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充分發揮了模範帶頭作用,一馬當先迎着漫天箭雨,殺出營寨。文丑戰馬也不慢,他一邊用飛雲槍剝落射來的箭矢,一邊前衝,不斷地突刺。身後立即傳來,冀州兵被箭射中的慘叫聲。文丑一槍一個,把烏桓兵刺下馬,每聽到一聲來自中原的慘叫諸如——我的媽、哎呀、我靠、之類的,他就會相應的刺死一個烏桓兵,同時在心裡說一聲,沒事,‘兄弟你安心去吧,哥給你報仇了。’
在文丑悍不畏死的衝鋒下,身後的冀州兵也受到了感染,先前對於這些野人的恐懼也消失無蹤,一個個狂吼道;“弟兄們和這幫野蠻人拼命啊,上啊。”但是一般喊出這種豪言壯語的,大多會扭頭跑掉,因爲真正拼命地是沒有時間喊話的。
烏桓人的胡刀雖然鋒利,但是長度上卻遜色於中原的矛戈長戟,有時候,冀州兵會一槍刺進烏桓兵的心窩,烏桓兵嘴裡嘰裡咕嚕的罵一頓,就翻白眼翹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估計也是我靠,我的媽,或是問候老孃這一系列吧。。但是如果冀州兵的槍,有一點偏差,沒有刺中心臟或咽喉,接下來,就是寒光一閃,白光一抹,腦袋骨碌碌的滾出去十幾米遠,在馬蹄之間傳遞着。那個胃裡插着鐵槍的烏桓兵立即振作一下,獰笑着去別處殺人了。烏桓兵的強悍至此可見一般。
我聽見炮響的時候,就知道出了事情,心想大事不好,一定是文丑的驍騎營遇伏。瞥了一眼身邊馬上的崔琰道;“先生,請到我的馬上來,快。”說完也不管崔琰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他從馬背上拎起來,放在身後。大喝一聲;“先生,坐好。”右手中悍槍,飛揚,兩腿一夾馬鐙,馬就飛奔出去。
我來到戰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是屍橫遍地,殘肢斷臂滿天飛,紅色的血水在風中化作粉末,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不少。我對崔琰道;“先生,你抱着我,不論出了什麼情況也不要動。。”戰馬狂嘶一聲,衝着烏桓兵過去,悍槍展開來,點、刺、掃,一瞬間便把五名烏桓兵刺下馬背。一把冒着寒氣充滿血腥味的胡刀,削向崔琰小腿,我立即警覺,悍槍迴旋,把胡刀彈開,旋轉地槍身,順帶着刺入烏桓兵的屍體。悍槍的悍勇立即發揮,烏桓兵的屍體,被悍槍舉起來,揮出去,砸在另外一名烏桓兵的身體上,兩人就結伴去見閻王爺了。
附近的烏桓兵看我如此悍勇,而且槍式霸道,無法抵擋,紛紛不敢上前。突然身後一陣疾風響起,我帶着崔琰低頭閃過,想也不想,向背後使出一招‘黃沙漫漫’一瞬間刺出幾十槍。令我驚奇的是,一陣刀槍交擊,火花飛濺之後,那人竟然還活着,看來是對方的將軍級人物了。我瞥眼看到文丑,文丑正在狂殺,就像是在自家的麥地裡收割甘蔗,飛雲槍所到之處,立即就躺倒一片,不知道多少失去主人的烏桓馬,在戰場上嘶鳴,也許他們在問候文丑的老孃也說不定。。
我碰到高手的同時,一個頭戴牛角身穿金色盔甲的野人大將,也對上了文丑,那員烏桓將,似乎還有些本事,竟然在文丑的手上掙扎了五招,才被文丑一槍刺入咽喉。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如此不堪一擊。
我的對手已經轉過頭來,胡刀舞動的虎虎生風,每發出一刀都會配合一聲野獸的嚎叫,我聽得煩了,對崔琰道;“先生坐穩。”猛地塌腰,舉槍上架,使出全身力氣彈開胡刀,那烏桓將還想穩住刀式回招,槍尖卻已經刺入了他的心窩。
我敢說這裡沒人比我快,因爲方纔那一槍是趙雲的槍法,最快的槍法。
烏桓這一隊伏兵,一共有八千多人,本來是預備着要挫挫冀州軍的銳氣,讓我軍聞風喪膽的。所以就派了兩名大將來埋伏,一個是烏延副將阿速,另一個是遼西千戶納西,這兩人在烏桓不是出類拔萃的,但是武功和勇氣也都不弱。。這兩人運氣太差,遇到了文丑,不然,也許冀州軍就要倒黴了。
阿速和納西一死,烏桓兵頓時就像是被狼驅趕的羊羣一般敗北,憑藉着精湛的騎術,有不少烏桓兵逃出重圍,但也有不少,轉身的時候,看到一截槍頭,從自己的胸口露出來。
冀州兵中又有人大喊道;“弟兄們殺啊,烏桓人敗啦。”可能剛纔那位同志還健在呢。他這一喊,的確是有鼓舞士氣的效果,冀州兵士氣大振,瘋狂的騎馬追殺,有的人追過了頭,都快追到鮮卑王庭去了。回頭一看迷路了,才嚇得跑回來。
