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商出門之後,直接往村頭走去。
她還沒走到村頭,就聽到叫嚷聲,她加快了腳步,走到劉寡婦家附近的一棵樹後,看到劉寡婦和一個男人在拉扯着。
“你這個混蛋,這是我最後一點口糧了,你還給我。”
“你個賤貨,欠抽了是吧?你都要嫁人了,這點糧食就當是給我的補償。”
“我嫁人也還有幾天時間,難道這幾天我都不吃東西,餓着嗎?”
“那是你的事情,關我屁事。”說完,男人一腳就向劉寡婦踹去。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一個年輕小夥衝過去,一腳踢開那男人。
年輕小夥看到那男人要跑,趕緊追過去,從男人手裡搶回糧食,並將男人給趕走了。
他提着糧食,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走到劉寡婦身邊,一臉溫柔的將她扶了起來。
“糧食給你。”
劉寡婦接過糧食,看到年輕小夥面容清秀,頓時臉一紅,低下了頭。
“謝謝小哥剛剛幫忙,到屋裡喝杯茶吧!”
年輕小夥裝出一副有些爲難的樣子。
劉寡婦頓時小聲的哭泣起來,哽咽的說道:“我知道,我名聲不好,你怕被我帶累,不過沒關係,你不願意就算了吧!”
年輕小夥立刻說道:“這世道對女子不公,一個女人想要安身立命的活下來也不容易,我並不在乎這些虛名,只是我一個單身男子進你家多有不便。”
劉寡婦聽到這話,頓時像尋到了知音,興奮得滿臉通紅,“小哥,你這話真的都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起初我對生活也是充滿着美好的憧憬,可我嫁到張家三個月,我男人就出意外過世了,緊接着不知道是誰傳出我命硬、剋夫的名聲。
我想要是有個孩子,人生有個盼頭,我也能在張家待下去,可我什麼也沒有。
回孃家,孃家不準,我想再嫁人,卻也是想走無門。
走投無路之下,我去投河,卻被剛纔那男人救了,之後我倆就好上了,最後我被張家趕了出來。
我本以爲,我一個寡婦,他一個光棍,兩人能湊到一塊兒將這日子過下去,可誰知他不僅好吃懶做,還嗜酒成性,有點錢就拿去換酒喝,我實在受不了。
可我也想有個家,一個真正的家,可他們都是一些負心漢,都只知道欺負我。”
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被劉寡婦這套說辭給矇騙。
本村的人對她的事情可是知根知底,她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吃準了這年輕男子是外村的。
其實她前半段說的是真假參半,跳河那些就是瞎扯。
這劉寡婦可是出了名的好逸惡勞,之所以總是想找個男人嫁了,就是想靠男人吃飯。
年輕男子心裡跟明鏡似的,臉上卻裝出一副憐憫的神情。
“沒想到你命這麼苦,以後用的到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能幫我一定幫你。”
“你叫什麼,是哪個村的?”
“我叫陶大志,是隔壁王嵩村的。”
“翻兩座山就到了,確實很近,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呀?”
“就我和我娘,我哥當兵去了。”
“那不是每個月都有補貼寄回來?”
“有,但是不多。”
“那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沒什麼,沒什麼,陶小哥,你進我屋裡坐坐。”
陶大志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跟着劉寡婦進了家門。
不一小會兒之後,屋子裡傳來劉寡婦唱黃梅戲的聲音,還別說,她這嗓子還真不錯。
見魚兒已咬鉤,接下來就只等時間的發酵了。
秦慕商看到從另一邊走過來的秦慕澤,兩人回去拿了揹簍,就往山上走去。
劉麗華一直看着這邊的動靜,見他們終於拿着揹簍出門,等了一小會兒,跟着屁顛屁顛的出了門。
進了林子沒多久,秦慕商兄妹倆就發現的跟在他們後面的劉麗華,兩人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
帶着劉麗華開始在林子裡瞎逛起來。
秦慕商突然想做個小小的測試,兩人帶着劉麗華東繞西轉,一直將人帶着翻過兩座山,停在一個山腳下。
這纔在一個下坡時,兩人快速的躲着了一個山坳裡。
等劉麗華爬上山,往下看的時候,頓時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眼裡閃過一抹慌張,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幾乎是一路小跑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亂想。
他們是發現了什麼嗎?是無意,還是故意將她引到了這個地方?
秦慕商看她着急忙慌離開的背影,大致上也猜到了,她應該是來過這邊的。
秦慕澤確實滿臉的不解,“商商,你說她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應該能。”
浪費了將近快一個多小時,兩人加快了腳步,來到那片紅松母樹林。
依然是用花生和靈泉水,將那些小松鼠都引得過來。
秦慕商沒有立刻拿東西給它們吃,而是在一棵樹下面畫了一個圈,用手指了指這棵樹,又指了指上面的鬆塔。
“你們現在只採這一棵樹上的鬆塔。”說完,又拍了拍樹。
看着小松鼠們還真的上了她指的這棵樹開始採鬆塔。
她趕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布,和秦慕澤快速的鋪在樹下。
她看到小傢伙忙着採鬆塔的期間,有一隻小松鼠跳走了。
等一棵樹上的鬆塔全部採完之後,小傢伙們都跑下來討吃的和水喝,秦慕商一一拿給了它們,單獨將那隻跳走的小松鼠推到一邊,不給它吃。
急得這個小傢伙在一邊又跳又叫,秦慕商就是不搭理它。
等她指定第二棵樹的時候,再沒有一隻小松鼠跳走,都老老實實的在一棵樹上採鬆塔。
這樣他們就省事多了,也不用小傢伙們這麼辛苦,只要將地上的幾塊布收攏,就可以將鬆塔全部倒進揹簍裡。
採了兩揹簍和兩麻袋,他們就停了下來。
給小松鼠留了一些吃的和水,兩人又順着那條小路回家了。
一直觀察着院子裡的劉麗華,見兄妹倆又是滿載而歸,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看着原本應該過着苦哈哈日子的老二老三家,現在時不時的有肉吃,有新衣穿,現在還有了這來錢的大門道。
她是又氣又懊惱,現在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他們會找到大伯,日子會越過越好,她當初說什麼也不分家。
按照他們每天這樣往回背鬆塔的速度,可能過個幾年,他們就能將債務全部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