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錦也急了,奶奶的真是氣得想打人,不就是姑奶奶破壞了你的好事嘛,居然這麼陰險。
就在開國公和童玉錦急得不知所措時,門口來了一大救星。
站在樓梯口面朝外的樑王先見到了夏琰,眼緊了一下,不過轉瞬間就展開了笑臉,“什麼風把小候爺刮過來了!”
開國公和童玉錦聽說夏琰來了,個個驚喜的看向門外,不過,驚喜之後,兩個又同時縮起頭,各自避到門邊上了。
門兩邊各站了一人,好像迎賓禮儀似的,只是沒有像迎賓禮儀那樣笑臉相迎,都低着頭不敢吭聲。
看着傳聞中怕兒子的開國公,樑王想嗤笑幾聲,可是想着夏琰現在是侄子面前的紅人,壓下輕蔑,微笑着走下樓梯,“小候爺這是路過……還是……”
夏琰朝樑王擡了一下手:“王爺好雅緻!”
“哪裡,哪裡,不如令尊精通,怕走眼,特請令尊過來長長眼,小候爺不介意吧!”樑王一幅無世與爭的樣子笑道。
夏琰笑道:“王爺言重了,都是雅事,何來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樑王說完後,看了一眼已經悄悄靠到夏琰身後的童玉錦,笑道,“候爺家的小僮倒是有意思,不知能不……”
“不能!”夏琰直接打斷樑王的話,眼靜無波的看向樑王,隱隱的,個人魅力、權勢值所帶來的氣場環繞在小小的書畫鋪子裡面,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
樑王驚了一下,看着一臉嚴肅沉靜的夏琰,爲了一個小僮這麼不給面子,難道……腦子突然轉了過來,驚呼:“‘他’莫不就是那個大名頂枯的訟師?”
“王爺謬讚了!”見樑王明白過來了,夏琰陡然間升騰起的凜冽氣勢,又瞬間化爲無形,微微一笑。
這就是男人,這就是男人之間的角逐,不動聲色間,樑王和夏琰已經過了招,閒散而高貴的一等親王,不得不讓步給權勢熏天的二等候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誰手中掌握了權勢並駕馭得住權勢,誰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從來都是如此!
落乘的樑王挑眉,眼斜了一眼開公國,又斜了一眼童玉錦,翁媳二人居然一起出來招搖,可……意味不明的笑笑,“小候爺家的家風還真與衆不同!”
樑王說這話用心夠險惡的了,要是沒腦子的人,今天晚上回去就能把媳婦休了,但是夏琰會是沒腦子的人嗎?當然不是,所以失望的只能是樑王了。
夏琰眼眸微束,並不引以爲意,似笑不笑,“王爺請家父驗畫,不請我們搓一頓?”
樑王倒是沒想到夏琰能給機會讓他請客,腦子着實轉了兩下,轉眼間,哈哈大笑,“請,請,相請不如偶遇,今天就讓我作東,那家酒樓?”
“前面悅喜德!”
“好,好!”
趙之儀等人沒有想到夏琰出去一次,把樑王等人帶了過來,沒等他不解時,他看到後面跟過來的開國公和童玉錦明白爲什麼了,挑着眉拿起酒盞喝了口酒,想不到這對翁媳還敢出來招搖,夏琰就不管管?
夏琰還真沒想到要管,其一,他太瞭解童玉錦了,她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對於女人和男人出門在外做事,一視同仁,根本沒有他們這些人想得齷蹉心思;其二,童玉錦是個非常有分寸和有急智的人,她能在不動聲色間化險患於無形,今天的事,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樑王應當是想通過自己父親找到自己探話,什麼樣的話呢,祝檢秋的事,讓他們嗅到了誠嘉帝治田的決心,作爲皇家宗室,作爲親王、郡王等,他們手中擁有大量的土地,他們慌了,想從自己口中知道皇上的意思。
夏琰垂着眼皮心想,祝大人的案子還沒清呢,你們急什麼,居然敢打我家錦兒的主意,王爺又怎麼,不要落在我手裡。
這頓飯樑王倒是請得高興,爲何?
