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墨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跟聖君賭,當然要賭大的。不如……我們賭輸的那一方要完成贏的一方的條件。怎麼樣?”這聽着似乎是最平常的賭約,卻也是最危險的賭約。
譜尼聞言不禁笑了出來,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泠墨微愣,或許,這就是天使的微笑吧,它趕走了所有的陰霾,使她感到世界竟然如此的明亮,沒有一絲瑕疵。
譜尼看着棋盤,道:“可以啊,那我就先說我的條件吧。如果我贏了的話……”譜尼打量着泠墨,他的目光在泠墨身上徘徊幾圈後落在了她的斗笠上。
“就摘下你的斗笠,讓本君看看你的真容。”
泠墨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吶,還是裝個盲醫好了。“那我的要求便是請聖君按時服藥,一日都不能落下。”
他將斗笠拉低了一點,道:“但聖君若想看我的樣子,直接命令不就可以了?何必這麼麻煩?”
“本君不愛強求。”
譜尼將手裡的棋子落下,棋盤只剩最後八處落棋處,而泠墨所持的白棋,卻有半數被包圍了。泠墨掃了一眼棋局,撇了撇嘴,終究還是一個習慣光明磊落的王啊……彎指,鬆開。
白色的圓棋無聲落下,一處的黑子被收走。
第一場,平手。
再來,兩人不再掖着藏着了,全都爭鋒相對,下棋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一盞茶的時間,就又是五十手。“再這麼下去,到晚上咱們都別想結束了。”泠墨仍是閉着眼,開口淡然嘲諷。
但我覺得很好,至少,你能心平氣和的跟我坐在一處。
譜尼的眸子暗了暗,帶着許些失落,嘴上卻不在意的輕笑:“這局就差不多了。”
“噠”又一枚白棋落下,話說這一手下得實屬巧妙,剛好聯通其他三個方向的白子。連殺。泠墨微擡頭,對着譜尼說道:“我贏了,就請聖君乖乖服藥吧。”譜尼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泠墨見譜尼答應了,心裡鬆了一口氣,於是起身告辭。“日後若有時間的話,可願再來與我搏一搏?”譜尼平靜得不像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甚至讓泠墨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
或許,這纔是‘聖君’的真正面貌吧?平靜的眼眸、淡然的語氣、深不可測的心思卻有着最乾淨強大的力量。
這纔是神啊!這纔是千萬精靈敬仰的神啊!
可是,你是神,我卻是……惡魔!
真的......行嗎?
“謹遵聖令。”泠墨冷冷回答,身上光芒閃爍,空間瞬移,離開!
――――泠墨房間――――
身着黑色短打的戰心拿着新一手的資料在等侯着,一區域的空間扭曲,白衣飛揚,泠墨從扭曲的地方走了出來。戰心跪下,將資料舉過頭頂獻上。
“退下吧。”泠墨揮了揮手,拿起資料坐在椅子上,擡手摘下了擋臉的斗笠,再將遮眼的白綾取下放在一旁。見戰心走了,天銀雪終於釋放了本性,開口就是粗話:
“哎呀我嘞個去的!怎麼這個世界跟個古代似的,到處你媽的要行禮問候!還好不是真古代,不然到處是‘之乎者也’、“然也的”。譜尼啊,要是我真特麼的當了你這啥神域的王妃,還不把這一大堆破規矩給燒了才解氣!
誒等等*罒▽罒*!我說啥呢?誰特麼要當你神域的王妃了?想追本姑娘還遠的很呢!”
遠在自己臥室的譜尼連打了幾個噴嚏,把一旁的月楓嚇得。
好了回到原地,天銀雪拿起四張紙攤開在桌面上。藍色的眼瞳中冰冷乍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神域真是不同尋常啊,明明有着制度,竟然還允許建立私兵?
紙頁沙沙作響,外頭的風越發的大了,她一揮手,將窗戶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譁。猶如她的心,隔絕了整個世界。
天銀雪端着下巴思索着,神域有21爲神兵和四大家族鎮守,神兵忠誠,無法作爲棋子利用。
而那四大家族則是――以控制爲主的星氏、以攻擊刺殺爲主的獨孤氏、以治療配藥爲主的艾氏、以陣法防禦爲主的玄氏。目光在四個家族的資料上掃過,最後停在了艾氏上面。
銀眉輕皺,手指敲擊着桌面:“不對啊……一個以治療爲主的家族怎麼可能凌駕於其他三族之上?”艾氏雖然以治療爲主,或許軍事上比不過其他家族,但在商業上卻遠超其他世家。
想到這,天銀雪眼裡的黑色更深了,譜尼雖不在乎艾氏的黑龍軍,但還是派了兩萬人過去看守。但他能一定保證那兩萬人不會暗地裡反水嗎?
你傻了吧!天銀雪拍了拍自己的臉,神域的士兵都是以譜尼爲信仰的,如果那麼多人反水,信仰之力應該減少了呀!他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呢?肯定是剛纔炸鼎炸糊塗了!嗯,肯定是的!
無辜躺槍的深海之靈and爆炸煙霧:...........
“所以問題就應該出在商業線、黑龍軍和這位艾氏家主上了。”天銀雪一擡手,一道藍光從第三隻眼中射出,在她的面前形成一張3D立體地圖,四大家族的位置剛好在四個方向。藍色的星族,紅色的獨孤族,綠色的艾族,棕色的玄族。
東方之星
北方之狼
西方之靈
南方之玄
四象陣?那中央的金色就是聖靈了,代表麒麟。某少女翻了個白眼,改天她就把那隻抓來當坐騎!等等……她還是更喜歡狐狸。
手指隔空一劃,3D圖變得更加透徹,就連黑龍軍的隱藏位置都顯現出來了。“譜尼,你的動作太慢可別怪本姑娘先動手了。”天銀雪眼底閃過一絲鋒芒,笑容越發狂妄。“你在幹什麼?!”小冰的怒吼打斷了天銀雪的大笑。
“玩屠夫遊戲啊~怎麼了?”天銀雪不悅的說着。
小冰用着從未有過的生硬語氣問道:“你在幫他。爲什麼?”