一條二十里長的山路上,屍體交疊,不計其數。我和文丑回來的時候,很多士兵已經在路上因爲爭奪戰利品而自相殘殺了。文丑過去大吼了一聲;“誰在搶奪,老子第一個斬了他。”所有人都不敢搶了。這一戰,烏桓兵沒有收到圍點打援出奇制勝的效果,卻動搖了自己的軍心,不過這點損失還算不了什麼,他們並不在乎。。冀州軍損失將近千人,俘獲輜重無數,算是勝了,不過勝的有點慘烈。連文丑後來回憶起來都說;“這些人他媽的就不是人,是野獸,是狼。”
打掃完戰場,已經是午夜,崔琰是個文人,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面,似乎有些恍惚,我讓他休息一下。賈詡不知道爲什麼發了好心,特地跑到中軍帳來說道;“二公子,文將軍,此地不可久留,必須立即撤走,否則敵兵若大舉來犯,我等就全玩完了。”我心想怪不得這麼好心,原來是怕自己跟着亂軍一起死了。
我笑道;“先生的意思,改到何處下寨。”賈詡不假思索道;“過了前面山坡,向前二十里,就是平地,那裡有一片向陽高地,易守難攻,絕對可以下寨,我們不如移兵過去。”我心裡這個氣,脫口而出道;“你剛纔怎麼不說。”
賈詡一愣,笑嘻嘻道;“我也是剛纔和幾個烏桓俘虜聊天的時候在知道的。。”
“聊天,”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懂得鮮卑語言嗎?”賈詡嚥了口唾沫,像是警覺自己說錯話,乾笑道;“懂——略知一二——”
我心想太好了,沒想到,無意中找了個翻譯出來。不錯。我立即下令拔營,拔營之前,我親自率兵五千,堵住大路道口,以防烏桓兵去而復返,趁亂突襲。
賈詡說的那個地方,經過田豐和文丑還有崔琰的反覆實地調查和論證,證明是一塊山明水秀的風水寶地,別說下寨,就是當墳地用,後代子孫都能做到太尉的官職,死在這裡也不冤枉。而且這裡地勢很高,站起來就可以看到烏桓人的營帳。.我立即下令下寨,並且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慷慨的表示,自己可以巡夜請大家安心。冀州軍心裡都很激動,覺得這個二公子還蠻不錯的嗎,知道體恤下屬。。我心裡偷着樂。
烏桓地營寨比漢人的堅固,尤其是冬天裡,嚴實而保暖。駐紮在無終城外的烏桓大營中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大營中間每隔兩丈就燃氣一堆篝火,照的營帳猶如白晝,巡夜的士兵,一個時辰一換班。這些人不睡覺,把眼睛瞪大了,就怕城中的漢蠻子跑出來。烏延給這些人下的命令是,看到一個就殺一個,趕盡殺絕爲止。連續半個多月的攻城戰不分晝夜通宵達旦,拼命地攻擊,今天晚上不知道烏延大人是發了什麼慈悲,讓大家休息一下。
森嚴肅殺的軍營,吹過一陣微風,微風中傳來,幾聲女子的嬌喘和呻吟。烏延,他正在牀上禍害三個從城外捉回來的漢人女子。這些女子他從來也不要重樣的,每天晚上都換,這些漢人女子細皮嫩肉的弄起來很舒服,而且數量極多,就像是鬧蝗災的時候,地裡的螞蚱,怎麼捉也捉不完。。每次搶來的漢人女子就正兒八經得取回親,儀式絕對不能簡單,婚姻大事嗎。當然他每次婚姻的長短取決於能否搶到新的女人回營。舊的第二天就賞給下面的副將和千戶,千戶們玩完了,在賞給下面的士兵。所以,烏廷自己也記不得這輩子騎過多少漢人女子,總有上千吧。
他正在拼命馳騁的時候,突然帳外有人發出一聲被人踢中子孫根一樣淒厲的叫聲;“大人——不好了,大人。”兩個滿臉血污的披甲戰士,也不管烏延大人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就徑直闖進來,跪倒就是一頓鬼嚎。烏延回頭一看這兩位帥哥的尊容,蓄滿的慾望一下子就消失了,小腹一下也軟了。三個漢人女子,嚇得全身軟癱,萎縮這爬到帳篷一角。
這兩人都是百夫長,一個叫龍骨度一個叫沙泥拉,都是有名的勇士,烏延記得剛纔派他們去偷襲冀州援兵呢。只見龍骨度滿臉鮮血,頭皮被人消掉一塊,紫黑的血濃濃的,還在咕嘟咕嘟的向外冒,右腿上還插着一隻折斷的箭桿。。沙泥拉臉上倒是沒血,可就是一條右臂不翼而飛了。
烏延大驚失色,光着身子跳下牀,厲聲呵斥;“怎麼回事,阿速和納西到那裡去了。”沙泥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用白布勒緊麻木的斷臂,已經開始疼痛,儘管剛纔已經用了止血的金瘡藥但還是疼的要死。只說了一句話,就昏死過去;“死了,都死了,跑回來的,還不到兩百人——”
