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草蛇灰線

落水巷變成了習武之人眼中的一盞明燈,便自然而然會引來許多功力極高之輩,在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內,平時無人問津的小巷便前前後後來了數撥人,然而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只剩下經過打鬥而毀壞的牆壁瓦礫。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瞬間便佈滿了整個落水巷,身穿黑色衣衫的羅網殺手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把守住了各個重要出口。

身穿一身便服的李斯在趙高的陪同下來到了落水巷。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斯沉下聲來:“沒有想到在這麼一條小巷中竟會隱藏這般多的貓鼠蛇蟻,看來羅網的網織得還是不夠嚴密。”

趙高躬身道:“丞相說的是,屬下回去一定嚴加訓練。”

李斯背過身去,看着眼前因打鬥而變得殘破的小巷詢問道:“趙高你是武道中的高手,你可否從這些打鬥的蛛絲馬跡中推斷出蓋聶的實力。”

“從這些打鬥的痕跡上來看,蓋聶顯然沒有用出全力,但他的劍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這世上在劍道一途的領悟上怕少有人能和其比肩。”

李斯平靜道:“身爲王上身邊甚至是整個秦國的第一劍客,蓋聶的實力當然恐怖,只是和你手中的羅網相比又如何?”

趙高行了一禮:“我手下的任何一人與蓋聶對上都不是他的對手,然而他們若是聯手即便是身爲劍聖的蓋聶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李斯負手而立,沉默了數息後才緩緩說道:“蓋聶最近的行蹤飄忽不定,我派出的人手都被蓋聶數次擺脫,你可有什麼消息。”

“羅網最近確實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哦!說來聽聽。”

“蓋聶最近似乎是在找一個小孩。”趙高低聲道。

李斯聽着這句話身體卻是發出了輕微的顫抖。

“什麼樣的小孩!”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只是這人對蓋聶似乎很重要。”

李斯低聲道:“小孩莫非是?”

趙高眼中精光一閃忙道:“大人知道。”

“叫你手下的人給我盯緊蓋聶的行蹤一有消息立刻彙報。”

“大人是懷疑蓋聶有不臣之心。”

李斯嚴肅道:“明年春季蒙恬率領的二十萬帝國軍隊將要出發攻打燕國,王上不想再這個時候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們最好不要給王上驚喜尤其是有驚無喜,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替王上分憂。”

“趙高明白!”

在落水巷伏殺之後的數日,楚南都是一直處於恢復的狀態,不知道爲什麼一來到咸陽自己便不斷地受傷,或許是自己的命不好,楚南自嘲,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弓術在鍾離昧的幫助下到是有了不小的進步,而鍾離昧的追風弧箭更是讓楚南大開眼界,雖然楚南沒有這般好的箭術,但要在百步之外命中目標卻還是輕輕鬆鬆。

這天趁着天色漸好楚南便決定到街上走走,順便購買一把新的長劍,他的鐵劍在營救蓋聶的時候,就已經遺落在了落水巷,現在想要去取回來是不可能了。

楚南準備上街去買一把劍,在這個時候秦國已經發現了不少的鐵礦,所以這時候的劍也不全是青銅劍,更多的則是比青銅劍更好的鐵劍。

秦軍號稱虎狼之師,國內民衆好武,城內的兵器鋪雖說不是特別多但也說不上少,至少楚南便在這短短的街上看到了數間鋪子。

隨意進了一間鋪子。

只見不大的店鋪長案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式的劍,有寬背重劍,長劍,短劍,在牆角更是堆滿了不少還未開鋒的劍胚,刀槍斧戟更是不少,楚南甚至在牆壁上看見了不少的強弓勁弩,秦國對於這些武器的管理雖然沒有嚴格的要求,但是對於弓弩這些卻是有嚴格的規定,在城裡行走時,強弓必須下弦,嚴重者甚至會被押入大牢。

見到有人來店裡那位店鋪的老闆殷勤的走上前來爲楚南介紹。

挑了許久楚南這才挑了一柄全身散發着青綠色大概三尺來長的鐵劍,這把劍入手溫潤,楚南漂亮的舞出幾個劍花,他使得極爲順手,越看便越喜歡。

選劍並不要選最爲名貴的但一定要選最適合自己的。

待付了錢,楚南便出了店鋪。

“楚南我正找你呢?”待楚南從那間店鋪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四處尋找他的鐘離昧。

楚南拿出了自己買的那柄長劍欣喜地說道“我也是,今天我新買了一柄劍,什麼時候我們再去比試一番,不過這次我們不比箭術,上次我可是輸的有夠慘的。”

鍾離昧卻是沒有答話。

“有事嗎?”看着鍾離昧嚴肅的目光,楚南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不然鍾離昧不會這樣子。

鍾離昧看看四周:“跟我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待進入了一條僻靜小道,見四下無人楚南調笑道。

鍾離昧看起來有些急切:“我問你十月十八日這一天你在哪?”

剛開始還不以爲意的楚南在聽着這番話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爲十月十八日正是他刺殺公乘褚安心的時間,也是褚安心身死之日,難道鍾離昧發現了什麼。

他強自鎮定下來:“我當時一直都在客棧裡,不曾出客棧半步,發生了什麼事嗎?”

“確定嗎?”

“確定!”

“那就好。”鍾離昧長舒一口氣。

“你爲什麼會問這些?”

“沒什麼只是我偶然在章將軍的桌上發現了關於你的公文。”

“章將軍,章邯,影密衛,影密衛在調查這件事情。”

“不錯!”

鍾離昧並沒有與楚南多說,他還有要事在身,只是這件事情牽涉到自己的好友他纔會這般着急。

從鍾離昧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楚南知道那件事情並不會隱瞞多久,只是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影密衛會插手這件事,而且會這般快的鎖定到他的身上,章邯的影密衛有着草蛇灰線,千里追蹤,如蛆附骨,如影隨形的諸多稱號。

然而這對於他的敵人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爲這樣就意味着他隨時都在影密衛的監視下,這樣很多的事情都不能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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