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
“聽說黃家二子搶劫良家子的案子明天公審了。”
“就搶個人,要公審什麼,真是搞不懂,難道是殺雞敬猴,以後不讓富家子幹這種事了?可這事從古到今都沒有杜絕過,公審有個屁用。”
“這個就不懂了,有熱鬧,咱們就去看看。”
有人附合道:“對,去看看也無妨。”
“你們是看得高興了,黃老爺要跳腳了。”
“他不是早就跳過了嘛。”
說到這話,大家都閉嘴了,畢竟,他們當中有人被黃老爺拉攏過,後來倒戈,現在說起來,總是臉上無光。
呂家
呂叔興奮的從外面進來,進了院子,就迅速回頭關上了院門,歡喜的跑到主人臥房門口叫道,“老爺,老爺,好事來了,好事來了。”
“呂叔進來說話。”
呂叔這才揭開簾子進了房間。
“什麼好事?”姚氏正在喂呂振宗喝藥,聽到這話,連忙問道。
呂叔回道:“老爺、夫人,衙門明天公審那個賊子。”
“公審?”呂氏夫婦相互看了看,沒聽說這種事。
“對。”
呂振宗說道:“倒是沒聽說過。”
“夫君,是好事,還是壞事?”
呂振宗想了一下說道,“應當是好事。”
姚氏不解的問道:“爲何?”
呂振宗回道:“能把事情公諸於衆,就代表着他們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處理這件事。”
姚氏驚訝的反問:“竟有稟公處理的衙門?”
呂振宗嘆了口氣,“也許有吧?”
姚氏仍然不相信,說道,“以前伺候夫君你讀書時,曾聽到你念過一句‘天下大同’(古代儒家宣揚的理想社會),難道竟有天下爲公?”
呂振宗搖頭,“天下爲公這不可能,只要能有五成公平,這個世道也算是清明世道了。”
姚氏嘆氣問道爲:“夫君,你說這個世道會清明嗎?”
呂振宗再次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明天,我要親自去看看衙門如何處置這個姓黃的惡人。”
姚氏擔心的問道:“夫君,天這麼冷,你的身子骨怕是吃不消。”
“無防!”
姚氏說道:“那我給你準備兩個燙婆子。”
“好!”
黃家
此刻的黃家已經鬧成一團,黃老爺臉色發黑的坐在主位上,任由自己的妻妾撕打怒罵。
正室:“狐媚子,老爺爲你兒子的事頭髮都白了,你還在這鬧騰。”
妾氏:“老爺,老爺……你得救救中兒啊,他可是你親兒子,你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啊!”
“你亂叫囔什麼,搶個女人,最多關兩年大獄。”
“我呸,你個黑心的婦人,你想看着我兒子死啊!”
正室朝老爺叫道,“老爺,你看妹妹,左一個死,右一個死,多不吉利。”
“都給我住嘴!”黃老爺一聲怒吼,終於讓女們都安靜了。
黃老爺氣着甩着袖子出了正堂。
此刻的黃老爺實際上氣得更多的是,自己典着老臉居然沒有請動一個人爲自己兒子之事奔走,這很讓他覺得沒面子,他覺得自己在佑福縣城混不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讓黃老爺更沒有想到是,佑福縣城不僅沒有了他的立足之地,黃家更是從佑福消失了。
黃家是如何消失的呢?不急,我們慢慢往下看。
第二天,百年都不曾遇到過的縣衙公審在萬千民衆的期盼中準時升堂了。
如何升堂這一套流程,作者君另一本書中已經敘述過多次,在這裡就不一一講了。
大堂之上,溫大人端坐在主位,駱鴻煊居左,方詠言居右,監審位坐着督郵陶大人,屏風後面坐着執政一方的大人物——寧王爺,還有一個重要卻不起眼的小角色——林怡然。
犯人黃中利早就押在大堂上了,他歪跪在青石地板上,衙門口的人正對着看過來,發現他這跪姿都指指點點,說黃家也太橫了,居然在衙門大堂裡都敢放肆無矩。
黃家人夾在人羣中,終於看到他們的寶貝兒子,黃家妾氏妖妖條條哭着鬧着就要衝進大堂,被維持秩序的軍卒擋住了。
“中兒,中兒,我的寶貝兒子……”
領頭巡視的周紹良一巴掌摑過去,衙門口瞬間安靜了。
溫大人見衙門口終於安靜,繼續審案。
“黃利中……”
“小民……小民在……”
跪的姿勢不對,這態度好像不錯,回得挺小心翼翼的,圍在門口的衆人這樣想到,殊不知,外表看不出傷的黃中利離殘不遠了。
溫大人說道,“犯人黃利中,你入室搶劫良家子,此罪認不認?”