烏延臉色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嘴巴,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你們沒有突襲他們嗎?”龍骨度哭道:“突襲——人家一早就立了營寨,我們光是被射死的弟兄就有兩千人之多。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做夢和甄宓行房,田豐就闖進來。田豐差點沒氣的昏死過去,心想你自己還說巡夜,結果比誰睡的都死,還,居然連鎧甲和內衣都脫了睡,真是不知死活。。我驚覺有人進來,就從地上厚厚的毯子上坐起來,問道;“田先生,您找我有事?”田豐苦笑道;“公子,我們是來退敵的,您忘了嗎?”我回憶了一下,恍然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怎麼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心想,剛纔夢到和甄宓坐飛機來這裡旅遊度假的呢,錯了錯了。
田豐道;“公子,應該設法先通知城內的守軍讓他們抱有希望,堅守城池,然後在想辦法,擊敗烏桓。”我瞪眼道;“田先生,下回您在想好了的事情,就不用先通知我,可以辦完了再來。”田豐也瞪眼,驚歎道;“這怎麼可以,我要是先投降了烏桓再通知公子,你也樂意。”我笑道;“這種先斬後奏的權利,本公子不會隨便給人的,要信得過的纔可以,田先生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城樓上的士兵都在交頭接耳,儘管連日的拼殺讓他們已經對死亡麻木,但疲勞卻不會麻木,每個人手中輕輕的長槍,都似乎突然之間變的有千斤重,墜的胳膊生疼。兩個士兵正站在箭剁之後,說道;“怎麼這羣烏桓狗,今天沒嚷嚷着進攻啊,是不是累了。”那個不忿的罵道;“操他媽的他們累了可以歇着,我們累了,不還得堅持着作戰不是東西。”他越想越生氣,就衝着城下高聲大喊;“操你媽的烏桓狗,快來進攻啊,大爺今天手癢癢呢。”
右北平太守閻柔也有些奇怪,照例每天這個時間,烏桓人已經開始攻擊了,今天怎麼遲到了呢。不像是烏桓人的性格,他們平常都是很守時的。難道是有更大的陰謀,他想着想着,心頭就是一跳,眼皮也跟着跳。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兩萬守城士兵已經死了一萬,現在的這些兵卒還是有些百姓自願來加盟的,饒是如此總共也不過一萬兩千人,而且大多數累的刀架在脖子上都能睡着了,怎麼打仗。最要命的,剛纔庫吏來過,說倉庫的糧食最多也就還可以堅持三天,這可如何是好。他此刻倒是盼着烏桓兵來進攻呢,心想老子盡忠戰死就完了,眼一閉你們愛咋地咋地吧,我沒辦法了。說歸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還是把心提到嗓子眼,全身的熱血又衝入髮梢,心想,老子死了也要殺幾個烏桓狗做墊背的。
一個守城的兵卒捧着一隻裹着白布的勁箭,跑進來道;“報大人,剛纔有人從城外射進來,很多這種箭矢,上面有字跡。”閻柔以爲是烏桓人勸降的書信呢,看也不看,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問道;“寫的什麼?”那兵卒五十幾歲,頭髮都花白了,苦笑道;“大人,那城牆上,就沒有一個認字的,前幾天有一個叫馬三的說是以前讀過私塾,可昨天被射死了,我們誰都不認識啊。”
閻柔被逗笑了,拿起那支箭,展開來看,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大笑,笑的那個兵卒還以爲他發瘋了。閻柔大聲道;“快,把你們撿到了所有這種傳單,全部都貼在城裡,告訴所有的弟兄們,就說救兵到了,二公子袁熙親自帶着救兵來救我們了。”
那個兵卒擰了一把耳朵,挺疼,證實自己沒有在做夢,立即轉身向外跑,一邊跑一邊喊;“鄉親們,弟兄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