爲什麼?天銀雪沉默了,小冰也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啊……”
――――――自稱分割線的分割線――――――
深色大殿內,首座上的中年男子一頭墨綠色的頭髮,面色陰沉。他的左右兩邊分別坐着五位穿着斗篷的人物,每一位身上都散發着渾厚的能量氣息。
只不過是一邊披着紫黑色斗篷的人散發着毀滅與暴烈的氣息,另一邊穿着鵝黃色斗篷的人散發着神聖而溫暖的氣息,每個人身上都圍繞着金色的符文。
兩股力量從他們落座到現在就一直在碰撞,兩方都勢均力敵,不相上下。這種詭異的沉默維持了很久,所有人都在相互試探,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諸位,如何?可願助本王一臂之力?”中年男子開口先打破寂靜,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們。“呵……”右手側的一位紫衣人冷笑,用分不出男女的聲音說道,“艾族長,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你可別忘了對方是誰。”
他身旁的另一位紫衣人接嘴道:“那可是譜尼,聖靈系的精靈王!你是想害我們?還有那精靈王神殿裡的傢伙們,雖說實力沒有譜尼強,但讓人頭疼的是精靈王們不分彼此的信念和屬性相輔。”
此話一出,局面再次陷入兩難的局面。艾何青色的眼瞳中閃過惱火,又被壓制下去,他乾笑道:“閣下說笑了,只要魔帝願意助艾氏一臂之力,事後定會有你們用不完的資源!”
然而對方笑而不語。
忽然,右側的披着鵝黃色斗篷的人大笑起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驚疑他忽如其來的大笑。王侯的權威被無視,他也忍了!艾何硬着頭皮問道:“您這是何意?”
“哈哈哈!你們吶――真是愚昧!”那人慢慢止住笑聲,解釋起來,可言語間的嘲諷掩也掩不住,“就憑你們也癡心妄想推倒聖靈制度嗎?
譜尼之所以被稱爲聖君,是因爲他是宇宙開闢後所誕生的第一個生命體。他是宇宙的起源,他是最先感悟完宇宙奧妙的人。
千百年的時間,數次的輪迴,早就註定了他會是被千百萬精靈敬仰的王!他得到的信仰之力,可不是你我之力可以輕易相比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字一詞敲打着他們的信心,從古至今,多少王權諸侯爲了統一天下而引起八方作亂,可終究敗給了“民心”二字。
刺耳的哀鳴聲響起,坐在末位的體型偏小的紫衣人冷笑着,慘白色的亡靈在他身邊飄蕩:“信仰之力?呵,那算個狗屁玩意兒?隨便在神域的某個區域來場爆炸不就行了,啊啊美味的靈魂啊~我又餓了~”
艾何有些興奮,道:“諸位,這可是答應了?”“我們魔族同意了。”首位的紫衣人點頭,“就不知道,佛——教——打算如何?”剛纔那人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既然依約來此,即是我佛已同意。”
他一揮手,一串檀木佛珠帶着佛光飄到艾何面前。隨之又是一道紫光落在他面前,那是一塊用黑鐵打造的令牌,銀色的鱗片配上小巧的白色的骷髏頭,令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怨鬼令。魔族信物。”
艾何擡手將兩件信物收入囊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各位,合作愉快。”
金光和紫風彼此閃起,兩教人馬全數離開。艾何的面目一改之前的溫和,他的手緊握成拳,狠狠砸了一下桌面,低吼着:“要不是你們有用,我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族長怎會如此低聲下氣?!”
“義父,您別生氣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輕如春風的聲音響起,大堂突然明亮起來,也亮出了說話的那人的模樣。
青衣長衫着身,一頭墨發披散在背後,頭上的瓔珞伶仃作響。“艾雅,你怎麼來了?”艾何眼底閃過一抹欣慰之色,“大姐午睡了,我就來找義父了~”艾雅開心的跑到艾何身邊,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
艾何嘆了口氣,他這一生有兩個女兒,二女兒無故死亡,最後的地點在神殿;大女兒一直沒有動作;唯獨這個前不久剛收的義女甚得他的歡心。至於其中的真假……他也懶得去想了。“還是你關心爲父。”
“嘻嘻,不過義父,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這可是殺頭之罪啊!”艾雅擔憂不已。艾何仰頭大笑,髮絲被震得上揚:“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艾雅笑靨如花,彩瞳中金光閃閃:“那女兒先在此恭賀父親大功告成了!”“嗯,”艾何摸摸她的頭,“過幾天就是四大家族賽了,到時你和你大姐一塊去見見其他家族的少主小姐。”
“是!”
或許天銀雪說的是對的,神兵世代忠誠於神域,但四大家族的人在不斷地更換,人有異心,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爲什麼偏偏是我最噁心的教派啊?佛道無慾無求,可他們終究不明白。
無情、無慾、無心
纔是佛,纔是神。
心?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將投影器放在顯眼的位置後就離開了,他輕唱着:“死にたいなんて言うなよ 諦めないで生きろよ 馬鹿げてるよな”
譯:<別說什麼想死的話>
<不要放棄 活下去吧>
<真是愚蠢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