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滿不在乎的揮出一刀,本以爲一下子把趙雲解決掉,那知道趙雲一個馬背俯身輕而易舉的躲過去,手中鐵槍,游龍一般取路蜿蜒刺向文聘的眉心。文聘的大刀已經用老,無法封擋,身子猛然向側一閃,趙雲的槍頭,快如閃電,啪的一聲抽在文聘的臉上,斜着鼻子打上一刀紅槓。疼得文聘哎呀怪叫,眼睛看不清楚了,憑着感覺,擋開跟着刺來的凌厲招式。趙雲的槍法太快了,不但快,而且悍勇,橫掃千軍如卷席,急如閃電似蛟龍。文聘拼盡全力,遮擋五招,便覺得全身陷入了殺氣的海洋之中,趙雲的槍頭好像是無處不在,他根本無從躲避,也無從招架。大約在第十招上,眼前一片朦朧的文聘,看到一道銀光,彷彿來自天外的流星,明明看到刺向胸口,卻躲不開,身子用盡全力一扭,槍頭噗的一聲,刺入了肋下的小腹。文聘感覺一陣黑暗襲來,心中還在慶幸,若不是老子躲得快,這一下就刺穿心臟了。孃的,這小白臉到底是誰,怎麼厲害?眼前一黑,掉下馬背。
趙雲感覺到自己的鐵槍並未刺中要害,正想下去補一刀。霍峻父子一看荊州首席大將文聘十招不到,就被人打落馬背,生死未卜,驚駭之下,雙雙撲上來搶救。趙雲冷笑一聲,長槍左右揮動,父子兩人同時感到眼前槍影無邊,兩招之內,紛紛中槍。不過,趙雲念在父子兩個都是忠義之士,沒有下殺招,只是把兩人使兵器的右臂給廢了。“噹啷、噹啷”兩人兵器脫手,嗷嗷慘叫着駁馬而回。荊州諸將,彷彿在瞬間集體被雷劈中,一個個呆若木雞,全身痠軟不敢動彈。趙雲身後上來一對親兵,把受傷的文聘綁了,押回大營。
徐晃李典高叫一聲:“殺。”如狼似虎,氣勢如虹的袁兵,驟然席捲過去。相反被趙雲氣勢震懾,失去主帥,失去銳氣的荊州兵,嘶喊一聲,扔了旗幟,向後逃去。霍峻父子,雖然沒死,但右臂被戳了血窟窿,不能拿刀,形同廢人,留下來也是死。跟着一起跑吧。
袁兵開始放箭,而後,弓箭手像閘門一樣裂開,放出洪水一般的騎兵,荊州兵哭爹喊娘,死傷無數,全都蹲在路邊舉起雙手投降。
袁兵一路追殺,晚上的時候,不知不覺追出來一百五十多裡,大軍早已經過了麥城,這一路上屍首枕籍,塞道盈野,百里官道竟然變成血河。天色黑漆,趙雲止住追兵,喝令點起火把,卻找不到徐晃和李典了,也不知道兩位殺到那裡去了。
正要喝令退兵,忽聽前方喊殺聲大起。人喊馬嘶,打得異常激烈。趙雲納悶了,這怎麼可能,荊州兵已經望風而逃了,哪來的這麼強的戰鬥力。急忙揮軍挺進。前方一道河流擋住去路,火光中,兩隻軍旅正自血戰。一邊是徐晃和李典,另一邊卻是劉備帳下的關羽、劉封、關平。趙雲心想,劉備真是陰魂不散,怎麼那裡都有他呢,氣死人?