因爲桌上都是誠嘉帝身邊灸手可熱的年輕臣子們,雖沒有探到什麼話,但至少混了個臉熟,下次見面好說話。
一頓飯吃得說晚不晚,說早不早,大概相當於現代十點不到就散了,爲何這麼早?童玉錦坐在夏琰身邊,微微靠着他,居然在吵鬧聲中睡着了。
夏琰對着衆人說道:“對不住各位,某失陪了!”
衆人看着夏琰抱着自己男扮女裝的小妻子出了酒樓,外面不明所以的人看到,都暗暗嘖嘖嘴,“怪不得小候爺能娶鄉下女人爲妻,是爲了好男風呀!”
有知道一些八卦的人就笑罵,“你不知道小候爺小妻子經常女扮男裝跟小候爺上公堂做訟師啊!”
“啊……”
“啊你個頭,這個消息都不知道。”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小候爺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去你孃的,好話是你說,壞話也是你說!”
“我不是不知道嘛!”
“那你就能亂說了”
“亂說的人又不少我一個!”
……
開國公跟在兒子後面,見兒子注意力都在兒媳婦身上,暗暗一樂,偷偷溜到自己馬車上去了,讓馬伕快速駕車跑了。
夏琰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啊全在自己媳婦身上,抱着媳婦一路坐着馬車顛了回去。
值夜的素雲看着候爺抱着女扮男裝的童玉錦回來了,連忙上前行禮掀門簾。
美珍和彭大丫兩人跟在後面,見候爺抱着夫人進內臥了,沒跟着進去,美珍誇張的拍了拍自己心口,吹了口氣,見素雲站在門邊,問道,“洗漱的水都備好了嗎?”
“回美珍姐,都備好了!”素雲回道。
“辛苦你了!”
“都是素琴應當做的!”
“難爲你了,”美珍說道,“今天輪不到你值夜,你回去睡吧!”
“你們出去累了,不如讓我來吧!”
美珍搖了搖頭,“出去玩而以,還行,你去吧!”
“那……那我就先去了”素琴低頭稍禮了個小禮退了出去。
等她走後,美珍打了個呵欠,“丫姐,我先去洗漱,等下來換你!”
“去吧!”
“謝謝丫姐!”
童玉錦睡得跟小豬似的,有人一直拱她,她都沒有完全醒過來,等夫妻之事做完了,她才徹底醒了,可是夏琰辦了一天公務,又加上剛纔激烈運動,他卻像是迷迷乎乎要睡了。
童玉錦見他要睡覺,到嘴邊的話又噎了下去。
閉着眼的夏琰,一隻胳膊伸到童玉錦的身上,手撫了撫她的後背,“想說什麼?”
童玉錦頭靠在他胸口小聲說道,“我姐姐都要大婚了,我想回望亭!”
“我已經跟聖上請休了!”夏琰閉着眼回道。
“真的?”童玉錦驚喜的叫道。
“嗯!”
“你真好!”童玉錦吧唧親了一口夏琰。
夏琰卻沒有被她的糖衣炮彈迷惑:低沉的說道:“白天的事不想說說?”
童玉錦齜着牙,呵呵道:“我不是怕打擾你休息嘛!”
“狡辨!”
“嘿嘿,我……就是在家裡有點蒙得慌,出去走走了!”童玉錦嬉皮笑臉的回道。
夏琰哼道:“跟我父親出去?”
“咱爹吧,有點不自信!”童玉錦趕緊爬到夏琰的胸口,小臉擡起來一本正徑的對他說道。
閉眼的夏琰聽到這話睜開了眼,看向童玉錦,問道,“什麼意思?”
“咱爹是個老實人,出門還真要跟個人,不跟不行!”童玉錦算是看明白了,開國公頭腦簡單,不愛思考,真不知是怎麼在複雜的上流社會活下來的。
夏琰眯起眼回道:“以前都是單騰跟着!”