“我……我……”黃利中膽劫的看向陶仁泉的座位。
陶仁泉的目光本在別處,見他看過來,一個掃眼,讓他嚇得連忙認了罪。
溫大人繼續說道:“犯人黃利中,你明搶良家子,實則圖謀不軌,是不是事實?”
“沒……沒……”
溫大人兩眼一瞪,“犯人黃利中,難道你想要大刑伺候?”
一聽到大刑伺候,黃中利嚇得渾身都抖起來:“不……不……是……是事實!”
“你圖謀何不軌?”
溫大人這一句話一出,人羣中有人不淡定了。
黃老爺驚得睜大眼,腦子中馬上驚出一句,怎麼會這樣,是誰跟我黃某人過不去,是誰……是誰……
夾在人羣中的呂氏夫婦聽到這話,心潮起伏,竟真是來主持公道了,夫婦二人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激動的等待黃家的下場。
屏風後面,夏宗澤和林怡然兩人靜靜的聽着堂上的動靜,這個堂實則上沒有什麼含金量,就是過場,讓律法過過場,就是殺雞敬猴,讓佑福的惡霸們收起搶女霸市的行徑。
黃利中一個富戶家的公子哥,即便在亂世,也是從小在嬌生慣養中長大,根本沒有吃過苦頭,也根本沒有閱歷跟見識,早就被陶仁泉的酷刑嚇破了膽,嘴上還想掙扎,可是一有個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慫了,立即說道,“我……我想搶銀子,不……不……不是我,是我爹讓我去搶的,他說搶來的銀子都歸我花……”
黃利中此話一出,如開水沸鍋,馬上炸開了。
看熱鬧的人羣中,有小巷衚衕的人,他們本就知道了這事,現在就更明白了,馬上和周圍的人交頭接耳,不知不覺,這件事就散開了。
大堂之上,溫大人叫道:“來人,把疑犯黃定財抓捕歸案。”
“是!”
黃老爺正準備朝外圍逃竄,已經被認識的人攔住了。
這件案子,一點懸念都沒有,本就是事實的案子,加上嚇破膽的黃利中,主使人黃老爺的罪很快就定了下來。
呂振宗雖沒死,可如果沒有夏宗澤的人蔘、凌齊軒的及時急救,他已經命歸黃泉了,所以黃老爺被判斬立決。
這個罪名不可謂不重,真是應證了那句:亂世用重典,這件案子要是放在和平時期,黃老爺最多被判個無期徒期,了不得再加個流放,可今天……他撞到槍口上了。
佑福的土豪劣紳沒有想到,姓黃的竟被判死,他們想反水鬧事,可當看到夏宗澤帶着浩浩蕩蕩的大軍繞城三圈時,他們的氣陷瞬間滅掉了。
這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擊不起。
正當他們氣陷全無時,突然又聽說姓夏的要離開佑福,他們又要蠢蠢欲動,可還沒等他們人聚齊,夏宗澤留下萬名精兵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佑福縣城。
茶樓裡,十多名土豪劣紳正從二樓窗口看下去
“咦,姓夏的今天離開?”
“那肯定的了,今天是黃道吉日。”
“原來如此!”
有人問道:“那個男不男女不女有沒有帶走?”
“聽說沒有。”
“爲何?不是說兩個纏在一起分都分不開的嗎?”
“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可聽說了,佑福縣城裡這些事全是她搞出來的。”
有人驚訝的叫道:“真的假的?”
