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聽了秦楓的話,用無限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武松開口道:“秦大哥,我們認識雖然很久,但是見面不多,一直以來都是神交居多。可是每一次你出現,都是爲我排憂解難,每一次都是爲了我着想。我真是從心底拜服你,這輩子認定這個兄弟了。”他拱手作揖,拜倒在地。
秦楓連忙將他扶起道:“此間不太平,若是再跳出一條大蟲來,你我恐怕都得一同去西天。現在請你先上路,然後去領賞。你我陽谷縣匯合之後再細細品說如何?”
武松狠狠點頭,在石頭縫中撿起氈帽,轉過亂樹叢,消失在黑暗之中。
秦楓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往回走。他知道武松這一去,會被獵戶發現,然後衆人像拜天神一般將他臺下山去,明日他便會受到長官賞識,成爲陽谷縣的都頭。
所以此刻樹大招風,他不能被太多人關注,以免產生新的麻煩。
幸好這個時代沒有視頻直播,沒有微博、微信,尋人啓事全憑印象和畫圖,若不是特別熟的人,走遍天下恐怕也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那個在薊州呼風喚雨的秦楓。
一路往回走,秦楓徑直來到三碗不過崗的酒店。那個店家正坐在門口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這兩個客官是否碰到猛虎沒有。
秦楓微笑着和店家打着招呼,店家站了起來,往秦楓身後四下打探。
“店家你怎麼了,客人在你身前,你怎麼竟往身後看?”秦楓故意問道。他知道這個店家在尋找武松的下落,他肯定以爲這個武松已經被猛虎吃掉,自己僥倖逃走,然後纔回到這個酒店。
“你的那個同伴到哪裡去了?你們不會真的上了景陽岡吧?”果不其然,店家開口便問道。看他面色焦急,的確是真心的關心兩人安危。
秦楓也不想跟他開玩笑,於是正色地說道:“我那兄弟剛纔上了景陽岡,三拳兩腳便把那吊睛白額猛虎給打死了。”
“別淨吹牛,你實話告訴我,他的性命是不是被那頭猛虎給害了?”店家還在秦楓身後尋找着武松的下落。
秦楓繞過店家,徑直走進酒店。這酒店之中沒有一個客人,因此只點了豆大的油燈。
房間陰暗,秦楓心中不爽。他端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前,用筷子敲着桌面道:“店家,別隻顧着往外看,現在有客人駕到,還不迎接?”
店家緩緩轉身進來,他見秦楓面上沒有人任何悲傷的表情,於是搖着頭道:“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兩個人上去一個人下來,但是連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這到底是這麼回事?總不至於真把老虎給打死了吧?”
秦楓心中有氣,他大聲道:“店家,你在那裡自言自語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我上幾碗美酒,把你們店中的招牌牛肉來上三斤。”
他伸了伸懶腰說道:“剛纔打了一隻打老虎,現在渾身痠疼,又累又餓,趕快上吃的,別那麼多廢話。”
店家見秦楓有些發怒,連忙跑進內屋,把美酒熟牛肉給他端來,然後靜靜站在一旁望着他,似乎感覺到非常地不可思議。
秦楓心中煩躁,他連聲說道:“我說店家,你是不是非常缺錢呢?怎麼偌大的店就點這麼一盞油燈,有你這麼省的嗎?”
店家嘟囔着道:“今夜又沒有客人,我點那麼多燈幹什麼,香油難道不要錢嗎?”
秦楓冷冷一笑,從袖中抖出一錠白銀,右手用力,深深嵌入桌子裡。他說道:“這錠白銀足夠你買半年的香油了。你別廢話,趕快給我把這屋子弄的亮亮堂堂的,灰不拉幾讓我心頭不爽。”
其實秦楓心中不舒坦的原因並非在店家,而是武松此去便成了打虎英雄,明日便高升爲官府的都頭,相當於一個地方的公安局長。而且馬上他就會和自己的大哥團聚,那麼自己呢?自己離開秦家莊園就是爲了收編武松,可是現在武松事業正處於上升期,他又怎會隨自己加入秦家莊園?這個問題從打死老虎的那一刻,就一直縈繞在秦楓腦海之中。怎麼破解呢?他真的不知道。
名曰三碗不過崗,可是秦楓已經喝了十碗。而且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感到無趣。
他一把將店家拉過來,問道:“店家,你在這裡開店有多長時間了?”
店家坐在他身旁,說道:“小可在這裡開店也有十來年了,但是見到像好漢你們兩個這樣膽大的卻沒有幾個。說句實在話,要是別人,聽到景陽岡上有老虎這句話,早就嚇得渾身發抖,根本不敢提什麼乘着酒性上山打虎之類的話。可是你們卻談笑風生,根本沒把老虎當回事,這的確讓我非常詫異。”
他湊到秦楓面前問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打死了那隻打老虎?”
秦楓呵呵一笑,紅着臉反問道:“你覺得我們有沒有能力打死那隻老虎?”
店家眼睛望天,思索了半響纔回答道:“本來我認爲沒有人能夠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但是剛纔見你的力道強勁,竟然將一錠白銀嵌入牆壁,所以又對你們抱有一點希望。”
“你這店家好不滑頭,我問你話你直接回答便是,怎麼囉裡囉嗦半天都說不到點子上。”秦楓一碗美酒下肚,酒勁已經上了頭。他啪啪拍着桌子,大肆地發泄着情緒。
“如果你們真的是打死了老虎,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店家搖着頭說道。
秦楓哼了一聲問道:“有什麼奇怪的,難道只准老虎吃人,不準人打死老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店家擺擺手說道:“若是你們兩人打死了老虎,應該兩人一同前往官府領取獎賞,說不定官老爺高興還賞你們一個官噹噹。可是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下山,你的同伴呢?”
秦楓驕傲地說道:“我的同伴已經從景陽岡下山進入縣城了。明日開始他的大名將傳遍整個陽谷縣,他將騎着高頭大馬接受整個縣城百姓的頂禮膜拜。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景陽岡打虎英雄——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