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曹女布子

穿過承華殿繞行瀛洲山,沿着白石甬道,直奔五鳳樓,五鳳樓之後便是翠花閣。這翠花閣大約就是當年董太后居住過的地方,此刻已經荒廢了,表面讓雖維持整潔,但從此路過,立即心生寂寥,一種人去樓空的淒涼激發冷戰。

翠花閣遠處白石圍牆,下面鑲金砌玉,盡顯皇家氣派富豪,牆體呈蜿蜒弧線隨勢而走,猶如波浪,更似巨蟒。不對,這個地方,應該說,更似巨龍纔是!

太監推門而入:“丞相,請。”

邁步低頭走進垂花拱門,眼前豁然開朗,羊腸小徑連綿六角花亭。紅木質榫卯結構的花亭,六根明柱,斗拱飛檐,高三層有樓梯,以半榫和燕尾榫連接,呈出水蓮花狀,堅實美觀,即使是在前生,這樣的建築也堪稱極品。花亭之畔,白石拱橋,橋下一條清流,甩尾橫貫御花園。依稀可以想象,春夏之交,涼亭之中,觀賞,荷花蜻蜓的美景愜意。

信步過橋,只見佳木蔥蘢、奇花掩映,奇石飛瀑,都是些能夠在冬季裡傲然綻放的,異域奇花。左手一條大溪,悉悉索索的從方纔那條河中曲折流瀉於花木之間。迤邐前行,漸漸寬豁,七扭八歪的甬道兩旁,平坦如足球場,場地上枯草至腳腕,看來夏天應當是滴翠的兩塊綠地,綠地上青松錯落,不顯的空曠。

穿過綠地,走入曲折迴廊,階下鵝卵石漫成甬道,踩上去挺舒服,可以治療關節炎和腰膝痠軟等老年性疾病。沿途有鐵樹幾十株,都是幾十年的成品,每一隻佈滿鋼針的綠葉都伸展二十尺長。迴廊盡頭是盆栽的大葉芭蕉,綠的讓你感覺自己在半個時辰裡,從冬走到夏呢!

再往前走,是一片奇形鏤空的怪石嶙峋,千瘡百孔,酷似蜂窩者有之,蹲踞雀躍同野獸相彷彿者有之,拔天捧日直刺蒼穹者亦有之。都是千方百計尋覓來的寶貝。如果是春季,這些怪事上纏繞花藤,其下陪襯各色野花,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縈繞臺階,簡直就是一處洞天福地了。

越往前走,太監的態度就越恭敬起來,我心想,應該是快到地方了。果然,穿過一層竹籬月洞門,嗅着滿園的青竹味,眼前出現別緻院落,院中點綴幾塊山石,一邊種着芭蕉,一邊是數珠產自匈奴祁連山的大葉胭脂草,其勢若傘,絲絛垂下,如同翠縷。

傘蓋下,坐三人。漢獻帝和兩個女子,由於山石的掩映,我也看不清晰,只是隨着小碎步的太監,緩緩走來。太監呼吸都快停止了,像是生怕踏折了一根茅草,驚了聖駕。這羣沒卵子的東西,果然有其生存之道,單憑這般的小心謹慎,就不難讓當權者,對其推心置腹了。難怪,歷朝歷代,都有太監宦官之禍了。

“啓稟皇上,丞相來了。”

漢獻帝微一轉身,立即站起來笑道:“顯奕,愛卿,快過來坐。”我那裡敢坐,畢竟現在還披着忠臣的外衣呢,和皇后對面坐,萬一讓這個沒見過多少男人的美人,犯點生活作風問題,豈不是很過意不去。

“不妨事,丞相過來坐。”頭戴鳳冠的婀娜皇后盈盈起身,客氣讓坐。大度從容,表情雍容,不愧一國之母。伏完這個女兒長的櫻桃小口,杏眼瑤鼻,烏髮蟬鬢,雲鬢生光。舉止一本正經,標準的良家婦女形象。讓我不禁肅然起敬,施禮道:“臣,袁熙,叩見陛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孃的,每天說着幾句話,他也聽的不煩,最好弄個錄音機錄下來,一遍遍的回放給他聽。

