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討教
“四位的來意在下已經知曉，但很遺憾，此事請恕在下無能爲力。”
突然到來的訪客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軍營中，曾與墨君一起共事的三位醫道大家遊師、烏翁、醫山。
而最後一名老者，則是太醫令夏無且。
“雖然此藥爲在下所創，然而當初創造出此藥之後，墨君因爲種種因素，未能考慮到造福天下之事。所以若想將此藥大批量生產出來，在下能夠提供的想法也很有限。”
墨君看着四人放在桌子上的‘新型刀創藥的量產樣品’，心中也是驚訝無比。
雖說他之前獻出藥方的時候，便猜測以秦時明月中的黑科技，極有可能會提前兩千年生產出青黴素。
可他萬萬沒想到，秦國太醫院的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
僅僅纔過去三個月。
居然就已經研究出了量產的‘新型刀創藥’成品。
雖說這個量產型的藥效，還只有原藥的七成左右，但這樣的藥效，已經是相當驚人了。
“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辛苦上門討教，結果卻從‘新型刀創藥’的創造者口中得出這個答案，夏無且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
其實七成藥效的刀創藥已經完全可以大量投入軍隊使用。
但相比原藥，七成藥效的‘新型刀創藥’不僅藥效更差，副作用（過敏）發生機率也遠超過原藥。
若是不知道原藥的藥效也就罷了。
但現在既然知道有更好的藥物成品，作爲醫道名家的夏無且，又怎麼能夠忍受使用劣質藥品給傷員治療。
作爲醫師的醫德，根本就不允許他這麼做。
墨君搖了搖頭，道：“夏太醫作爲醫道名家，理當明白‘藥效’與‘量產’本就是兩個相對的概念。之前在下所制原藥，雖然藥效強悍，但大多都是以大量時間與精力爲基礎，這種藥效的刀創藥若是量產出來，恐怕對於秦國將會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不過在下倒是有一個建議，夏太醫或許可以從‘核心主藥’的原材料上進行改善。若是能夠培養出更加純淨的原材料，那麼提取出來的‘核心主藥’自然純度就會更高。”
“至於提高藥效，那麼大概就只能從副藥的配比上，尋求更好的搭配了。”
墨君想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建議。
這番話他並未撒謊，雖說原藥是墨君用分解機直接分解出來，但按照秦國如今的黑科技水平，要是真想製作藥效更好的‘新型刀創藥’，並不是製作不出來。
只不過那樣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恐怕就會成指數級向上增加了。
夏無且沉思良久。
最終幽幽一嘆道：“墨君先生所言，老夫自然也考慮過。但······如今的副藥配比，已是太醫院數十名醫師研究數月，最終得出的最佳配比。”
“即便是老夫，也難以在此基礎上改動分毫。所以老夫實在想不出，這天下究竟還有誰，能夠將這張藥方的副藥配比，再次改進。”
此言一出。
墨君也是微微陷入沉默。
秦國在高端醫療人才方面並不差，哪怕放眼七國，醫術能超過夏無且的人，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這一刻，墨君的腦海中倒是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但可惜現在墨君並不知道這個人在什麼地方，而且就算知道，那人也未必就願意爲秦國效力。
正當兩人有些一籌莫展之際。
突然間。
一旁的醫山開口道：“這件事······老夫也許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嗯？”
衆人頓時看向醫山，尤其是夏無且，更是眼前一亮，連忙道：“是誰？”
“幾位都知道，老夫一身所學，傳承自祖師醫緩先師······”
提到自己的傳承之時，醫山一手撫須，臉上下意識浮現出傲然之色。不過他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畢竟醫緩乃是春秋時期的名醫，也是最早提出將‘醫’和‘巫’分開的專職醫師。
“醫緩先賢，我等自然如雷貫耳。”
醫山點點頭，隨後接着道：“不過幾位恐怕不知道的是，老夫所傳承的只是醫緩祖師的山醫一脈。而本門還有另外一支支脈，爲鬼醫一脈。”
“而我鬼醫一脈的當代掌門人，更是被譽爲本門兩百年來的第一天才。尤其在藥理藥性的研究上，更是天賦卓絕。若是由他出手，或許能對現有藥方配比進行改良。”
夏無且立刻道：“竟有此事？不知貴門這些先賢此時身在何處，我等這就上門拜訪。”
然而，就在夏無且說完這番話後，卻見醫山剛纔還很驕傲的表情，突然就變了有些尷尬起來，輕咳了兩聲，道。
“咳咳~~其實老夫以前之所以沒有提起過這位師弟，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諸位恐怕有所不知，鬼醫一脈與山醫一脈的修行理念，自本門創始之處，就一直存在巨大差異。”
“我山醫一脈認爲，醫者救世，當出世歷練，在濟世救人中領悟醫道真理。”
“但鬼醫一脈的理念，卻認爲紅塵多煩惱，人世間過於複雜的萬事萬物，很容易令醫者那顆純粹的醫道之心蒙塵。”
“所以鬼醫一脈主張出世修行，在山野間鑽研藥理藥性，從而改良並創造出更好的藥方，用來救治更多世人。”
“因此鬼醫一脈自創立之初，就曾立下規矩。”
“凡鬼醫一脈弟子，絕不可參與天下鬥爭之中，絕不可加入效力任何一國君王，絕不可救治任何一國的王室子弟。”
“這······”
醫山的一番話，瞬間就讓在場幾位醫道大家沉默了。
同爲醫師，他們都很清楚，這個世上越有能力的人，脾氣往往越古怪。這一點就連他們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要是醫山告訴他們，他的那位師弟有什麼怪脾氣，衆人或許還能想想辦法。
然而如今醫山開口就直接搬出了祖訓，在場幾位醫道大家基本都是有師承之人，自然很清楚這些祖訓的束縛力，究竟有多大。
倒是墨君思考了一會兒後，道：“不管怎麼說，既然現在有了希望，總歸要嘗試一番。醫山大師，您那位師弟此刻身在何處？”
醫山撫須道：“並不遠，他最近一段時間就在咸陽與漢中交界的一處山林中隱居，駕車而去，不到一日便可趕到。”
墨君點點頭，道：“那我們即刻出發，快去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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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