“我有親戚在衙門裡做事,他能說假話?”
“看來是真的,不過我不信,這個乳臭未乾的假小子能幹出這些事?”
“千真萬確,衙門裡非常能幹的駱、方二位年輕大人,行事經常找她商討,很多主意都是她拿的。”
“莫不是成精了?”
“成不成精,我不知道,可聽說她是太平寨的山賊頭子,肯定有幾分真本事。”
“娘哎,怪不得!”
“怪不得……”
樓下大街上
夏宗澤出城的馬車逶迤,慢慢向城外而去,送行的人羣真不少。
這真不少的人羣,除了地方官員,還有就是受益的民衆,這些民無論是本縣城的,還是從外地流亡過來的,他們都感激寧國軍隊能讓他們在佑福平安的生存下去,不僅如此,小日子似乎還都起來了,個個興高采烈的跟着大軍送行。
林怡然挑着馬車車窗簾布朝外面看過去,輕輕笑道,“王爺大人,大家都來送你了,有人還拎着籃子,把裡面的饃分給軍卒們。”
夏宗澤貼在林怡然身後,也看向外面,臉上有着笑意,輕輕的回了一聲,“嗯,我看到了!”
林怡然笑問:“感覺怎麼樣?”
“還行!”
“切,不跟你說!”
夏宗澤伸出手扯下簾布,“別看了,咱們兩個說說話,再不說,可就要到城外了,就說不着了。”
林怡然深吸了一口氣,坐直身子,微微歪頭朝夏宗澤說道,“我聽三和說了,你這次是去北方打仗?”
“嗯!”夏宗澤回到。
“兇險嗎?”
夏宗澤嘴角輕勾,“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林怡然皺眉。
“不是我的主戰場。”
林怡然聽出玄外之聲了,“你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讓我幫忙。”
林怡然再次皺眉。
夏宗澤問道,“怎以啦,有什麼問題?”
林怡然鬆開眉,想了想說道,“也許我是從女人的角度去看問題。”
“什麼問題?”
林怡然微微搖頭:“這種情況下,你們還內鬥消耗不必要的財物,那什麼時候才能奪得天下?”
夏宗澤擡眼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咧嘴擠了一個笑,“我就是隨便說說。”
夏宗澤垂下眼皮,伸手握住林怡然的手說,“我不在時,你要照顧好自己。”
林怡然沒防夏宗澤會說出這麼柔情萬千的話出來,內心溫暖如潮,斜眼一笑,“你在時照顧過我嗎?”
夏宗澤照例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別調皮擡扛,我一直把你放在眼前,這還不是照顧嗎?”
林怡然輕輕嘆氣:“美人嘴裡說出的話總是這麼讓人淪陷。”
“美人……”夏宗澤瞪眼,可是突然又彷彿明白了什麼,馬上把林怡然緊緊的抱在懷裡,原來淪陷的不是我一個,真好!
林怡然以爲夏宗澤至少會親吻得自己求饒才行,可是這一次,他輕柔的讓她匪夷所思。
一直輕輕柔柔的,急都急死人了,林怡然反攻而上,把夏美人啃了個夠,有美色不佔非君子,誰知道這廝回去後會不會再來,會不會娶了妻再來,到那時,自己想親,都沒地方親去,不如趁現在親個夠,親個天荒地老。
對於林怡然的行爲,夏宗澤是滿意的,知道纏着自己了,那自己就不要擔心走後,她會忘記自己了,嗯,不錯,不錯。
林怡然越想要,夏宗澤越不給,把她的胃口吊得七上八下的,搞得差點失身。
幸好,他們分別的長亭到了。
三和在外面叫道,“王爺,長亭到了。”
“嗯!”
馬車裡,夏宗澤低低的回了一句。
三和悄悄的感覺了一下馬車的氛圍,彷彿意識到什麼,揮手對後面的侍衛說道,“大家趕緊休整,等一下馬上要急行軍。”
馬車裡
聽到外面三和的話,林怡然感覺到夏宗澤是真的要離開她了,雙手吊在他的脖子裡,頭埋在他的懷裡,眼裡有淚水溢出。
夏宗澤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嘴不停的親、噌着她的頭頂,不捨的情緒展露無疑。
“你會想我嗎?”夏宗澤很執着,又問了這句話。
林怡然沒有回答。
“會嗎?”