皇后衝着皇帝點了點頭,意思還算是過得去。漢獻帝做了個,那當然的表情。我注意到,皇后身邊還有一個美人。這個人,老子能猜出來她是誰——安陽公主。絕對錯不了,皇帝召見我來御花園,我就猜到了,一定是商議娶老婆的大事。

安陽公主,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專注的看着我。好像我是她待選的妃嬪。安陽公主上身穿淡紫色的清羅長襖,香肩搭着錦繡團花大紅披風以禦寒,下配杏黃色綾羅褶裙,秀外慧中很有教養的面容仍帶着憂鬱的神情,有種神合於冰天雪地的冷傲美態。脂粉濃妝,恰到好處,兩腮嫣紅,粉頸修長,舉止文靜嫺雅,體態輕盈窈窕,能令任何人心迷神醉。

皇后櫻脣微啓,玉齒輕叩,吐氣如蘭,聲如滴落玉盤:“丞相呀!本宮今日是要給你引薦一個人的。”

漢獻帝笑了一聲。

我多少有點尷尬:“是——是嗎——”皇后笑道:“丞相,我身邊的就是——安陽公主——”我佯裝驚訝;“啊,是嗎?”

安陽公主卻很大方,輕笑道:“你不就是袁大將軍。本宮的駙馬。”我心道,你倒是挺囂張的,可別讓老子騎了,要不讓你一句話也說不出。

漢獻帝看我挺尷尬,便對安陽道:“你先退下去,朕同丞相還有要事商議。”安陽公主,心道,莫非商議我的婚事。也該出嫁了,年紀實在不小,於是便很情願的退出御花園去。

漢獻帝拍了我的肩膀道:“丞相,打算何時迎娶公主過門。”我還沒來得及拒絕。皇后便搶着道:“方纔,太史許芝已經算過了,這個月初十就是黃道吉日,適宜出嫁,丞相不如就趁此良機,娶了公主。”

橫看豎看,這伏皇后比安陽公主,更有女人味,要是娶她我更願意。可欺凌皇后的罪名怕是擔當不起。

我急道:“陛下、皇后,此刻戰事正緊,曹賊未滅,將士們都在前方浴血,臣豈能獨享豔福,迎娶公主,這絕對不行的。”

漢獻帝道:“丞相多慮了,曹賊窮途末路,覆滅在即,前方以穩定。再說安陽的年歲實在也不小了,朕看就這麼辦吧。”

我明白漢獻帝的意思,他是想盡快的跟我拉上一層關係,好讓我做忠臣。這些日子征戰,一次女子也沒騎過,卻是快要爆裂,先把公主拿來騎上幾天,也是挺不錯的。

我裝了半天孫子,最後一口答應下來;“好——好吧,就依皇上和娘娘的意思辦吧,不過臣還有不情之請。”

漢獻帝輕鬆道:“都是一家人,有話請講。”我道:“臣,在洛陽沒有府第,想要住在曹操的家中,不知陛下能否答應。”

漢獻帝臉色一變,他本來想要我住在皇宮裡的,這樣,便於控制。老子,纔不會犯傻呢。

漢獻帝道:“丞相既然迎娶公主,自然應該住在宮中,就不要——”我就知道,他打的這個主意,連忙反駁道:“陛下,臣,住在宮中多有不便,一來,前方戰將,不宜時常入宮,二來,臣身爲丞相,是要——要開府治事的。”

開府治事!是啊,相府的事情何等繁忙,無論軍機還是政治,八十以上決於丞相,怎麼能蜷縮在宮中呢。

皇后乾笑道:“既然丞相,要住在曹賊的府上,本宮看,沒有什麼不妥的。”漢獻帝像只驚弓鳥,也跟着乾笑:“可以,可以,朕這就下旨,把曹賊府第賜給丞相。請丞相初十日迎娶公主。宮裡的一切,皇后自會打點,你放心吧。”

