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岑見她如此心急,出手將她按住,“小夭!小夭!你不要心急,聽我道來!如今玉鳴嬋已經沒事了,劉懷謙從棋玉國君求來的一道聖旨救了他一命,只不過琉峪國之內,已經對他下了驅逐令,不許玉鳴嬋再踏入琉峪國土……”
桃小夭緩緩點了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若容傷勢雖是嚴重,但好在性命已經保住了,凌樂清已經查清那晚追殺你們的人,竟是那小兔崽子(小皇帝)不擇手段想斬草除根,這小小年紀,真是好狠的心……”
聽他所言,桃小夭不置可否,做帝王的人,怎能不狠心,她看向司徒雲岑,輕輕地道,“雲岑,你將來也是要做帝王的人,若是有人要加害你,你難道會放任不顧嗎,這世道何其現實,不狠心的帝王,何以成大事……”
司徒雲岑眉心慢慢地蹙起,眸光裡透着一抹糾結之色,他抿起脣,忽地轉頭看向方纔放置在桌上的藥碗,“小夭,先把藥喝了吧,都涼了。”
他捧起藥碗,舀起一口欲要喂她,桃小夭看了他一眼,竟伸手接過他手中藥碗,一口氣全灌下了肚。
藥碗一翻,一滴不剩,桃小夭將碗放回托盤上,擡頭定定看向司徒雲岑,“你還未告訴我,百里兮的事情……”
司徒雲岑眸光微閃,似在躲避桃小夭質問的目光。
桃小夭抓住他的手,牽着嘴角笑問,“方纔還好好地,怎麼……突然就不說了?”
司徒雲岑心中有痛楚,“百里兮,是命薄之人,他做了這麼多,都是爲了天下百姓……”
桃小夭的笑容淡了下去,眉睫再次掀開的瞬間,已染上悲涼。
耳鼓深處輕輕悸動,彷彿有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隔了一輩子那麼遙遠。
那聲音在呼喚她——
“夭兒……”
桃小夭醒來的這一天,已經過了十幾日,因若容一心護她,因此她當日身上所受的傷也不嚴重,不過是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但桃小夭因命格受百里兮影響的緣故,身體在潛移默化中悄然發生了變化,意識和行動不聽使喚,欲漸地不受控制。
司徒雲岑在百里兮的囑託之下,取其血爲藥引,以七七四十九種奇花異草煨三成文火悉心熬製成湯藥,每日喂以桃小夭服之。
司徒雲岑幾人見百里兮身體每況愈下,難過之間愈加阻撓,可百里兮卻始終堅持不棄。
就這樣餵食了十五日,桃小夭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雖百里兮有心想將此事隱瞞下來,可司徒雲岑卻不忍心瞞她,一五一十地都告知了桃小夭。
房間內,桌上的清粥已經冷了,桃小夭靜靜地張望着門口,目光黯然,身體一動不動。
司徒雲岑實在看不下去,欲要說話之時,桃小夭淡淡地開了口,“我想去看看容兒……”
司徒雲岑心裡地鬆了一口氣,將桃小夭扶起,“我領你去。”
“好……”
桃小夭望了桌上的清粥一眼,竟是食不知味,她攙扶着司徒雲岑站起了身,腳步緩慢地朝門外走去。
門外的光線有些昏暗,看似就要下雨了。
“這些日天時不好,一直落雨。”司徒雲岑貼心地將桃小夭的披風領口掖了緊,“你身子還在恢復,切不能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