徐晃和關羽勢均力敵,受了傷的李典卻頂不住劉封、關平的攻勢,正在步步敗退。關平大刀,堪堪貼着李典的脖子過去,嚇得李典,魂飛天外。
“曼城,休慌,趙子龍來也!”趙雲提高了聲音喊,給李典打氣。
關羽這一趟是奉了鄉巴佬軍師諸葛亮的軍令,拖延袁兵,掩護霍峻的荊州兵撤離的。荊州兵已經走遠了。他也不願戀戰,趙雲趕到之前,呼哨一聲:“撤——”砍殺中的劉軍,跟着帥旗,沿着河岸,向西逃竄。趙雲立即讓人鳴金,收兵回麥城。
新野守將薛悌,正在和部下研究守城策略,聽到探子報:“大人,不好了,樊城已經被攻陷,我們沒有退路了。”
薛悌熟悉地理,臉色一沉:“媽的,也是,大家都投降了,沒人防守,袁兵可以從淮南經淮河、沔水一直到樊城城下。這仗沒法打了。
部下參軍嬉皮笑臉的過來獻計:“大人,實在不行,就放棄新野,咱們去投奔劉皇叔吧。”
好心好意的獻計,換來個驚天動地的大嘴巴。差點把參軍的腦袋給扇掉了;“混賬,在敢說這種話,格殺勿論。就算是走,也要讓袁兵吃點苦頭。”
黃忠屯兵鵲尾坡山麓兩邊,傍晚的時候看到一隊袁軍開到,喝令噤聲。袁軍領頭的是一員偏將,名叫李異,是奉命開道的。黃忠看這隊伍至少三千,覺得可以打一下,因爲,薛悌只給了他三千人馬,多了薛悌也拿不出來。
黃忠從身邊接過弓箭,弓弦搭上白色鵰翎,孔武的雙臂一撐,八十五斤的硬弓,便被扯滿,右手跟着一鬆,一隻羽箭無聲無息的就射出去,“彭”穿透李異的護心鏡沒入身後的石壁中。李異還不知道呢,正和身邊的人說的熱鬧。“我說,老李,你看這次晉王能統一天下嗎?”
“難說——哎,將軍,你怎麼胸口淌血,怎麼回事?”
“那有,那有?啊——這是——”一翻白眼,跌落馬背一命嗚呼了。
黃忠大喜,親自吹響號角,帶着士兵殺下山麓——
蔣義渠聽說,前鋒軍三千,全軍覆沒一個不剩,氣的大發雷霆,命令段署,速度通過鵲尾坡,明天清晨大軍到不了新野,砍他的腦袋。
段署親提一萬兵馬殺來。黃忠剛打勝了一仗,損失幾百人馬。後撤了五十里休息,又派了幾百人把繳獲的糧草輜重送回去,手下剩下的士兵不到兩千了。
狹窄的山路上,黃忠正在擦拭自己的大刀,經過一番大戰弟兄們盤膝坐在地上休整,補充水分、乾糧。一個士兵把鍋盔和水囊遞到黃忠眼前:“將軍,您說袁兵今天還來嗎?”
“難說,我也吃不準!”黃忠喝了口水道:“管他來不來,不來咱就歇着,來了就幹他一傢伙。不能讓袁熙這個雜種,白白的搶了荊州去。”
“就是,就是,要不是蔡瑁狗賊,那那麼容易,咱荊州兵可不是孬種——”士兵們士氣很高。
黃忠正要給大夥鼓鼓勁,突聽遠處響起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喊殺聲皺起。“來了,來了,大家都隱蔽起來,把那二十道絆馬索,全都給我拉直了,這會兒天黑了,他們看不清楚,準倒黴。弓箭手,只管射箭——”
段署氣急敗壞。
剛纔被蔣義渠將軍訓斥了一番,心裡挺委屈,這個李異也太笨了,損失了三千人居然連個信號也發不出來嗎?真是丟人。老子要看看這裡有什麼高人?正想着,狂奔中的戰馬,突然身體前傾,轟隆一聲倒在地上,摔得他七葷八素,差點昏厥,人還沒起來,就聽後面一陣大亂。轟隆聲不絕於耳,朦朧昏黃的光線中,隊伍前面的騎兵,全都跌入了人家事先挖好的陷馬坑裡,裡面插着尖竹和木刺——弓箭襲來,彷彿天空飛過成羣麻雀。
這次連田豐都震驚了。
蔣義渠喊道:“什麼?段署只帶了一千人逃回來,他是個廢物嗎?小小的新野縣城,一共有多少兵馬,他一下子損失了一萬五千人。給我拉出去砍了。”
“慢着,慢着,還是讓他過來說說是怎麼打的敗仗吧。”田豐雙眉緊鎖。
