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正濃,秦楓更是怒到極點。他渾身氣血亂衝,忍不住便在這叢林小道之中舞起了劍法。那長劍飄飄,比風更輕;那身形閃動,比閃電更快;那招式兇猛,如同泰山崩於當前。將尾隨而來的李賀嚇得
魂不附體,徑直呆坐在原地半響不敢動彈,甚至又慫了大小便失禁。
少時,秦楓將手中劍法連續舞動九九八十一招,終於把胸中的鬱悶之氣發泄出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浸溼,竟然如同剛從水池中撈出來一般。而且渾身氣血平靜,竟然沒有絲毫漣漪。或許是方纔出招太過兇猛,已經將體內內氣耗盡的緣故。現在他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慢慢調整着氣息。猛然瞥見那呆若木瓜的李賀,他也不理不睬。看來着實被方臘的書信氣得不輕,需要好好休整
一下。
反倒是那李賀先緩過神來,他湊上來戰戰兢兢說道:“少俠,沒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厲害,竟然能夠將劍術練到如此境界,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讓我對你的佩服再進一步呀!”
秦楓長長吐了一口白氣,將胸中的鬱悶淤積全數施放。他緩緩收功,擡起眼皮頗有些疲憊地說道:“李賀,這次能夠將幽蘭教信使攔截,你是功不可沒。今後我便收你爲徒,這身武藝也可以傳授給你。”
“多謝師父擡愛。”李賀一陣驚喜,朝着秦楓納頭便拜。秦楓緩緩站起身來,渾身搖晃了一下,看起來內氣盪漾之中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他仍舊勉強提起中氣說道:“現在我已經知道幽蘭教的陰謀,更加知道大遼同樣有貪我中原富貴之心。因此我想兵行險着,
率先將大遼的兵馬大元帥暗殺,前面解決此場亂局,讓大周避免兵災禍劫。”“什、什麼!你要去往北方大草原,竟然要去刺殺大遼的兵馬大元帥!?”李賀吐了吐舌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大遼對於他對於整個中原人來說,都是如同戰神一般的國家和人物。他們的騎兵
獨步天下,任何人任何軍隊在他們面前都是炮灰,都只能望而興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秦楓竟然想去挑戰大遼,而且出手便是要刺殺對方的主將。
看着李賀這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秦楓淡淡一笑道:“怎麼,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他用手指擺了擺說道:“你錯了,我小白龍做事從來不口出狂言,從來不打妄語。我說要收你做徒弟那便肯定要收的,我說要去殺大遼元帥,那也是必須去的。今日我們休整一夜,明天起我便將自己的武功
傳授給你。你必須認真修煉,等到我完成任務歸來試煉。”李賀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方面經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他早就對秦楓佩服得五體投地,更對起爲人處事心悅誠服。莫說自己現在是幽蘭教叛徒,就算自己仍舊是福建分舵舵主,只怕也要對其投誠。另外一方面他對秦楓的這個冒險行爲同樣很擔憂,害怕他此去便不回來,會死在大遼的草原上。畢竟這草原騎兵威力無窮,就算秦楓武功再高,也不過一個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他只怕是凶多吉少呀!秦楓彷彿看出了李賀心中的隱憂,他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你是個好兄弟。通過這些天的瞭解,我覺得你本性不壞,而且天賦極高。若是將來能夠潛心修行,一定能夠成就一番功績。不管是武功修爲
還是爲官之道,你都能夠成功。”“我…我什麼都不想,只希望你能夠平安無事。”李賀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流下來。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言辭,也是這麼多日以來一直憋在心中的話語。現在他已經徹底拜服在秦楓腳下,哪怕現在秦楓一句
話,讓他去跳懸崖都絲毫不會猶豫。秦楓的內心是肉長的,自然也深受感動。他再次拍拍對方肩膀道:“兄弟,什麼都不要說了。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先打掃現場,然後回去休息。從明日起我將教你幾套武功。等你循序漸進練好之後,將來有
機會我再教你。”
說完他快步疾走,連頭也不回。
這些年他遇到過許多人,殺過許多人,但更多的是感動了許多人,讓許多人改邪歸正,最終走上正途。李賀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其中天賦很高的一個。現在他已經決心將武功的衣鉢傳授給對方一部分。畢竟自己過的日子是刀口舔血的,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若是自己連個繼承人都沒有,一身武功豈非浪
費了?
從第二日起,秦楓連續教了李賀三天。教會了他一套劍法一套刀法一套槍法還有一套內功吐納之法。
這四套武功都是當年師父周桐教會他的基礎功法,只要將基礎打牢。後面高深的武功便可以循序漸進,逐步地登上巔峰。
不過這些他自然沒有告訴李賀,而是叮囑對方要勤加練習,並且在此地等候他的消息,同時暗中打探幽蘭教的消息。
看着李賀將生疏的武功逐漸練得純屬,慢慢將四套武功的精髓體驗出來,秦楓非常欣慰。看來這個徒弟收得並不差,此人天賦了得,是個練武的材料。
眼見心中石頭落了地,秦楓長鬆一口氣。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拎着個簡單的包袱,轉身便洋洋灑灑離開。
李賀更加佩服秦楓這種瀟灑任性的性格和作風,等到秦楓的背影漸漸遠去,他失聲道:“師父,徒兒想明白了,我想跟你一起去冒險,一起去踏上這條死亡歷程。”
聲嘶力竭,表現出李賀的真實情感。不過秦楓只是淡淡擺擺手,並沒有說話,逐漸就消失在朝陽的冉冉升起之中。李賀忍不住哭出聲來,眼淚迷糊了雙眼。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真正的領袖,真正的英雄,應該是什麼樣子。這普天之下,小白龍就是響噹噹的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