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把肺氣炸了,可是仔細一想,他也是爲了我好,就說;“好吧,就請將軍去把劉備擒來。”高覽點頭:“末將尊令。”飛馬奔劉備而去。張飛暫時武功盡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關羽拍馬迎敵。兩人打了不到三十回合,我就看出來高覽不是關羽對手。張飛本來想衝上去和二哥並肩作戰的,可是被劉備的眼神阻止。劉備心想不能總是三個打一個,傳出去叫人笑話。高覽和關羽大戰五十回合,漸漸的支撐不住了,郭嘉在我身邊拱手道;“二公子,高覽似乎不是這人對手,不如全軍掩飾,把他們剁成肉醬算了。”我有心這樣做,可是又有點技癢,想試試自己的悍槍,到底達到了什麼級數,就說;“不行,那樣似乎勝之不武——”郭嘉一下子就傻了,心想臨陣殺敵講的是機詐權變,還管他武不武的,二公子平常挺明白的人,今兒是不是發燒了。
我這裡正在猶豫,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響,一人扯着嗓子喊;“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把袁術給宰了。。”是徐晃。這小子騎術精湛,一手持斧,另一隻左手把二叔舉過頭頂,向我示威。徐晃長的比關羽張飛英俊多了方臉大耳【比劉備的耳朵稍微小點】濃眉重瞳一臉虯髯,看着威武不凡正氣凜然的,說話的聲音很沉厚。徐晃的馬跑到劉備身邊,不理在一邊廝殺的關羽和高覽,指着二叔對我道;“袁術在此,你是想讓他活,還是想讓他死。”二叔袁術這時候還昏迷不醒呢。我咳嗽了一聲,低低的聲音問一旁的老師荀彧;“這可怎麼辦。”荀彧苦笑道;“不管怎麼辦,先把高覽扯回來把,再不回來,他就完了。”我拍了拍腦門心想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立即讓士兵鳴金。高覽一聽到我這裡叫撤退,立即虛晃一招,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關羽看着他冷笑,也不追趕。高覽喘着粗氣道;“二公子,末將有辱將令,請公子責罰。”郭嘉道;“將軍辛苦,請一旁歇息,此事以後再說。”心想二公子現在救人哪裡有時間責罰你。。我笑一笑;“我不罰你,還要賞你,你先在一旁休息。”然後我就聲嘶力竭的對着徐晃喊;“你誰呀,你?”
“在下徐晃,你是那位?”徐晃冷笑着道。‘徐晃’,我一聽就樂了,“哈哈,公明,我終於見到你了。”這話一說出來,連荀彧都納悶的問;“熙兒,你認得此人。”徐晃也是一愣,他自問從來沒見過這個油頭粉面嬉皮笑臉看着像二世祖一樣的紈絝子弟,自己現在也不是多有名氣的大腕,連張飛關羽兩人的名頭都比不上,這人怎麼認得自己,難道是河東老家的親戚,納悶的問;“你可是二姑家的表弟?”我一下子傻了,心想三國演義上好像沒說徐晃有夢遊症或是白癡什麼的,怎麼上來就認親戚。“徐晃你聽着,本公子乃是大將軍鄴侯袁紹的二公子袁熙,你手上舉着的那位老人家,就是鄙人二叔。”徐晃臉一紅,心想原來不是表弟,還以爲是親戚,原來是袁紹的兒子。。臉色一變;“二公子認得在下?”
