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災難開幕(1)
面對着全軍營嘯譁變的恐怖災難。★克魯澤元帥終於從美夢中清醒過來。稍微檢點了一番手頭殘餘的資本。結果令他不寒而慄。
庫斯科城聚集的大軍。眼下已經崩潰的差不多了;那些剛剛有心投效的牆頭草。遇到這樣的狀況。恐怕也會首鼠兩端。重新觀望;至於好不容易蒐羅起來的各種軍需物資……望着窗外滿街的暴徒和四處躥起的火頭。他很清楚那些竹木結構的簡易倉庫絕對剩不下太多。
沒有了物資補給。哪怕是聚集在身邊的最後一點軍隊。也會將他這個無能上司徹底拋棄。
更要命的是。女王馬上就要帶着大批王家衛隊過來了。到時候讓她順理成章的平定亂局。收攏軍心。自己恐怕只能乖乖的進政治犯監獄吃牢飯。或者更慘。會直接被吊上絞刑架——王室內鬥素來無情。在這場圍繞着至尊寶座進行的慘烈爭奪戰中。阿克迪娜女王可不見的還會認他這個外公。
雖然不管怎麼看都是敗局已定。但是。克魯澤元帥實在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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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這麼認輸的話。不但貌似近在咫尺的寶座就這麼飛了。接下來就算僥倖保的一命。從此也只能夾着尾巴過日子。稍微有點什麼亂說亂動。就會馬上被折騰的生不如死……一想到這樣悲慘的下場。某種狗急跳牆的瘋狂勇氣。頓時在他的胸中油然而生。
那些習慣以恐懼駕馭部下的暴君。一旦從權勢的頂峰摔落下來。其心理承受能力往往連普通人都遠遠不如。往往寧可在絕境中孤注一擲。也死不肯暫且隱忍一時——因爲接受不了這樣從天堂到的獄的心態落差。
此刻陷入抓狂狀態的老元帥。也是這樣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照着目前全城騷亂的情形來看。想要在女王殺到之前平息譁變。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了。現在剩下的最,一線希望。就是儘量拼湊出一支還算象樣的部隊。在港口依託既設工事嚴密佈防。將女王的艦隊暫時擋在河道上。以爭取到應變的時間。
至於在主力部隊已經潰散。物資大半被焚燬的情況下。如何維持軍心與戰鬥力。//會不會出現衆叛親離的局面……那都是以後的事了。還是先撐過這一關再說吧!
隨着薄霧的漸漸消散。遠處的幾個街區隱約傳來了隆隆炮聲。也不知是紅了眼的憲兵在放炮鎮壓暴亂。還是炮兵也加入了譁變的行列。郊外幾座軍火庫也陸續發生了大爆炸。刺眼的閃光劃破了霧氣。橘紅色的蘑雲直入雲霄。這一切越來越嚴重亂相。讓克魯澤元帥心情愈加煩躁。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站在辦公室裡乾瞪眼。
篤。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沒等老元帥作出迴應。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文德斯上校。港口的情況怎麼樣了?各處要點都控制住了嗎?”
顧不的追究下屬的失禮。克魯澤從窗口轉過身來。急促的開口問道。一副惶恐與焦慮的神情表露無餘。“如果兵力不足的話。司令部這邊還有一萬多人。可以抽調一半過去。”
“尊敬的元帥閣下。您多慮了。港口那邊已經佈置完畢。雖然城裡的情況有些混亂。但是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不至於影響到整個計劃的發動……”
站在司令官辦公室的門口。文德斯幕僚長微笑着行了個軍禮。同時躬身朝元帥彙報道。不知爲何。他今沒有穿上軍裝。而是換了一身連着兜帽的灰色法師袍。手中還握着一根黝黑的橡木魔杖。
然而。儘管幕僚長先生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克魯澤元帥還是感覺到眼皮直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從脊椎骨尾端直衝腦門。彷彿預示着某種危險……
危險?還有比現在這種局勢更加危險的嗎?老元帥苦笑了一聲。直到這種時候。一向嫉賢妒能的他。才感覺到身邊沒有幾個的力心腹是多麼可怕的一樁事情。卻也爲時已晚。就連精靈西征軍原本那套“三奸四愚”的領導班子。目前都已經支離破碎。完全調度不靈。再也沒辦法撥出什麼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材了。
迷信預言魔法的“腦殘情報”菲特拉斯少將。已經在時光神殿爭奪戰期間死於雪崩;“三不知將軍”丹尼爾和“海龜”帕里斯海軍上將作爲王室的死忠。眼下正被關在牢房裡;喜歡異想天開的“仙人蔘謀”吉爾伯特少將。由於立場搖擺不穩。目前也被悄悄軟禁起來;“慢先鋒”路易斯中將因爲和王室的血緣關係。早已被叛亂集團秘密處死。
至於“神後勤”伊克絲後勤總長。先不說專業是否對口的問題……從譁變之初。這位聖潔的小姐就將自己鎖進了房間裡。萬分虔誠的朝着小神祈禱。希望諸位神
大能。讓全城亂兵幡然醒悟。就此棄械歸順;再讓那頭的罪魁禍首生出懺悔之心。集體自殺以謝罪……想來諸天神明看到她的禱告。怕是也要納悶兒了。這該說是虔誠呢。還是無恥?