“我說嘛!”童玉錦一聽果然如此。
夏琰問道:“你想說什麼?”
童玉錦不高興的回道:“樑王今天設了一個局讓咱爹鑽!”
“嗯!”
童玉錦不滿的說道:“你幹嘛‘嗯’,難道你知道他想幹嘛?”
“差不多吧!”夏琰已經猜過樑王的心思,今天晚上的飯局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他們想通過自己知道皇上的心思。
“他想幹嘛?”童玉錦好奇的問道。
夏琰回道:“他想知道聖上打擊田契的力度!”
“爲這事呀?”童玉錦扁了扁嘴,聳了一下肩。
“嗯!”
童玉錦嗤笑說道:“那真是應當擔心擔心,大陳朝的土地太過集中到少數人手中了,這現像可不好!”
“不好在哪裡?”夏琰有意識的問道。
“這還要說呀,當然是老百姓沒田沒地,然後沒辦法生存,沒辦法生存,你說他們能幹嘛,他們幹嘛的結果你難道不知道,難道皇上不知道?”童玉錦有些小激動的說道。
“就你猴精!”夏琰不得不承認,童玉錦的話雖直白淺顯,但很精僻,確實是這個理。
童玉錦挑眉的說道:“這可不是猴精,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夏琰嘆道:“所以聖上想借祝檢秋的案子整治田地!”
“早就應當這樣做了!”
“沒那麼容易!”夏琰笑笑。
童玉錦跟着說道:“肯定了,這些大地主吞到肚子裡的田地當然捨不得拿出來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夏琰突然問道。
“我……”童玉錦愣了一下。
“是啊!”
童玉錦沉思了一下,想了現代一些案件,說道:“可能要分幾步走!”
“爲何?”夏琰感興趣的問道。
童玉錦回道:“太急近了,容易出事!”
“那倒是,”夏琰一直知道童玉錦的見識不俗,果然如此,夏琰笑道,“聖上也是這麼想的,那你準備分幾步走?”
童玉錦想想說道:“如果是我,我會先規範田地交易,規範田契。”
“怎麼規範?”這真是夏琰等人需要解決的第一件事,可是到現在章程還沒有訂好。
對於涉及到律法的,童玉錦比較懂,她說道:“從現在開始禁止土地大量交易以及流動性買賣,買賣過後統一用官府印製的官契和契尾!”
夏琰回味着童玉錦話中的三個要點:“大量交易、流及性買賣、官府統一印製……”
“嗯,我說得都是表面上的東西,實際上可能可行度並不高!”童玉錦說道。
“爲何?”
童玉錦回道:“這些都需要律法和人來相輔相成才能完成。”
“相輔相成?”
“對,既要有健全而有力度的律法,又需要有魄力的人來執行,方能成事!”童玉錦知道,這個不是一個公司,也不是一個集團改革,這是一個國家最基本的土地改革,絕非易事。
“那倒是!”夏琰說道,“本來聖上的意思是要禁止,不過以我看來一上來就禁止怕是不行?”
“禁止不行,可以變相禁止嘛?”童玉錦說道。
“變相?”
“對!”
“比如……”夏琰急着問道。
“比如對商者,對大量交易徵收高額契稅,對買者,規定買入的土地數量,如果超過一定數量的土地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好像不錯!”夏琰邊聽邊思考。
童玉錦笑道:“方法還有很多,我估計你的幕僚會想得比我更全面!”
夏琰笑笑,“那倒未必!”
“不可能,除非他們沒有方向,如果定了大致方向,就沒有不可能的事!”童玉錦叫道。
夏琰往下探了探身子,撅着嘴親了童玉錦的頭頂,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
“我說中什麼了?”童玉錦不解的問道。
“他們沒有方向!”
“皇上沒定方向嗎?”
