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只能歇在半山腰上,要到那山頂的月老廟還需步行一段山道,玉鳴嬋從馬車上取下祭拜的貢物,牽過桃小夭的手,往那山頂舉步而去。
桃小夭今兒個出門本該是好心情地,可不知怎地總覺得心神不寧的,但看玉鳴嬋緊牽着自己的手,她便又心安了幾分,心想着許是自己多慮了。
不多時,玉鳴嬋回身對她道,“小夭……到了。”
桃小夭眺目望去,整大半個香冥山,紅楓似火連綿了數十里,耳畔風響,從楓林中呼嘯穿梭而過,眼前漫天楓葉飄零落舞,那姻緣月老廟,就坐落在這極靡麗浪漫地景色裡。
桃小夭由衷讚道,“真沒想到棋玉國還有這麼個寶地……”
玉鳴嬋凝眸望她,嘆了口氣,“雖是個寶地,但今兒個天時不大好,來山上參拜的人也不多。”
他說話間伸手替她將衣襟緊了緊,話語中略帶了嗔怪,“這風寒露重,若是一不小心受了寒,你又該受罪。”
桃小夭撇撇嘴,“來都來了,要說這參拜的人不多,咱兩也樂了個清淨,走吧,進香去……”她說着,卻自個小跑着往月老廟裡去了。
玉鳴嬋無奈搖了搖頭,拂開衣襬,快步跟了上去。
桃小夭本以爲月老廟裡會有什麼僧人尼姑,可出乎意料地是廟裡除了方纔剛離去地幾個虔誠參拜地人,卻是連一個主持的人都沒有,桃小夭疑惑間走近了仔細瞧看,卻發現這裡所有陳列幾乎是乾淨得一塵不染,月老神尊前依然青煙嫋嫋,香燭靜燃。
這時玉鳴嬋也緊跟其後進了門來,桃小夭接過他手裡的貢品,慢慢地擺上了桌,“小玉,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他默了默,“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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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夭挑眉看他,“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兩年前,你離開的時候……”
桃小夭一怔,“你求得是……”
“是我與你的姻緣……”玉鳴嬋笑着接過她的話,手邊已焚了香,他轉過身,虔誠地對着月老神尊參拜了下去,“而今,我便是來還願地。”
桃小夭靜望着他,嘴角揚起一抹滿足地笑來,她就着那蒲團屈膝跪下,雙手合十,閉目祈願。
玉鳴嬋靜立在她身後,忽地耳根子一動,恍如聽見了一聲極細微地動靜,他猛然回頭,卻見一人影從門前疾閃而過,身形極快地沒入了紅楓林中,玉鳴嬋眉心一蹙,看了桃小夭一眼,旋即腳尖一點追了出去。
桃小夭心誠地默唸着,全然不知身後已換了人,正靜靜地注視着她。
片刻,桃小夭睜開眼,望着那月老指尖纏繞的紅線,輕聲話道,“世間姻緣難求,若抓住了,便不要輕易放手……”
“我從未想過要放手。”
桃小夭聽這聲音吃了一驚,她猛地轉過身去,那青藍色地衣襬搖曳,已近了她身前,他將她從蒲團上扶起,舒眉淺笑地看着她,“好些時日不見,你倒是出落得更美了。”
桃小夭心一慌,欲要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卻反被箍住動彈不得,“你就這麼怕我?”
桃小夭一時無措,腦海裡重重疊疊地浮現出之前那個令她驚悚的夢來,她牴觸地想要掙脫開,卻奈何被他抱得更緊,耳畔縈繞着他溫熱地氣息,“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