段署耷拉着腦袋走進來,羞愧道:“兩位大人,段署罪該萬死。”田豐問道:“是誰在鵲尾坡設伏。”這件事情,段署從一個俘虜的口中聽說了:“是,黃忠。聽說是劉表的愛將。後來受到蔡瑁排擠,鋃鐺入獄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蔣義渠奇道:“田先生認識黃忠。”田豐搖頭道:“不認得,不過出徵之前,晉王曾經囑咐過,讓我小心這個人,說他有百步穿楊的本事,而且武功蓋世。”
蔣義渠恍然大悟:“我說李異怎麼稀裡糊塗的就死了,原來是被人射死的。這個黃忠很不簡單,我親自去會會他。”田豐道:“黃忠的弓箭厲害,你要萬分小心,我這裡有四名特種兵,你帶着,他們的弓箭也很厲害。”
四名特種兵,每人帶着一百名士兵,繞過山路,在崎嶇的山樑上攀爬行走。眼前忽然出現了點點的銀光,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特種兵認出了這是反射兵器的光。居然是個哨兵,這個黃忠還真是夠小心的,這麼險要的地方,還設了哨兵。盯住那一點光,特種兵馬盾,迅速的在地上翻了兩個跟斗,經過特殊訓練的身體異常的柔軟,落地時腳心和手心都是蜷曲着的,這樣可以減少受力面,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三個起落,馬盾來到哨兵身後,無聲息的匕首,從戰靴裡拔出來,**哨兵左胸兩根肋骨之間。哨兵刷的一聲倒下去。忽然,馬盾察覺到不對,頭頂發出折斷樹枝的喀嚓聲,他幾乎沒有擡頭,嗖的一聲,把手中匕首,扔出去,“彭”,樹上落下一個龐大的身軀,身軀的咽喉部位插着一把匕首。
黃忠不但佈置了明哨,還有一個暗哨。
此時,山下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是蔣義渠的軍隊開過來了。馬盾前面的草叢中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就像是有猛獸穿梭在其中,那是伏兵。
伏兵不敢呼吸,全部注意力,都停駐在蔣義渠的軍隊身上。完全忘了身後的防務。一丈、兩丈,蔣義渠的軍隊近了,士兵們都扯滿了弓,準備射出去。突然,身後響起一聲暴喝:“你們中計了。”
箭矢和飛刀同時射來,黃忠身邊倒下了一大片士兵。黑暗中他看不到身後來了多少敵軍。還以爲成千上萬。出來大叫有鬼,就是親自斷後,喝令士兵逃走。蔣義渠趁機指揮大軍衝上山麓,一陣剿殺——
黃蓋憑藉着高超的武功,帶着十五六個士兵,逃回新野,看到薛悌第一句話就說:“撤吧,守不住了,萬一敵人前後夾擊。樊城的袁兵渡過了白水河,我們可就被人家包餃子了。”
薛悌很固執:“不行,怎麼也要給袁兵一點顏色看看。”黃忠心說,你他孃的是不是白癡,光有忠心管個屁用,新野這彈丸小城,一馬平川,牆高不過兩丈,想要阻擋十萬大軍,癡人說夢吧。
黃忠的臉色不好看了:“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有辦法,咱們去投奔劉皇叔。皇叔大仁大義,手下猛將如雲,一定可以教訓袁熙狗賊。”
薛悌心想,你懂什麼,不戰而逃就不是我薛悌的風格,傳出去壞了名頭。“可是樊城已經被封鎖了,我們怎麼走。”黃忠道:“我們不可能帶着士兵逃走,唯一的辦法就是棄城。現在守新野已經沒意義了,孤城一座,白白的犧牲弟兄們的性命,還不如讓這一萬人各自逃生呢。”
薛悌猶豫了半天道:“好吧,我和兄弟們說兩句,咱們起程去投奔劉皇叔。”薛悌出去召集了士兵,並沒有說棄城逃跑,而是說,化整爲零,到江陵去會和,東山再起,爲主公報仇。士兵沒有幾個願意打仗的。聽他那樣說,心裡都在想,老子可以趁機逃跑了。
薛悌的家眷在襄陽,他無牽無掛,收拾了一下細軟,和黃忠一起跨馬出南門,逃奔白水河。城內的士兵一鬨而散。魏延在白水河設伏,聽到馬蹄聲,連忙命人喊話:“那路人馬?”