“皇上當然有,可是……你知道的……”
“哦,我明白了,”童玉錦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確實不可能,據我所知,土地制度分爲三類,一是國家土地所有制、二是地主土地所有制、三是個體農民土地所有制。沒有那個王朝只有一種體制,一個新的王朝建立後一般都是實行國家土地所有制,以此來鞏固自己的王朝基礎,其他兩類則是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實行的,但他們都會有一個平衡點,如果這個平衡點被打破,這三者之間的矛盾,可不太好調和,大陳朝現在就是第二種情況,土地都被親、郡王以及其他一些權勢之人得了,他們是名符其實的大地主。”
“是這樣,皇上很頭疼,光祝檢秋一人就收繳了近百萬畝良田!”夏琰感慨的說道。
“這些土地怎麼處置的?”童玉錦感興趣的問道。
“歸還於民!”
“就這樣歸還?”
“有何不妥?”
童玉錦抿了抿嘴說道:“我覺得吧,歸還於民是對的,但皇上應當變相的讓土地變成國家所有!”
“國家所有?”夏琰有些驚奇,他也算是大地主之一,只是沒那麼張揚而以,他對土地變爲國家所有,情緒上有些複雜,可想而知,那些真正的大地主階級得有多牴觸。
“對!”
“怎麼樣才能成爲國家所有?”夏琰真是覺得童玉錦提出的事匪夷所思,土地都在私人口袋裡,誰會捨得拿出來。
“把沒收得來的土地均分給農民,男性達到十八歲,就可以得田,至於得到多少,按各個地方土地的多寡來定,如果按每人百畝來算,二十畝爲自留田,可以傳給子孫,不得輕易轉賣;八十畝爲口分田,這個到老死後還給官府,這些田一直到他死,都不得買賣,如果誰買賣,官府立即收回,這樣是不是能有效的制止土地買賣?等死後,這些土地歸還給官府,這樣一直保證大部分土地都在國家手中!”
夏琰本來躺着的,他坐了起來,看着童玉錦久久沒有說話,簡單的幾句話,處處顧大局,件件切中要害,事事避開土地買賣,如果一直按這個思路走下去,土地買賣一定會得到有效扼制。
童玉錦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捶了他一拳,“幹嘛這樣,說話呀!”
小半天后,夏琰簡短的回了幾個字:“嗯,很對!”
“哇瑟,琰哥,我說了半天,你就在‘恩’後面加了兩個字呀?”童玉錦調笑說道。
夏琰滿面笑容:“我要是再加幾個字,你尾巴豈不是要翹上天了!”
“我那裡!”
“還沒有!”夏琰抱起童玉錦,把她惹得咯咯直笑。
等兩個人鬧夠了,夏琰才說道,“你剛纔說得這些,我想以林久成的名義上稟給聖上!”
“爲何?”童玉錦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懂。明白是知道夏琰在保護她,不解的是怎麼跟林山長扯上關係了。
“給他兩個小孫子鋪路吧!”夏琰有意幫襯一直照顧童家的林久成。
“哦,對,還是你想得周到!”童玉錦大樂,果然還是男人,想問題就是比自己想得周到。
“你不怪我吧?”夏琰摟住童玉錦說道。
“我爲何要怪你?”
深夜裡,窗外有風從樹葉的縫隙間蕩過來,在五月微暖的夜裡顯得涼涼的,柔柔的,吹在人身上舒服極了,月光輝似水一般在曠野間流淌,薄薄的輕霧如紗般漂浮起來,朦朦朧朧的,彷彿夢幻般。窗內,一盞守夜的小銅燈,透過夜幕照過來,給這溫馨的夜色增添迷人的魅力。
夏琰低沉的男聲在這朦朧夜色,似誓言般透着滄桑:“你就平平安安呆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活到老吧!”
“嘿嘿,琰哥又感慨人生了。”童玉錦伸手遮住滿眼深情的雙眼。
“小女人,還敢調笑你夫君!”被遮住雙眼的夏琰壓上了自己的小妻子,滿腔愛意在初夏的夜裡盡情綻放。
京城皇宮
誠嘉帝從右手邊拿了批過的摺子,對着宋、韓二人說道,“這摺子上的內容是你們一起商議的結果?”
