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啓扭頭看了看齊江,歡顏又開了口,“讓你們去你們就去,不要看他,我有話問他。”
穆霄啓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帶着林元華離了大殿。
“怎麼回事兒啊,二哥。你與林充儀很熟悉麼?”歡顏問道。
齊江低着頭,半天沒說話。後來終於吞吞吐吐說道:“幾年前我去林府找元華,就認識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歡顏心頭暗想,穆霄啓當時被二哥擋得嚴嚴實實,林雪華根本就不必爲了救皇上撲身上前。尤其後來二哥抱起她痛呼,自己就看出來這裡面有名堂。
二哥啊二哥,你愛上誰不好呢?爲何偏偏是她?一直不娶也是爲了她吧?正在心頭想着,穆霄啓與林元華走了出來。林元華上前施禮道:“多謝娘娘救了家妹。”
歡顏擺了擺手,“這點兒小事兒舉手之勞。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個喜歡痛快的。我只想知道,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穆霄啓走到中間坐下,“都坐吧。這事兒,唉,怨朕處理的不好啊。若是我早早下了旨免了她進宮,也就不至於到今兒這地步了。”
齊江撲通跪倒在地,伏身說道:“這事兒與皇上無關,是微臣該死!微臣早就知道雪華免不了選秀進宮,卻還是沒有斷了念想兒,微臣請皇上發落。”
穆霄啓咬牙切齒的說道:“朕確實該發落你。朕何處知道此事去?朕又何處下旨免了人家選秀進宮去?你爲何不早早與我說了,也好早作打算?”
穆霄啓黯然的搖了搖頭,“未想到你我師兄弟一場,君臣一場,我卻落不得你一句實心的話。也罷,你帶着雪華,走罷!”
只見齊江拼命的磕頭,一邊磕一邊說道:“請皇上饒恕,微臣不敢!皇上,是微臣的不對,微臣既怕牽累了齊家,又怕牽累了林府,微臣不敢!”
林元華也撲通跪倒在地:“皇上,齊江他與臣妹並未有任何逾越之舉,請皇上饒了他們吧。”
穆霄啓大怒,站起身來說道:“你們聽不懂朕的話麼?朕只說讓齊江帶着雪華離開這宮廷,並未說要降罪與齊林二家啊!”
歡顏在一旁,看出了穆霄啓說的是真心話。奈何齊林二人皆爲忠臣,又怕牽累家人,因此從未敢向皇上提起過此事。如今就算皇上發話,也絕對不敢想不敢信。皇上的威嚴豈容踐踏?
尤其是二哥,以他對皇上的忠心,如何能做出帶着皇上妃子私奔的事情?就算皇上允了,他也做不出來,不敢做,不能做。
正在此時,兩條黑影閃入殿中。其中一位上前跪下:“主子,龍衛幸不辱使命,已將那賊平王與幾十侍衛全部斬殺。那賊的首級在十五手中,怕驚了駕,未敢帶來。”
另外一位也走上前來躬身道:“主子,龍三已尊了您的吩咐,將那女刺客用藥化了。她那同夥之前就已尾隨皇后離去,被龍七悄悄跟着拖了殺死,也化了水了,並未驚到皇后太后與大皇子。”
歡顏聽了這些話,雖暗自心驚,卻也有了盤算。既這平王已死,一切就都好說了。
穆霄啓點了點頭揮了下手,這兩位剛進來的黑衣人加上之前一起來的兩個,便都閃身出了大殿,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歡顏附了穆霄啓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只見他臉色由黯沉逐漸變爲晴朗,頻頻點頭。兩位跪在地上的,卻依然未敢擡頭,也就未曾見到皇上的變化。
“齊江,朕命你即刻趕赴北疆去接替平王之職,爲朕去做那北疆兵馬大元帥,你看可好?”穆霄啓發了話。
齊江立刻擡起頭來,“皇上?”
“朕命你帶着那林雪華,與你一同去上任。只是朕有個條件,她不但要隱姓埋名,這輩子也不許入京。朕不是玩笑話,稍後就會擬了旨意給你,你拿着上任去吧。若那軍隊中有誰不服,格殺勿論,不必上奏。”
齊江跪地不起,“皇上,微臣不敢!齊家祖訓雖說只是不許子孫後代爲官,並未說過不許領兵,可微臣實在惶恐。一怕惹家父生氣,二怕那苦寒之地不比宮中,若帶了雪華去,反而是害了她!”
“二哥,你留她在此,纔是害了她啊。就算你不帶她前往,這兵你也得領。那平王已死,羣龍不能無首,軍隊不能沒有將領,還有誰比你更合適?”
“不要說我,連皇上在樂年殿裡也看出了你二人之間的情意。你留她在這兒,讓她從此無情無愛,孤獨終老麼?如今皇上有意成全,你爲何不從?”
“何況二哥你,又不像大哥早晚都會襲了爵位。你總得掙出點功名,爲自己這一脈的子孫後代着想一番吧?到時皇上自會與太后娘娘解釋,只說雪華爲了救皇上被刺客打了暗器,那暗器又淬了劇毒,未等宣太醫就已與世長辭。”
“林侍衛除了跟自家父母說說,也就當這事兒是真的罷!人老了,見不得子女先他們而去,只有說了,才能避免他們傷心過度啊。”歡顏一口氣說完,觀察着二哥與林元華的反應。
齊江呆了半晌,林元華倒是先謝了恩,被穆霄啓扶了起來。只見齊江貌似下了狠心的樣子:“微臣謹遵皇命,只待領了旨,立刻上路趕赴北疆。”
“只是歡兒,當初師父讓我來做侍衛,說是讓我保護好我的親人。在這宮裡,你和皇上師兄就是我的親人吧。”
“可我不但未做得什麼,反倒讓雪華保護了我,這令我情何以堪啊。我若是走了,我也放心不下你們啊!”齊江說罷伏地不起痛哭失聲。
林元華走過去扶起齊江,“你只管帶着家妹走吧,剩下的事兒有我。我的身手你還不放心麼?只是你小子對我妹妹好些啊,她隱姓埋名跟了你,宮裡的榮華富貴和年邁的父母都不要了,你若對她不起,我就殺了你。”
“哥!”只聽一聲嬌呼,林雪華在裡面走了出來。想必她已醒了一會兒,在裡面未敢出來,外面這話她卻全聽到了。如今聽哥哥說要殺了齊江,方纔掙扎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