夏宗澤耐心的等着林怡然回答。
可是林怡然一直悶在他懷裡,就是不回話。
夏宗澤仰頭嘆氣。
聽到嘆氣聲的林怡然突然情緒爆發,可是馬車外有人,她悶悶的伸手拍打着夏宗澤的胸脯,聲音很低,“你這個壞蛋,幹嘛一會兒來這裡,一會兒又去哪裡,煩不煩?”
這怪自己要離開她了?夏宗澤理解了丫頭口中的話後,高興的低頭親了親她,“然兒,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林怡然拍打的手頓住了,過了一小會兒後,才低低說道,“我要陪着爹孃!”
雀躍的夏宗澤心驀得沉了下去,原來,在她心中,還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嘆了口氣,說道:“也對!”
林怡然擡起頭。
夏宗澤看到了滿臉淚痕的林怡然,她流淚了?這是爲自己而留的淚?他失落的心瞬間又欣喜起來,低頭含住了林怡然的小嘴。
馬車內,纏綿悱則。
馬車外,三和覺得時辰差不多了,範先生也暗示了,不得不再次上前叫道,“王爺,吉時已到!”
馬車內,林怡然掙扎着從夏宗澤的纏綿裡出來,伸手擦了擦紅腫的嘴脣,說道,“時辰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你會想我嗎?”真是不達不目的不罷休,似乎每個優秀的人必備。
林怡然低下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夏宗澤滿足的一把把林怡然摟到懷裡,那就好!
哎呀娘呀,夏王爺,就憑你這花容月貌還怕別人不惦記?
惦記是惦記,那是色;想是想,那是情,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呃……好像是這個理耶。
當夏宗澤的馬車終於消失在林怡然的視線時,林家人才提醒她,“小然,我們回去吧!”
林怡然呆呆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對林氏說道,“娘,這裡風景不錯,我想單獨走走。”
林氏看了看天色,剛想說天色不早了,被林父拉了一下,只好說道,“那行,我和你爹在前面馬車處等你。”
林怡然點了點頭。
等林氏夫婦走開,林怡然才轉身,沿着長亭,漫無目的的走着。
此刻林怡然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樣灑脫,她的心現在如空了一般。
擡頭看向長空,冬陽下,天空很高,很藍。白雲在陽光中泛着燦爛的光澤,偶爾有幾隻鳥兒盤旋飛過,讓人產生無盡想象。
林怡然不知不覺的伸展開自己的雙臂,冷風嗖一下鑽了進來,令她頹意全消,仰頭閉目間,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像鳥兒一般自由馳聘。
有人說,冬天是寂寥和淒涼的。也有人說,冬天正孕育着希望。
思緒萬千中,林怡然覺得,唯有真實的擁抱生活,一切才都是希望。
夏宗澤走後,林怡然只放空自己三天,三天過後,她再次忙碌起來。
忙碌的第一個事,就是找呂振宗問南夷之事,她來到了大鋪子找楊思源。等她到大鋪時,發現整個大鋪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感嘆着進了大鋪子,這還是那個破爛不成樣子的民宅式大鋪子?
正在進行掃尾工作的蔣、袁、楊三人看到了林怡然,紛紛上前打招呼。
“林姑娘——”
“林姑娘——”
“當家的——”
林怡然笑道:“二位公子幹得不錯嘛!”
聽到林怡然不吝嗇的贊誇,蔣遠霖謙虛的拱手說道,“錢多出活!”
“哈哈……”林怡然擡頭大笑,“蔣公子,厲害!”
蔣遠霖笑着問道,“比你期許的低還是高?”
林怡然回道:“說實話,比我想得要好。”
蔣遠霖笑道:“那我們二人也算不辱使命了!”
“非常好!”林怡然說道,“希望你們二人能再接再勵。”
“多謝林姑娘!”