“回聖上,是!”
誠嘉帝嘆道,“朕總覺得缺了什麼?”
“皇上,禁止土地買賣、規範田契,勢在必行!”
“朕明白,你們再去商議,直到朕滿意!”
宋廣和韓牧開兩人相互看了看,然後齊齊回道“是!”
誠嘉帝說道:“之儀出去辦事了,小候爺又有私事,兩位愛卿就辛苦一點!”
“回聖上,這是爲臣的本分!”宋廣和拱手回道。
誠嘉帝說道,“在這次田契案中,各位愛卿都不錯,我想把方大人的職位往上提一提,你們覺得怎麼樣?”
“回聖上,方大人能力卓越,是該擢升了!”韓牧開拱手回道。
“那朕提他爲戶部左曹郎中正六品如何?”誠嘉帝似乎在徵求兩位臣子的意見。
“請聖上決斷!”
“好,朕明天就讓人擬旨!”
“聖上英明!”
開國公府
開國公一直擔心兒子找他,訓他一頓,結果一直到第三天早上,他們小兩口子過來請安,也沒有任何動靜,他是既偷着樂,又有點失落。
爲何呢?偷着樂,這是本能,能不被人訓當然是件好事,爲何不樂!兒子可是一直關注自己的,這下變成關注兒媳婦了,兒媳婦似乎搶走了自己的兒子,後知後覺的開國公不開心了,憂傷了!
看着面前給自己行禮的兒子、兒媳婦,久久的沒有讓他們禮成。
夏琰怪怪的看着自己老爹,自己還沒找他麻煩呢,他到好給自己找麻煩了,輕咳一聲,可惜開了小差的開國公沒有聽到。
高氏覺得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了,老頭子居然敢給兒子擺臉色,這可稀奇了,難道三郎因爲童玉錦訓了他,他不高興了?可自己沒聽下人過來說兒子訓老子了,怎麼回事?
是啊,怎麼回事,童玉錦暗暗想到,難道公爹吃錯藥了,半天不讓自己禮成,搞得腰痠背痛,真是的!
夏琰再次咳了一聲,這次咳聲有點重,終於驚醒了開國公,“哦,你們要回小錦孃家呀?”
“回父親,是!”
開國公無精打彩的說道:“辦喜事,當然應當去,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是,父親!”
京城某衚衕
方家正在準備搬家事宜,方夫人滿面笑容接受着來自周圍鄰居的恭維。
“方夫人,你熬出頭了!”
“還行吧!”方夫人謙虛的笑笑。
“怎麼還行了,方大人連升二級,聽說是聖上親自賜了二進宅子,你的好日子來了!”某胖婦人有些酸氣的大笑道。
方夫人笑道:“託大家的福,總算解決住的問題了!”
“聽說俸祿也漲了不少,是吧,方夫從?”
“這個跟以前差不多!”
“不可能啊,你們最近的日子油水可足得很!”
方夫人眉毛不知覺的動了動,多買幾頓肉,都被人拿來說道,無奈的笑道:“以前夫君的俸祿都沒拿回來,現在都拿回來了!”
“咦,這是爲何,難道是上頭苛扣了!”
“也不是,總之用了就是!”方夫人心想,男人的事跟你們說也說不清楚。
“怎麼用……”
方夫人打斷好奇的鄰居說道:“各位,今天搬家實在太忙,改天等搬好家了,再請各位到我們新家坐坐!”
“哦,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夫人看着一羣人一擁而來,又一擁而走,哼了聲,“一個個都是勢利眼,等着瞧,等那天我相公做上侍郎或是尚書的位置,看你們還搭不搭把手!”
方大人從屋內出來,笑道:“我都不敢想,你倒是敢想!”
“有什麼不敢想的,我爹說了,說你只要遇到貴人,飛黃騰達的日子就不遠了!”方夫人底氣十足的說道。
“貴人?”方又行若有所思。
“對啊,你什麼時候去拜謝小候爺,要不是小個候爺,你連房子都沒有!”方夫人提醒說道。
“知道了,要你操心!”