我一個勁的在心裡盤算,板着手指頭算,‘趙雲、張郃、高覽再加上一個徐晃,武將陣容豈不是初具規模,想着想着就有些忘乎所以笑出聲來,連徐晃的問話都沒聽見。郭嘉在一旁看着我傻乎乎的奸笑,忙過來推了我一把;“二公子,徐晃在問你的話呢。”“哦,”我一下子醒過神來,哈哈大笑;“公明將軍,我們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再加上我老爹已經擁有青冀幽並四州之地,天下無人可以匹敵,你跟着劉備楊奉這樣的人顛沛流離沒好日子過,過來跟我,金票**大大地。”
‘呸’徐晃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徐晃豈是臨陣投敵之人,休要胡說八道。”我耐心的做他的政治工作;“徐將軍不要生氣,我們來談談條件嗎?給你個破虜將軍,不比在楊奉手下做個騎都尉要強上百倍。”劉備在旁邊氣的咬牙切齒,心說你是什麼公子,有你這樣辦事的嗎,老子還在旁邊站着,你就出高價收購楊奉的手下。。
我纔不管這些,奸笑這問;“如何,公明老弟。本公子以上將之禮待將軍,請將軍切莫負我。”
劉備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徐晃,義憤填膺道;“忠臣不事二主,好馬不配二鞍,公明老弟你切不可因榮華富貴而遭世人唾罵。”
“大耳賊住口,你有何面目再次論及忠義二字。還忠臣不事二主呢,你自己不就侍奉過公孫瓚和曹操呂布三個主子了吧,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我毫不客氣的把大耳賊數落了一通。然後仔細的端詳了他一番,看他清瘦尖臉大眼大耳朵短鬚,雙臂雖然沒有過膝,也差不多了,很有幾分類人猿的風采。內穿甲冑,外穿文士服,一排儒將風範。面相倒是很忠厚,給人一種非常可以靠得住的感覺,可就是眼神中的神光太充足了,仔細看看,就會發現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我是當局者迷,沒想到劉備的處境,郭嘉卻是旁觀者清語帶譏諷道;“玄德公,曹操命你斬殺楊奉,你卻與他結盟,如今又損兵折將,有何面目再回許昌。今日你已成甕中之鱉還不如干脆投降了二公子和我們一同去冀州算了。總好過回許昌去被人剮了的好。”
郭嘉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對呀,劉備又該換老闆了。這次我可以做他的上級了。劉備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嘆了口氣,忽然道;“曹操欺凌幼主,備本無意相隨,只因一時無處容身是以勉強屈身,如今既然二公子盛意全權,備自當相從。”徐晃看了他一眼,身子在馬上側了一側,湊到劉備耳邊低聲道;“不是說,忠臣不事二主嗎?怎麼——”劉備心想你他媽的傻呀你,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這麼多人,不投降還等死不成。。不過他嘴上可沒這麼說低低的聲音道;“此乃權宜之計,公明且放寬心,備自有脫身妙計。”他有個狗屁妙計,不過是貪生怕死罷了。
徐晃歇斯底里的喊;“我不降也,我主楊奉不知所蹤,我若再次屈身投敵,此後有何面目再見主公。”
震天憾地的馬蹄聲響起。劉備等人身後黑壓壓的一片騎步兵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把身後的官道徹底堵死。張郃趙雲殺氣騰騰的出現在四人身後。趙雲還好氣定神閒神色如常,張郃可不行,他已經殺紅了眼,坐在馬上一個勁的咬牙切齒瞪着關羽。關羽不甘示弱也瞪着他,在眼神方面,關先生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我看着張郃道;“張將軍,楊奉何在?”張郃道;“楊奉?哦,被我殺了。”我嘆了口氣,對徐晃道;“徐將軍,楊奉欺凌幼主作惡多端,你又何苦對他愚忠。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公子一心傾慕將軍,希望將軍可以同我一起爭霸天下救民於水火。。”徐晃也知道楊奉不是個東西,也曾經想過要離開他,可是又總是不太好意思,這下楊奉掛了,他也就沒有顧慮了,斜眼看了看劉備。劉備早就準備好投降了。投降是他保命的第二大法寶,第一個法寶是逃跑。劉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袁家四世三公,幾代人忠心愛國輔助漢朝,全家上下無一不是忠孝兩全之人,劉備思索着投奔冀州袁大將軍麾下久已,只是被曹賊羈絆無法如願,今日公子在此劉備願意同公子回冀州去。”
我差點沒氣的昏死過去,心想劉備還真不是個東西,爲了美化自己投降的醜態,故意把袁家說的忠孝兩全,天上有地下無的,果然城府極深。
徐晃突然看着我道;“投降可以,不過袁熙咱可說好了,你二叔袁術這老東西要是死了,你可別怪我,我可沒砍他,是他自己摔下馬,腦袋撞在石頭上了。。”我一愣,心想二叔不會真的就這麼窩囊的死了吧。可是事到如今,就應該學學曹操了,三國演義上說,張繡殺了曹操的兒子,曹操依然接納他,還封了他很大的官。殺子之仇,在爭霸天下的路上,都可以一笑了之,何況二叔乎。嘆氣道;“將軍既然無心之失,也只能怪二叔命苦,本公子又怎麼怪罪。”