黃忠叫道:“小魏,是我,你大哥黃忠。”兩人在獄中拜了把兄弟了。
魏延三步兩步從暗影中跑出來:“大哥,大哥,你不是在鵲尾坡設伏嗎,怎麼回來了。”一看薛悌也在,驚訝道:“怎麼回事,新野丟了,不對,我都沒聽見喊殺聲。”
黃忠一本正經道:“新野城池太小,我們守不住。還是解散了弟兄們,去江陵投奔劉皇叔。”
魏延瞪眼道:“那可不行,那不是不戰而逃嗎,不是我魏延的風格。”黃忠拿出了當大哥的派頭,喝斥:“你懂什麼,這叫戰略轉移,怎麼能是不戰而逃。眼下就只有劉皇叔能爲主公報仇了,你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咱哥兩兒就算是掰了,以後誰也不認識誰。”魏延一看大哥急了,上火了,連忙道:“行行行,走就走,那弟兄們怎麼辦?”薛悌道:“讓他們到江陵去集結。”魏延轉過頭冷笑了一聲心想,鬼才去那裡集結呢,除非是神經病。果然,他的話一出口,弟兄們就歡快的一鬨而散了。
蔣義渠所部將近三萬,黑夜裡臨近新野城。發現城頭烏漆麻黑的一團,連點火星也沒有。死氣沉沉的,城牆上竟然沒有半點聲息。
馬盾道:“將軍,不如我們四個先去看看。”蔣義渠點點頭。四名特種兵,從腰間解下繩索,拋上城頭,毫不費力的,蹭蹭蹭幾下,登了上去。馬盾做的非常小心,生怕出了岔子,丟了性命,匕首一隻叼在嘴裡,兩眼炯炯的放光。
四人同時落地,藉着星光,看到城頭空虛。心中不禁一陣狐疑,馬盾到城下去轉了一圈,仍然沒人。吃過了火攻的虧,又在城樓上看看有沒有稻草,有沒有桐油,沒有。
馬盾把頭探出去,對着城下的蔣義渠笑道:“將軍,敵軍嚇跑了,城池沒有守衛,可以進來了。”
後續部隊,第二天入城。留笮融兩萬兵駐守,其餘全部向樊城開進。路過的郡縣、全部投降,宣佈響應蔡瑁的號召歸附中央。田豐軍在十二月初到襄陽城下,與淮南軍和漢中軍會合。
蔡瑁、張允仍然是不開城門,一定要等着晉王到來。
我已經在洛陽集結了六十萬大軍,準備充足了糧草,預備和劉備決一死戰。田豐等人的飛鴿傳書,一再催促我動身。
十二月二日,蓄勢待發的六十萬大軍,開出洛陽。
我的前方是一片坦途,出潁川、至宛城、過新野、渡過襄江、入樊城、渡沔水,先鋒部隊一晝夜急行軍三百里【曹操的速度】,十二月五日騎兵部隊趕到七百里外的襄陽。身後的四十萬步兵,還在藏霸、張燕、楊秋、程銀等將督促下趕來。
趙雲在城下叫門:“晉王駕到,汝還不開城投降。”
蔡瑁從城頭上向下看,只見青羅傘蓋、金瓜銀鉞之下,晉王袁熙白馬金鞍,玉帶紫綬,左右兩側,頭戴赤纓的虎賁親兵,兩千五百名。冠冕上的串串珍珠,隨風飄動,左右搖擺。蔡瑁回頭對張允道:“老張,這次是晉王來了,開門吧。”
張允沒聽完,就向城下跑去。蔡瑁一看就急了,大聲喊道:“等等我,老張。你想搶功啊?”
城門大開,張允、蔡瑁膝行向前,通過護城河吊橋,跪在地上,大呼:“恭迎晉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袁軍號角聲起,鼓樂齊鳴,我倨傲的提馬向前。于禁立於左側,高聲喊道:“二位可以平身,蔡瑁給大王牽馬。”蔡瑁有點不願意,可想了想,投降一般都先給個下馬威,沒關係。他倒是挺豁達,挺想得開。連聲道:“是是是。”嬉皮笑臉的站起來,衝着高舉馬上,正襟危坐的晉王;“大王,微臣,給大王牽馬,請大王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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