曹操的府第,自然比不上皇宮,可面積也不小,至少比以前的袁府要大的多了。我一出皇宮,便命張南,帶一千鐵甲軍包圍曹府,把裡外都監視起來,曹府東西一應俱全,連丫鬟僕人都是現成的,只要搬進去住就可以了。

張南在曹府中巡視一週,把所有奴僕都集中到當院中,凡是覺得可疑的,全部拉到門外,不分青紅皁白砍掉腦袋,曹府之外,成了西瓜地。嚇得人人自危,哆嗦成一團。張南主要是害怕有人在暗中下毒手,一方面把可疑人物殺死,一方面震懾人心。

曹府中奴僕三百,被他一頓殺死五十,還不解氣,就像是在西瓜地裡挑選西瓜一般,指點着:“你,你,還有你,都給我出來。”當即又有十幾個面目可憎的被強橫的士兵拽死狗一樣的拽出來。那些人鬼哭狼嚎,大叫冤枉:“饒命,饒命。”有的婦人急了,用手指甲去抓,黑龍騎士兵的臉,人還沒到門口,腦袋就軲轆回當院了。

張南大聲冷笑:“快,快點拉出去——殺——”

“慢着,都給我住手——”一個女子厲聲喊叫。

張南眼一瞪,指着她道:“你是誰,想死嗎?”說完一愣,他可以肯定這女子絕不是奴僕。奴僕帶不起那樣的金項圈,奴僕沒有那樣的芙蓉面,奴僕更加不可能綾羅綢緞系滿身。奴僕最沒有的是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和震懾人心的凌厲眼神。

張南看着粉面寒霜絕美的容顏,嚥了口唾沫,心裡有些發怵。那女子領着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母子,因爲這女子,不過也就是二十上下吧。

“你——是誰?”張南的嗓子有些乾澀,不自覺的吐出舌頭潤溼下嘴脣。

伸出芊芊玉指,黛眉緊蹙,杏眼圓睜,高聲怒罵:“狗奴才,去叫袁熙出來見我,你還不配跟我講話。”張南大怒:“小娘們,你敢罵我,老子要不把你騎了,就不姓張。”張南過來拉那女子,冷不防,被身邊的孩子,推了一把,這一把,把全身背甲的將軍張南推的仰天摔倒,張南大將失色,站起來攔住一隊衝上來的黑龍騎戰士:“慢着,這小娘們和小王八蛋,有點意思,帶他們去見主公,看看一會兒主公喝醉了,有沒有興趣騎一下。”

那女子臉色鐵青,氣的渾身顫抖,銀牙要的咯咯作響,暴怒的瞪視張南:“我看你們誰敢?”張南擺手道:“行啦,我也懶得理你,老子不敢騎你,可是我家主公就說不定了,小娘們,你等着吧。”那女子突然冷笑道:“你在殺個人試試,我就讓你家主公騎了,早晚騎在你頭上做主子,到時候,照樣扒了你狗奴才的皮。”張南懶得離她,他有點害怕這女子眼神中的倔強,揮手:“帶走,快,帶走,這是個奶奶,我惹不起,帶她去見主公。”

張南隨後就跟上來。那女子一直領着十幾歲大的孩子,孩子牽着她的手死死的,一刻都不願放鬆,每走幾步就回頭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張南,那意思彷彿在說,老子早晚宰了你。