“我不操心,誰操,真是吃了苦,還不討人喜歡!”
望亭童家
菊珍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童玉繡看到,笑道,“是不是林夫人讓我去吃飯?”
菊珍搖了搖頭,“不是!”
“咦,不是說今天請我去吃飯的嗎?”童玉繡不解的問道。
“大概要改天了!”菊珍扁了一下嘴說道。
童玉繡好奇的問道:“怎麼啦?”
“聽說她媳婦回來了!”菊珍回道。
“媳婦……書明、書禮的娘?”童玉錦驚訝的問道。
“恩!”
“不是說她削髮爲尼了嗎?”
菊珍撇了撇嘴,“還俗了!”
“爲什麼?”
菊珍回道:“聽說林山長的一個什麼學生、義子的人帶她回來的!”
“這……難道是鄧先生?”童玉繡問道。
“對,對就姓鄧!”菊珍連忙回道。
“哦”
林家
林夫人的媳婦跪在林山長夫婦跟前,哭得泣不成聲,“媳婦是個罪人,本沒有任何顏面來見你們,可是……”丁燕琴看着站在邊上一對乖巧的兒子,感慨萬千,幸好自己沒有死成,活了下來,能看到這麼好的兒子,上蒼對自己不薄啊,不薄啊!
林山長嘆着氣坐在主位,一臉憂傷,看到兒媳婦,就想到兒子,年紀輕輕就……喉頭哽得不以自已,幸好還有兩個大孫子,如果沒有孫子,他也許早就跟着兒子去了吧。
林夫人嚎啕大哭後,小聲的啜泣着,故人難見啊,見到一次,心就要滴一次血,可是自己不能不顧孫子們的感受不認這個兒媳婦啊……情感複雜得滋味難辨。
童氏夫婦、盧氏夫婦站在邊上各自勸着,童氏不太會勸人,盧氏老實,覺得什麼都不如日子過起來實在,她不停的勸着林夫人莫哭,暗示着林夫人認了兒媳婦,從此家裡多一個人多幫她分擔一點。
男人就簡單多了,童秀莊和盧阿七坐在林山長邊上,和鄧如楊說着話,瞭解着他們這些年的情況。
咦,鄧如楊和丁燕琴不是早兩天就到了嗎,怎麼到今天才來見林山長夫婦,唉,丁氏不敢來見啊,實在是爲了看兒子才鼓足了勇氣,在徘徊了兩天後終於再次踏進了林家的門。
林明書、林明禮兩五歲就跟着童玉錦一路流浪到了京城,對母親的真實影象的記憶已經有些淡了,但對母親的思念卻從沒有斷過,他們一直羨慕學堂裡那些穿母親做的衣服,帶母親做的零嘴的同窗,雖然他們從沒有對林氏夫婦說過,他們卻一直念着自己的母親,今天能見到母親,欣喜的同時,卻又覺得陌生而又抗拒,至於爲什麼,兩個十一歲的小少年說不上來。
盧阿七笑着對鄧如楊說道,“鄧小哥,你總算來了,小錦一直唸叨你這個舅舅呢!”
鄧如楊苦笑道:“難爲小錦一直念着我,可惜這麼多年來,我也沒成什麼氣候!”
“咦,莫要瞎說,連我都知道,你在慶昌府及周圍的名聲大着呢?”盧阿七現在經常出去進貨源,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笑道。
鄧如楊搖頭,“大有什麼用呢,世道艱難,我也只能爲老百姓訟一些簡單的案子,碰到權貴,遇到關係盤根錯的我拿他們毫無辦法,案子很難打贏,所以我一般不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沉冤無處得報!”
“不會吧,這些年,你可幫了不少人!”盧阿七不解的說道。
鄧如楊再說苦笑:“一言難盡!”
默不作聲的林山長終於開了口,“那也不錯了,無論大小,你都作爲了,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