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着,沈雲芳天天爲了自己家未來的美好生活忙碌着,卻不知道同一時間別人正打着她的主意呢。
蓋家屯沈業鬆沈二伯家裡。
“你說說,你那個侄女還有沒有點良心,當初她和她娘沒少朝咱伸手,她娘沒了之後,她更是三天兩頭的來家裡蹭飯。我這個當二大娘的還咋地,她來我就好吃好喝的供着,對她夠好的了吧,結果你看看,現在咋樣?她日子過好了,家裡養了那老些雞連知道都不敢讓這些人知道,這是怕我吃她的啊。”二大娘坐到炕頭上就拉着自己家老頭子開始抱怨起來。
今個兒早上她去別人家串門,結果就讓她聽說了個天大消息,說沈雲芳自個在家不聲不響的就養了老鼻子雞了,說沈雲芳家爲啥以前從來不鎖門現在鎖上了,就是因爲家裡雞太多,裝都裝不下,沈雲芳怕雞跑了這才每天進出都把門鎖上的。
原本二大娘還有些不信,她知道這些老孃們嘴裡傳的話不能全當真,就是她自己給別人傳話的時候也經常是添油加醋的,這一件事你添點我添點的,過了幾個人的嘴以後,那就沒邊了。所以她平時聽這些話的時候也不全當真,反正是別人家的事,管它真假呢,就當笑話聽了就完事。結果今天這些老孃們說的居然是自己侄女的事,也算是自己家事了,還有鼻子有眼的說這事是從桃樹村老李家傳出來的。二大娘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前一陣子老李家的那個老孃們還帶着她閨女來雲芳家住了一段時間呢,所以弄不好這次傳的事是真的,即使這話傳到她耳朵裡已經誇張了,但是雲芳這丫頭在家裡養了不少雞鴨這事肯定是有的。
再說她可是看到過雲芳家養的那些鴨子和鵝的,每天從村西頭走到村東頭,那可是招搖過市,誰看不到啊。只是平時大家都不太待見鴨子和鵝,看到她家養這麼多,都說她傻,沒有羨慕的。要是有那老些糧食餵鴨子和鵝,還不如多養幾隻雞呢。
二大娘聽了這個信之後回家怎麼尋思怎麼不對勁,就和老頭子唸叨起來。
沈業鬆屬於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人,在家油瓶子倒了都不帶彎身扶一把的,所以聽了也當沒聽到,左耳進右耳出的,不過他有個好處,即使他不往心裡去,也不會嫌你煩,所以算是個比較好的垃圾桶了。
“我也就算了,當你們老沈家的媳婦,我也從來沒享過福。可是你是他二大爺啊,她這個當侄女的,咋就不知道想着點你這個親大爺呢。我也不圖她啥好東西,養了那老些雞,咋就不想着給你這個當大爺的送點雞蛋啥的,過年過節的送兩隻雞過來還多要了她的嗎。”二大娘邊說邊翻白眼。她知道雲芳和沈老大家親,有事沒事的都往那跑,現在想來,她家的雞蛋什麼的,肯定沒少往老大家拿,都當自己家是傻子呢。
沈老二咂摸咂摸嘴,想着雞肉的味道,饞了。
“還有咱家雲鳳那裡,當初咱可是誰都沒管,就讓她去縣裡給雲鳳帶班的,錢是錢物是物的可是一點都沒虧着她,她現在日子過好了,咋就不想着給咱家鳳送去點雞蛋讓她娘倆補補身子呢。我看啊,你們老沈家就沒一個好人,你那個侄女就是一個白眼狼。”二大娘狠狠的說道。
她這是時候就不說當初是沒有人去沈雲芳纔去縣裡給沈雲鳳打的替班,也不說在沈雲鳳家是咋把人家小姑娘當保姆用的,又是咋把人家攆到收購站,一撒手就是一個月,也不管小姑娘第一次來縣裡哪哪都不知道的困境。
“別說了,你要是想吃雞蛋就去和雲芳要去唄,你和我墨跡有啥用。”沈業鬆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按他的意思,想吃就去要,要到了當然好,他能吃到點好的,就是要不來也沒什麼,不就是動動嘴的事情嗎。
二大娘斜眼看自己家老頭子,對他的木魚腦袋實在是沒有辦法,“你說的到是輕巧,雲芳那丫頭要是能給你這個大爺吃一口,還至於天天把大門鎖的那麼嚴實嗎,還至於藏着掖着,咱這些親戚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這事嗎。”她雖然眼饞,但是她同樣也知道現在的沈雲芳不好欺負,要是自己真的舍了臉去要雞蛋,弄好了能給自己一兩個意思意思,要是弄不好就得讓沈雲芳給自己一個沒臉。
她在村裡從來都是高人一等的,她閨女嫁到了縣裡幹部家庭,她也算是幹部的丈母孃了,要是她真的讓雲芳那個丫頭給撅了,在村裡她可就丟大磕磣了。
不過她不能自己去要雞蛋,到是有個人能去。二大娘眼珠一轉就計上心來。
“行了,你就在家等着吧,我去雲芳家看看去。”二大娘蹭蹭幾下子就挪到了炕沿,彎身把鞋提上就往外走。
炕上的沈業鬆翻了個身趕緊的說道:“你回來的時候在給我打半斤酒啊。”中午要是能吃到雞蛋,咋不得喝兩口慶祝慶祝啊。
“你個沒能耐的老東西,喝死你算了。”二大娘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她出門沒朝沈雲芳家走,到是往沈二姑家走去。
整個蓋家屯也沒有多大,不大一會兒,她就走到了沈二姑家院門前,趙鵬正在院門口自己玩呢。
“大鵬啊,你娘在不?”二大娘推開院門就走了進去。
趙鵬擡頭一看是自己舅媽,擦了擦要流到嘴裡的鼻涕,說道:“沒在,在地裡幹活呢。”
二大娘前進的腳步停了一下,她咋忘了,這個時候正是上工的時候,也就她吧,有個好女婿,家裡也不指着她掙公分過活,所以她經常性的這疼那疼的不去上工。
她立馬挺直了腰板,滿臉優越感的說道:“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行,你玩着吧,我去地裡找你娘去。”說完擰身就往院外走去。
二大娘找了一圈,終於在曬穀場找到了沈二姑。
“福珍啊,你過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二大娘朝着沈福珍招手。
“咋地了,嫂子,有啥事?”沈福珍把手裡的耙子往地上一扔,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走到二大娘的身邊。
“噓,咱們過去說話,我跟你說個事。”二大娘抻頭往後邊看了看,這才拉着人往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