“主公,方纔在外面發現了一個囂張的小娘們,很可疑,末將覺得是曹操的小老婆,她有幾分姿色,就帶來給主公享用。”張南滿臉的殷勤。

剛纔還感到有股熱血,直衝腦門,躁動不安呢,這麼快就找到標誌的娘們了。我站在曹操的書房裡,捧着一直白玉細瓷的花瓶賞玩。聞言立即道:“快,快帶進來。”張南還沒說話,外面就開罵了:“袁熙狗賊,你濫殺無辜不得好死,閻王的油鍋燒開了在等你呢,你別拉我,讓我進去,袁熙狗賊,你出來見我——”啪的一聲脆響,似乎是被人抽了個嘴巴。聲音停了一下,繼而更盛;“袁熙,你死有餘辜,你——”

我沉着臉道:“快,把她帶進來——”張南一溜小跑出去,揪住那女子脖領,就是兩個嘴巴:“你個賤女人,你惹惱了主公,罰你去軍營服侍大老粗。”

“呸——狗奴才——”

一個髮髻散亂,滿臉紅腫,嘴角猶自掛着鮮血的窈窕女子站在我面前,眼神中滿是悲憤怨毒和倔強:“袁熙,你縱容手下,濫殺無辜,會有報應的。”我上下打量了這個女子,雖然被打了以後,形象稍微凌亂,仍然是美人一個,鵝蛋臉,素妝容,高高的個子幾乎和我一般,眉似遠山,眼如秋水,鼓脹的胸膛,浮凸的腰肢臀部。大膽倔強不服輸的眼神。紫色團絨披風,長襟翠綠的宮裝蓋住足底。她的上衣同普通的女子有差異。普通的女子,是寬袍大袖的。她的不是,是男子的收緊袖口。這樣的服飾,適合使劍。

這女子頤指氣使罵不絕口,好像我是他的奴才。她的眉眼,令我想起一個人。我沉聲打斷她:“你是曹操的女兒——你是曹節,對不對?”

“正是曹節,你待怎地——你怎麼知道的——”曹節無比的驚訝,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怎麼會被敵將所知。

早該想到!曹府上下,也就是這個摔玉璽的美人有這分膽色,敢來罵我了。三國演義上說,曹節嫁給漢獻帝了,看來,歷史又出現了謬誤。由於曹操屢戰屢敗,一直在東奔西走的作戰,沒時間,也沒心情給女兒辦喜事,所以這MM還待字閨中呢?

我看了看張南,淡淡道:“算了,不要再殺了,放了他們,多派些人監視就是了。”張南心道,主公看上這小娘們了,今晚——

我看了看曹節死死拉着的孩子,冷笑道:“看來,曹小姐不守貞潔,未出閣的大姑娘,把孩子都生出來了?”

曹節厲聲道:“袁熙狗賊,你可以殺我,卻不能污衊本小姐的清白,這孩子不是我的。”我冷笑道:“莫非是你兄弟。”曹節緊張道:“你不要傷害他,他本不是我曹家人,他是——”我吼道:“是誰?”曹節蹲下身子,撫摸孩子的頭:“他是呂布的孩子,名叫呂梁,你饒過他吧。”曹節的語氣,竟然有些軟了。

“呂布的孩子,你和呂布生了孩子——不可能啊——呂布死的時候,你才七八歲,曹小姐,你七八歲就不守貞潔,你——”

“袁熙,你混蛋——你再敢輕薄我一句,我殺你了——”曹節臉紅心跳,緊咬着下脣。

“你說的,是呂布的孩子,本相只是依照常理來推斷的。”

“我說是呂布的孩子,可沒說他的母親是誰?”

我的心突然一緊;“孩子的母親到底是誰?”曹節含着淚花,冷笑道:“想到了吧,你也想到了是吧,沒錯,他就是貂蟬的孩子——”【請大家支持下鮮花,這個月最後衝訂閱榜,強大大們支持一下,在下感激不盡的】

原來貂蟬和呂布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三國演義裡沒提到,原因可能是,呂布死後,貂蟬才生的孩子,而那時候,貂蟬已經不知所蹤了。

“難怪——難怪——”難怪貂蟬會背叛我,任由曹操擺佈了。

“來呀,把呂梁拉下去斬首,呂布的孽種,留下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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