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鋒大吃一驚,沒有想到秦楓竟然對此事有如此深刻和透徹的分析。原本他以爲此事就是針對他這支驍勇騎兵的一個陰謀,沒想到竟然和太子陵寢扯上了關係。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現在還不是分析這個事情背後成因的時候,因爲敵軍的爭吵之聲越來越大,內部的裂痕也越來越大。遠遠的就可以看到,他們正在分裂成爲兩個陣營。一個屬於主戰派,一個屬於反對派。
兩方現在是爭鋒相對互不相讓,都在爲自己的見解和主張而爭吵不休。秦楓和趙鋒雖然在旁邊樂得個坐山觀虎鬥,樂得個隔岸觀火。但是他們完全能夠感受到,不遠處驚心動魄的爭吵不休,以及那種焦躁和蠢蠢欲動的壓抑情緒。
就在他們靜靜觀看,對面虎視眈眈的騎兵會怎樣做出選擇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事情突然發生。反對派的首領,也就是敵軍騎兵的兩個副將突然發動,抽出馬刀將主將砍翻,並且快速割下主將的頭顱挑在馬刀尖上。
這一突變不但讓爭論不休的兩派立刻住嘴,只是張大嘴巴望着主將頭顱發呆。就算是冷眼旁觀的秦楓和趙鋒他們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花樣。
就在這時,副將朗聲說了一通什麼話語,敵軍的騎兵竟然緩緩轉身,前隊改作後隊,做出要撤退的樣子。
趙鋒激動地拍着秦楓的肩膀說道:“敵軍打不過我們,已經沒有了戰勝我們的勇氣。現在他們要撤退離開,我們勝利了!”
後營的大部分士兵都聽到了敵軍副將的大聲疾呼,都知道己方通過艱苦鏖戰獲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他們立刻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慶之聲,流下了激動的眼淚,有的甚至緊咬下巴流出了鮮血。
秦楓心中雖然無比激動,終於又一次逢凶化吉、否極泰來。不過他仍舊細心觀察着敵軍的動態。因爲幽蘭教素來以陰險狡詐著稱,這說不定又是敵軍的什麼緩兵之計,會在我軍放鬆警惕的時候驟然發力。
這種事情之前也曾經發生過,最善於用這種套路的人就是史文恭。
不過經過接近一炷香時間的觀察,敵軍的騎兵的確是悻悻而去,而且是沒有一絲鬥志耷拉着腦袋撤退。這種表現之下,就算他們待會兒想打回來恐怕也沒有戰鬥力。況且看他們的表現,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若是他們有這麼好的演技,秦楓真是打心底佩服他們了。
“不對,敵軍如此撤退,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呀!”秦楓懊惱地說道:“現在他們沒有一絲戰鬥力,我們若是出兵強攻,他們肯定潰敗。”
趙鋒搖搖頭說道:“兄弟,我何嘗不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只是敵軍雖然沒有了戰鬥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那麼多人,我們才這點戰鬥力,恐怕根本不夠打。若是強行進攻的話,說不定他們哀兵必勝,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相對哀嘆,都知道如此讓敵軍撤退無疑是放虎歸山。等到他們恢復過來,肯定會在某個時間點上捲土重來,肯定會報今日之仇。
可是現在己方的軍隊已經非常疲乏,而且隊伍力量嚴重不足。若是敵軍面對絕境反撲,己方的隊伍豈非自尋死路嗎?
因此,就算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他們也只能望着撤退的敵軍搖頭嘆息。現在只能自保,絕對沒有力量反擊了。
就在敵軍緩緩撤退的時候,就在秦楓無比懊惱的時候,山坳那邊突然有異動,煙塵猛然揚起。
秦楓立刻說道:“那邊有異動,不是敵軍的援兵就是我們的援兵。”
他問道:“大帥,你向朝廷發出求援指令沒有?說不定是我們的援兵到了!”他的臉上無比興奮,畢竟對方這幾千人的隊伍若是放回去,說不定經過幾天的休整便可以完全恢復。到時候捲土重來,憑藉趙鋒這點人馬,根本不夠看。
誰知道趙鋒倒抽一口涼氣說道:“兄弟,我想我們這次是完了。因爲情況危急,我根本來不及向朝廷求援。這支部隊一定是敵軍的援軍,我們真的是徹底前功盡棄了。”
秦楓目光一凜,就算是敵軍的援兵到來也不怕。大不了再想辦法和對方周旋,現在情況不明就心生畏懼,還算什麼男子漢!
靜靜觀看事態發展。敵軍的騎兵顯然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揚起的塵土,可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塵土之中便衝出一支驍騎,打着西夏朝廷的旗號,對準敵軍戰陣便衝殺進去。
現場陷入一片混戰之中,衝殺過來的騎兵戰鬥力指數爆棚,而幽蘭教騎兵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戰鬥力。剛剛一接觸,便陷入了混亂之中。緊接着他們便開始潰敗,士兵們甚至沒有任何目的的四散潰逃起來。
“這是我們的援軍,這是我們的援軍!”趙鋒激動的跺腳,搖頭晃腦差點將頭盔都掉落下來。
秦楓也是一陣小激動,他連忙問道:“大帥,看樣子這路援軍是哪裡來的?怎麼如此及時,就在敵軍恰好半路的時候便衝出來,正好擊中對方要害。不但截斷他們的退路,而且將其擊潰,真是像下了一場及時雨呀!”
趙鋒早就在仔細觀看,當他看到有一面旗幟上赫然繡着一個‘趙’字的時候,突然有些失控地吼道:“趙剛,一定是趙剛,一定是他找來了援兵。我就知道是他,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看着趙鋒如此激動,秦楓也仔細觀看了一下正陷入混亂戰陣的兩軍。果然看到一面旗幟繡着趙字,而且在旗幟隨着主將在敵陣中來回衝殺,顯得威武難當。
“難道真是趙剛,他不但沒有死,而且招來了援兵?”秦楓思索了片刻,當機立斷地說道:“大帥,那我們應該馬上派兵上前接應,協助趙剛擊破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