出聲響。
還是豹子頭林沖第一個站出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做足了充分準備說道:“主公,現在天下紛亂,我認爲根源就是因爲朝廷腐敗黑暗。要解決這個紛亂的局面,那就必須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建立一個嶄新的秩序。而能夠建立一個讓百姓安居樂業秩序的最佳勢力,就是我們水泊梁山。”
林沖這個命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提出來的,這樣的提法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投下了重型炸彈。不管是想招安的、想保持現狀的、想反抗朝廷的,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震,可謂是影響深遠。
招安派的領袖徐寧表情不可謂不急,他立刻站出來說道:“林沖,你的武功雖然高強,但是抵得過朝廷的千軍萬馬嗎?我梁山雖然目前看起來發展得蒸蒸日上,但是能夠抵得過舉全國之力而來的朝廷兵馬嗎?”
“是呀,這方臘兵敗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呼延灼說道:“方臘的兵強馬壯,遠遠超過我們水泊梁山。他同樣有問鼎中原之心,一度打到了東京附近。可是結果怎樣,還不是被狠揍一通,然後被趕到長江以北。現在被朝廷追得像落水狗一般,到時候一定會死得很慘。”
“那麼兩位的意見是?”不等林沖駁斥,秦楓笑容可掬地問道。
徐寧和呼延灼對視一眼,然後由徐寧站出來說道:“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秦楓點頭道:“既然是召開大會,那麼肯定是讓大家暢所欲言。有什麼話可以隨便講出來,會議結束情緒也不準帶出去,也絕對不會影響我們兄弟感情。”
徐寧清了清嗓子說道:“依我看,梁山實力再強,也不過是民間軍事團體。朝廷再羸弱,也是舉國之力。若是我們對抗朝廷,最終肯定不會是好結果。不如早些想其他出路,或許梁山幾萬兄弟們還有前途。”
“你的所謂出路應該就是招安吧?”秦楓毫不客氣地指出對方內心所想。
徐寧點點頭道:“不錯,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那麼我也不妨直說。我認爲梁山的出路就在招安這條路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放屁!”林沖第一個搶出來,臉上充滿了怒氣和隱隱殺氣,眼看着控制不住便要動起手來。
花和尚魯智深也如同鐵塔般站出來,只要對方再敢亂說一通,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邊呼延灼堅定地站在徐寧身後,天目將彭玘也在他們陣營,其他人都低頭不語,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態度。
面對這第一次張弓弩拔地對峙狀態,秦楓似乎早有預料。他乾咳了兩聲說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鬧得如此僵硬。現在想反抗朝廷我們力量不足,想接受招安可是朝廷根本看不上眼。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醞釀如何進攻梁山,我們千萬不要鬧內訌呀!”
“進攻梁山?”林沖的雙眼佈滿血絲,殺氣騰騰往上衝。現在聽到朝廷二字他的內心就猶如刀攪。他永遠也忘不了被高俅陷害差點丟掉性命,連老婆也保護不了。作爲男人他真是窩囊至極,現在只想堅定不移地反抗朝廷,把高俅把宋徽宗拉下馬。
秦楓肯定的點點頭道:“難道諸位還沒有看明白這世道,還沒有看明白朝廷的險惡用心嗎?”
徐寧問道:“朝廷有什麼險惡用心,我倒是願聞其詳。”
秦楓冷笑一聲道:“剛纔我已經說了,方臘敗退,朝廷禁軍追擊。難道你們還沒有聽出來弦外之音,還沒有明白其中的奧妙嗎?”
徐寧詫異道:“方臘敗退朝廷追擊,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其中難道還有什麼高深的玄妙嗎?”
秦楓點頭道:“當然有。這朝廷禁軍屢次敗給方臘,最終不得已才發出勤王令,號召天下兵馬進京勤王抗擊方臘。現在方臘剛剛被地方武裝擊敗,朝廷卻令一直是手下敗將的禁軍去追擊,這不是擺明了要將功勞送給禁軍嗎?”
“另外,中央禁軍追擊方臘去了,這些地方武裝做什麼?”秦楓把手一攤說道:“朝廷絕對會讓他們分兵去征剿天下的起義軍隊,讓雙方打個兩敗俱傷,不斷消耗力量,上演一箭雙鵰的好戲。”
“這”徐寧頓時無言以對。也難怪,自己的內心向着朝廷,朝廷卻派兵征剿。這分明就是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在衆兄弟面前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