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夭這會心下的鬱結更加深了,隨之,侍婢只能在外,就她兩人進了屋。
宰相端坐在高位上,手裡握着一條金色地長鞭,散發着寒礫的光,再低眉一看,卻見肖紫芙和花上離屈膝跪在地上,衣裳上皆破了一道磣人的長口子,滲出了鮮紅地血漬,桃小夭心生出愧疚,但見他二人兩手依然緊緊地交握着,臉色卻是一絲不畏。
玉鳴嬋瞥了眼身旁的桃小夭,見她忽變了好幾個臉色,不由將握着她地手緊了緊,須臾又鬆了開,上前一步與宰相道,“恕玉某直言,相爺這家事似乎處理得不甚妥當?”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二人拂逆了我這一家之主地意思,以私自出逃在先,這大逆不道地做法怎能不按家法處置?”
玉鳴嬋淡淡看了那二人兩眼,徐徐道,“話雖如此說,可相爺鞭刑與二人,怕亦是沒下了狠心,那傷口雖是明顯,但下手卻見是留了情,只怕是相爺您心裡一時氣不過,想借此給他二人提點教訓,可又心疼肖小姐,不過是怕肖小姐心生了對您地怨念罷……”
桃小夭一時愕然,沒想到玉鳴嬋居然敢在宰相面前說出如此大膽地這種話來。
“娘……”這時肖紫芙聲音從耳邊輕輕飄來,桃小夭見她俯身朝那宰相一拜,哽咽道,“對不起,娘,女兒知錯了……”
“娘,無怪紫芙,上離領罪,要責罰便責罰上離一人……”
桃小夭幡然醒悟,這玉鳴嬋原來是在解圍啊,宰相礙於面子不好收手,正好玉鳴嬋給了他臺階下,而肖紫膚和花上離倔強地不肯認錯,就算再不濟,也懂得假借他人之口將此事化干戈爲玉帛。
果不其然,肖宰相神色稍霽,也說不上是喜是怒,但卻是將金鞭放於桌上,對跪着地二人翻手一揚,“都起來罷……”
“孃親……”肖紫芙上前偎進了肖宰相懷裡。
桃小夭暗暗嘆道,有人疼真好。
這時肖宰相也嘆了一聲,“芙兒,娘雖貴爲宰相,實際卻不如表面風光,娘得以穩坐宰相之位,是因十年前叫女皇平白無故地斂了數百萬兩充盈國庫,因此相較於這百官名門之中,肖府家底其實並不殷實,知情人背後早不將宰相府放在眼裡,娘知你與上離感情甚篤,但你才十五年紀,上離畢竟出生寒門,無權無勢,待娘百年之後歸了天,上離是決然不能成爲你左膀右臂地……”
“所以……”
“芙兒,你要明白爲娘地苦心……”
肖紫芙目光裡瞥了玉鳴嬋一眼,黯然地失了神。
桃小夭又嘆了一聲,花上離卻悄然握緊了拳頭,“爲何男子就不能進朝爲官……”
桃小夭心下一驚,原來棋玉國男子地位竟如此不濟嗎,這不是在埋沒大好人才嗎?
肖紫芙內心酸澀,“離兒……”
花上離自嘲,“是上離無能,保護不了紫芙……”
玉鳴嬋見氣氛不對,輕咳了一聲道,“能否請相爺借一步說話。”說話間他右手邊牽起了桃小夭的手。
肖宰相瞭然點點頭,與肖紫芙二人道,“你二人跑了這兩天路,也該累了,先回去休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