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找到與她相合之人?”撒旦低頭看着那失去鮮妍的面頰,不由微蹙眉心。
米迦勒看了看撒旦,脣角淡淡一彎:“若說是殿下,殿下可願割愛?”
“吾?”撒旦第一反應並不是不捨得,而是太過驚訝。
他和她一個是魔,一個是人,他真是看不出哪裡有相合之處。
貝瑞爾與米迦勒目光一對,已然明白。
賀星而與撒旦和米迦勒三人血脈相融,她的體內曾同時流淌着惡魔與天使之血,雖然還是凡人之軀,但體質其實已然改變。這世界上若說還能爲她提供器官本源的,也只有撒旦和米迦勒了。
可也正因爲如此,賀星而也才能說是萬幸的,畢竟無論是撒旦還是米迦勒,體內器官分一半給她,自身也不會受到太多的傷害,養一段時日,又會重新補全。
這要是換做普通而脆弱的人類,又怎麼可能實現。
“殿下若不捨也沒關係,我也是可的。”米迦勒又低低地咳了一聲,姿態卻依然高潔優雅。
“用我的!”撒旦眉心緊鎖,也不知自己爲什麼就沒有任何滯頓地就接上了這一句話。
但,只要想想這毫無生氣的女人,若體內有了與他人的共同體,就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煩躁在血液中流竄。
“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若用你的,自然會影響你再施神愈之力。況且,本王也不喜再欠下任何感情債,讓姒兒徒增傷害。”
撒旦多此一舉的多說了一句,將賀星而遞到貝瑞爾懷中。
“何時動手?”撒旦轉向米迦勒。
“此事不宜遲,請殿下闢出一安靜場所。”
撒旦對身邊的魔僕吩咐一句:“照做。”
米迦勒花了半天的時間將撒旦的一半體內器官移植到賀星而的身體裡,體力再難支撐,終於暈倒在了賀星而的牀榻前。
人道是醫者醫人難自醫,撒旦若有所思,命魔醫爲米迦勒調製了補元氣的靈藥,送至爲他專門闢出來的小樓靜養。
撒旦凝視着牀上的賀星而,那張臉蛋到底有什麼魔力,竟讓那東方仙人與這西方天使皆肯爲她不惜一切的付出?
心底有個聲音在冷嘲: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尚且如此,又何須疑他人?
撒旦繃緊面容,狠狠按滅心中那聲音,不再看那嬌顏一眼,轉身大步而出。
夜深沉。
魔域的夜很美,天空是暗紅色,雲層淺薄,像是爲其蒙上一層玫瑰色的輕紗。
一條曼妙的身影,快步走進白牆紅頂的小樓,直接上得二層,閃入寬大舒適的臥房。
精緻華美的鐵藝大牀,四周覆着飄逸的白色輕紗。
夜風從半開的窗子外面溜進來,頑皮地捲起白紗,半隱半現出大牀正中的修長身影。
銀白色的發華順地散在枕上,白色的長袍未離身,雙肩處有淺綠色的神光輕柔籠罩,那是他自身的神愈之力,自發地在爲自己的雙肩療傷。
蕭時姒悄然摸到牀邊,安靜地望着那張完全可以稱之美麗的面孔,眼中緩緩聚攏了一層淡淡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