許昌。曹操正在和程昱下棋,家丁來報,徐州陳登有戰報傳來。曹操接過戰報,展開一看,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大驚失色;“二袁合併,吾事敗也。這個如何是好?”這句話是問程昱的。程昱接過書信一看,笑道;“無妨,我有一計,可破二袁。”曹操道;“壞了,倘若袁家佔據江淮,南連張秀劉表,北方由幷州直插關中,向西襲擾西蜀,天下的六分之五盡歸袁氏,我只有一個兗州,怎麼能與之抗衡。”程昱笑道;“袁紹的兒子,雖然進入江淮,但壽春南陽方圓幾百裡,連年戰亂十室九空去年又遭逢罕見旱情,根本沒有糧食養活數萬兵馬。。他若想在此駐軍,就只有——”程昱一指身後牆壁上掛着的戰略地形圖道;“就只有移兵到合肥,合肥臨近丹陽郡,那樣的話,孫策一定會跳起來和他拼命。沒有糧食再加上小霸王孫策這個二愣子一頓猛攻,袁紹的三個兒子,只怕也就剩下兩個了。”曹操低聲說了一句;“斷子絕孫纔好呢,這個自尊自大目中無人的混蛋。”程昱道;“只是前日袁紹已經移兵進駐黎陽分明就是衝着許昌來的,袁紹的兒子留在江淮假若進犯徐州實在是心腹大患,一定要儘早除去。“曹操沉思道;“我命張遼,率兵攻佔壽春。假如袁熙真的移兵合肥,壽春必然空虛,一戰可定。”他頓了頓道;“我最擔心的不是這些是——張繡——倘若張繡投靠袁熙,在我和袁紹決戰的時候,出兵許昌,就大事不妙了。”程昱道;“張繡要和袁熙合併,必然取道汝南,昱親自修書一封給汝南劉闢請他阻斷張繡和袁熙的聯繫,以防二人合作。。”
三天後,壽春。
經診斷,二叔袁術傷勢嚴重神志不清,屬於中重度中風兼腦血栓患者,不易長途跋涉前往冀州,老師荀彧建議,不如暫時返回壽春養病。二叔此時已經失去南陽,只剩下揚州的淮南郡、廣陵郡、九江郡和廬江還有豫州汝南郡五郡之地,差不多佔了揚州的三分之一,長江以南是孫策,西面是荊州劉表,向北是兗州徐州豫州,都是曹操的地盤,要返回青州,下邳城是必經之路。
二叔已經神志不清,經過我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診治總算是可以認出二嬸馬氏和他的兒子袁耀。
二叔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春寒料峭入夜深冷,微風輕撫着乾枯的樹枝,發出一陣陣淒涼而又瑣碎的沙沙聲響,聽來不禁讓人黯然傷神。二叔躺在舒適的龍牀上,一點也感覺不到舒服,只覺得這張牀讓他難受的要死。臥室的門關着,從窗格子裡透進來,搖盪的枯枝的影子,彷彿妖魔的鬼爪一伸一縮的想要捕捉人的生命。所有的侍婢奴僕都退出去,只留下我和二叔,袁耀、袁胤、雷薄、陳蘭還有聞訊趕來的廬江太守劉勳、廣陵太守徐璆主簿閻象八個人。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用含糊不清的語氣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手下人都愁眉苦臉,最後閻象道;“回稟陛下,現在情況很糟糕,曹操已經知道主公脫險,差人送書信給孫策,讓他突襲合肥,孫策的大軍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還有汝南太守劉闢聽聞主公遇險,立即緊閉城門似乎有自立之心。”
二叔大怒罵道;“一羣混蛋,肯定是想瓜分朕——我的地盤,假如淮南讓曹操佔了,我看他孫策還高不高興的起來。”
二叔怒道;“熙兒,把几上的傳國玉璽拿過來——”我嘆了口氣,生死關頭,他還是忘不了那燙手的傳國玉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塊爛玉自打現身那天起,真的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我把傳國玉璽捧到二叔眼前,出乎意料的,二叔只是斜眼看了看搖頭嘆息一聲;“熙兒,此物從今日起由你保管,你把它帶會冀州去,交給大哥吧。二叔福薄難當大任。”
閻象道;“還有,聽說袁大將軍已經出兵黎陽,要和曹操決戰。曹操也已經親自北上官渡,並且派了東郡太守劉延駐守白馬,益壽亭侯于禁統兵進入延津城。與此同時,他還派了張遼,統兵五萬,由徐州攻壽春,要把我們趕盡殺絕。請主公早做決斷。”父親要出兵黎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可是沒料到這次他的行動如此迅速,看來官渡之戰真的要打響了。
二叔猛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狠狠地用手敲擊龍牀,大聲道;“我袁術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大家立即上來噓寒問暖,二叔臉色突然轉暗,喉嚨裡發出一陣嗚嗚嗷嗷狗受委屈時一樣的叫聲。雙手,拼命的向自己的喉嚨和胸脯處猛抓,頓時把脖子抓出好幾道血痕。所有人都傻了。我大驚失色,立即對陳蘭道;“陳將軍,快,取油燈來。”陳蘭不敢怠慢,緊走兩步,在龍牀邊上的矮几上,端起油燈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