林怡然嚴肅的說道:“我雖不知道你二人的人生成就是以金銀來衡量,還是以人生目標來定成敗,但我想告訴你們,只要努力一定有機會。”
蔣遠霖拱手真誠的回道:“謝謝林姑娘的衷告。”
林怡然朗聲說道:“那我們就合作一把。”
蔣遠霖問道:“林姑娘的意思是?”
林怡然問道:“這大鋪子的運作就交給你二人。”
“這……”蔣和袁二人相互看了看,林怡然的做法雖在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
林怡然看着不吭聲的二人,笑道:“我都敢放權,你們不敢接權?”
蔣袁二人雙雙拱手謝禮:“多謝林姑娘的知遇之恩。”
林怡然說道:“我這人不講恩仇,只講共贏!”
“共贏?”
“對!”
蔣遠霖笑道:“在下明白了,我們一定不會讓林姑娘失望。”
林怡然笑道:“我等着。”
見他們話說得差不多了,楊思源問道,“林當家過來是不是找我?”
“對,楊哥,有空嗎?”
楊思源笑道,“我都等你好幾天了!”
林怡然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剛好幫蔣兄他們做做事。”
林怡然說道:“那好吧,那我們現在就去。”
“好的!”
林怡然和蔣袁二人說道,“你們現休息幾天,等我手中的事忙完再跟你們說大鋪子的事情。”
“好的!”
蔣、袁二把林怡然二人送出了門。
大半個時辰之後
林怡然和楊思源到了呂家,呂振宗拄着柺棍親自到門口迎接了他們,並且在門口當場給林怡然下跪以謝救命之恩。
林怡然連忙扶起他,說道,“呂大哥請起,快請起——”
呂振宗真誠說道:“呂某人何德何能,能得林姑娘如此救命大恩。”
“呂大哥,能救即是有緣,快請起。”
一通忙亂之後,一行人進了正常,依次坐下。
呂振宗問道,“林姑娘兩次來我家,是不是有事找我?”
“是的,呂大哥!”林怡然回道。
“林姑娘請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林怡然笑道,“上次你們做寒衣的布很好,很細,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呂振宗回道,“你們當然沒有見過,這是我從南夷買回來的細棉布,難道林姑娘想買這布?”
林怡然回道:“對,不過我不僅想買細布,還想買產細布的棉絮種子。”
“棉絮種子?”
林怡然回道:“對,我在一本叫‘天下奇譚’的書中看到,棉絮不僅可以織成細布,還可以做棉襖、棉被,是非常實用的禦寒用品。”
呂振宗回道:“好像見過!”
“南夷真得有?”
呂振宗點了點頭,“但是南夷之地多炎熱,他們好像更願意把棉絮織成細布。”
林怡然笑道:“所有我纔想買棉絮種子。”
呂振宗問道:“地域不同,能種植成嗎?”
林怡然回道:“不試怎麼知道。”
“對,試過才知道。”呂振宗說道,但他馬上意識到問題來了,看了看自己截掉的半條腿,黯然神傷,這輩子都不會再去南夷了吧。
大家都感覺到了呂振宗的情緒變化。
林怡然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呂大哥!”
呂振宗擡頭,“跟你沒關係。”
林怡然問道:“呂大哥,你還記得往南夷的路線嗎?”
“你們要去?”
林怡然點頭,“我想讓身邊的楊哥去。”
呂振宗看了看年輕壯實的楊思源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能去。”
“那呂大哥……”
呂振宗回道:“要是讓我再走一遍,絕對沒問題,可……”
林怡然連忙說道:“我知道,所以想讓呂大哥說一下大致的路線,好像楊哥少走彎路。”
呂振宗搖頭,“這個還真不好說。”
林怡然眉頭微凝:“你的意思是你能憑印象走到南夷,卻不能具體說出來?”
呂振宗點了點頭。
林怡然犯難了。
楊思源朝林怡然看了看,嘆了口氣。
一直站在邊上的呂叔突然走過來,說道,“老爺,要不讓老奴帶着這位小兄弟去一趟南夷。”
“你認識路?”林怡然驚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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