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殿內,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自焱妃的身上散發出來,先前被藍澤撕扯下的血肉也已經漸漸凝固,說是凝固不如說是蒸發,先前還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已經完全看不見血漬,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焱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死意,無論如何她是陰陽家的東君,是自東皇太一之下陰陽家最爲強大的人,她對自己的親人可以毫無保留的奉獻出自己的愛意,對於敵人則會毫不留情的給予打擊。
藍澤本就冰冷的身體,忽然變得更加的冰冷,但是這個時候想要收回自己的攻擊已經是來不及了。
她的指尖距離焱妃的心臟只有一寸,只要他的指尖再向前,那麼他便會刺破焱妃的心臟,甚至將她整個心臟都給挖出來,然而就是這一寸的距離,卻彷彿是天與地的距離,至少對於他來說是這樣。
一股巨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的指尖隔絕在這一寸之外。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異常恐怖的事情,他手掌上的血肉彷彿細粉一樣簌簌的落下,隨後在這極小的空間中消失不見,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卻又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三人的眼前。
啊!藍澤這時候才感覺到極大的痛苦,這聲極尖的聲音中蘊含着極大的痛苦,他彷彿要將自己的肺給吼出來一般。
待他將自己的右手扯出來時,他的手掌已不見任何的血肉,留下的只有生生白骨。
“你,你怎麼會……?”扶着自己的右手藍澤失聲而出,再看向焱妃時,面上已是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
焱妃笑了,她的臉上滿是瘋狂的笑意,隨後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只是她的口中沒有咳出鮮血,而是一點伴隨着肉塊的血絲,這代表着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她整個人在這極端的時間內瘦小了一圈。
月神的臉上此時也滿是駭然,“禁術,爲了那人你竟然使用禁術,以自己的命源爲代價,那人到底有什麼好?而且你可知道這樣下去,你不僅會損失數年的壽命而且,你的修爲也會大大下降。”
焱妃臉色已是慘白,看着德昭殿外沖天的火光,轉過頭來看着三人緩緩開口,“一起上吧!”
秦軍已經來到了燕王宮的門口,他們只是稍稍的遇到了一些抵抗,便拿下了這座有着數百年曆史的燕國王宮。
無數的妃子,宮女,太監,官員,跪坐一地,他們全部都成爲了秦軍的俘虜,等到回軍之時,將全部押往咸陽,等待他們的將是悲慘的的命運,這便敗者。
一身蒼雲甲的蒙恬,率領着親軍趕到,向着燕王宮而去。
一陣驚天的響聲自燕王宮中傳來。
身穿着制式盔甲的影密衛,快速向着那個方向趕去,而那裡是德昭殿的方向。
只是當他們快速趕到時,除了漫天的煙塵以及倒碎的石柱哪裡還能看見人影。
德昭殿內,滿是經過毀壞過的痕跡,破碎的穹頂,倒塌的宮門,以及那些深入牆體的恐怖傷痕,就連楚南心中也一陣悸動。
他不知道是怎樣的人才能夠造成這樣的破壞。
將軍!
“將軍!”看着過來的蒙恬楚南連忙行禮。
看着眼前的一切蒙恬摸緊了劍柄,若有所思。
感受着空氣中遺留的淡淡氣息,蒙恬的心中一動。
“陰陽家,他們怎麼會來這。?”
陰陽家是她們,楚南暗暗思索,難道陰陽家也出動了,看來這薊都是越來越亂了。
“將軍!”一名親兵附耳對着蒙恬說了幾句。
蒙恬眉頭緊鎖快速向着殿外而去。
約莫過了半刻的時間他來到自己的副將身旁,冷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名身穿黑色軍服的副將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將軍你還是自己看吧!”
這是一間完全由青銅組成的巨大石室,石室中散落着無數大小不一的黃金,首飾,若是一般人看見這般的景象恐怕早已被巨大的興奮感淹沒,然而看到這些蒙恬卻沒有絲毫的興奮,有的全是掩蓋不住的憤怒。
“整個燕國國庫就這麼一點東西!”他說着將腳下的一塊黃金踩的粉碎。
“找,即便是將整個燕王宮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
薊都北門處,原先擁擠的人羣,已經漸漸稀疏,而秦軍也漸漸向着北門處而來,最近處,幾乎能夠看到黑色的秦字旗。
“我去攔住他們!”大鐵錘將自己的鐵錘拿在手中,率領着一隊燕軍,迎向秦軍。
一道如風般的影子,自城外飄來,正是墨家的盜跖。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鉅子放心由雪女以及衆多的墨家弟子護送,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燕丹點頭。
高漸離以及班大師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身前。
盜跖臉上露出笑意,上前拍了拍班大師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們沒事!”
“哎呀!疼疼疼,你不是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吧!”
“怎麼了!”
“被秦兵咬了一口,沒什麼大事!”
燕丹道:“既然沒事,那便走吧!雪女她們已經走了我們得趕快些!”
“只是現在還沒有看見太子妃的身影。”
燕丹的腳步一頓,隨後說了一句,“既然她不想來那便不等了!”
自從墨家前任鉅子被焱妃下了六魂恐咒而死,燕丹與焱妃之間便有了誰也擦不掉的隔閡,而且他不認爲身爲陰陽家東君的她會出什麼事?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決定日後會造成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