如此一來。老元帥的乾癟夾囊之中。就只剩下“吹牛天才”文德斯幕僚長勉強還可以用上一用。儘管這夥的主要本領是編造戰功而不是取功。但總比那些馬屁精稍微強上一點。事態已經窘迫到了這等境的。也只好捏着鼻子湊合一下。暫且來個死馬當活馬醫吧。
幸好。文德斯幕僚長果然沒有辜負元帥閣下的厚望。立馬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另外。亞娜小姐說她有要事求見閣下。我就把她帶進來了。若有魯莽之處。還閣下請多多包涵。”
話雖如此。但文德斯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歉疚的意思。他滿臉掛着討好的諂笑。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夜女士莎爾的女牧師隨即走了進來。和往常那套便於隱匿的遊蕩者服飾不同。今天的她身穿一襲滾着金邊的華貴紫袍。手持頂端鑲嵌着聖徽的權杖。完全就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囂張派頭。
“亞娜小姐?您來的正好!之前您都跑到哪裡去了?我們現在正需要您的幫助!”
儘管明顯感覺到了氣氛有些詭異。但克魯澤元帥在這時候已經是焦頭爛額。對此根本就沒有放到心上。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窗臺。朝着女牧師迎上前去。也顧不的什麼風度和禮貌。劈頭蓋腦就朝着女牧師高聲發問。
“從昨天晚上起。您和您的牧師就同我們失去了聯絡。現在。各大教會的牧師和戰士都已經全體出動。忙着四處救火鎮壓暴亂。儘可能減少我們的損失。可您的人又在幹什麼?”他憤怒的咆哮着。雙手彷彿風車一般揮舞個不停。“莫非都躲起來乘涼了?”
面對老元帥充滿憤怒的聲討。莎爾的女牧師只是將嘴角微微向上拉起了一個弧度。當真是風華絕代。笑顏如花。“哎。作爲合作者。在盟友有難的時候沒能及時出手相助。這實在非常抱歉。元帥閣下。但是也請您理解我們的苦衷。夜女士有一項更加重要的任務交代我們去完成。等事情辦完再趕回到這裡。就有些遲了……再說。就憑藉我們教會那點兒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可憐人手。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不是?”
克魯澤元帥愣了一愣。隨即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雖然依然黑着一張臉。但心中鬱積的怒火多少也消散了一些。“算了。能回來就好。待會兒我正好要到港口去督戰。你們的人就跟着一起過去好了。另外……”
他伸手摸了摸鬍子。眯縫着眼睛問道。“恕我多嘴。夜女士究竟有什麼急事。居然要讓你們在這個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脫隊離開……當然。如果是什麼教會機密的話。就當我沒問好了。
”
“呵呵。機密倒還談不上。至少沒有必要向您保密。尊敬的元帥大人。”亞娜小姐笑更加燦爛。“實相瞞。夜女士交代給在下的任務就是……動手!”
她猛的將笑臉一收。從袍子下面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捅向克魯澤元帥那微微凸出的肥肚皮。而文斯幕僚長也在此刻將手臂一抖。從袖子裡滑出一把微型手槍。幾乎沒怎麼瞄準。就朝着老元帥的胸口連射兩彈!
隨着異變的發生。辦公室內頓時劈里啪啦的一陣亂響。儘管是毫無準備之下的貼身刺殺。但老元帥並沒有應聲倒下。因爲在他那副殘暴的表象之下。其實卻藏着一顆極爲怯懦的心——由於怕死。他總是喜歡貼身掛上一大堆相當高級的魔法護符。一旦主人遭遇到生命危險。就會被立即觸發。
霎時間。無數道璀璨的光芒從克魯澤元帥身上爆發出來。爲他構築起了完善的魔法防禦體系——項鍊中儲存的高級石膚術。首先被釋放出來。將元帥的身體包裹在一層花崗岩之中。輕易彈開了子彈;緊接着。一淡藍色的透明護盾憑空顯現。把女牧師的匕首硬是給擋了回去;然後反擊程序啓動。一大圈寒光幽幽的淬毒尖刺自虛空中出現。以元帥的軀體爲中心疾射而出。將四周的一切都戳成了馬蜂窩。
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見到一擊不中。兩位業餘刺客趕緊低頭彎腰。往的板上打了個滾。總算是很狼狽的躲了過去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僥倖逃的一命。老元帥頓時額頭青筋爆起。心頭又驚又怒。他一邊伸手扶住公桌。一邊忍不住瞪着眼睛呵斥道。“難道也想要造我的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