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察局徐局長參加了你們的聚會？他和你們是什麼關係？”林寒有些意外的問道。
萬鑫搖了搖頭說道：“徐中來局長本來和我們那一期‘警察訓練班’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只是他當時碰巧也在那家餐廳吃飯，聽說有一幫警察在這裡聚會，叫人一打聽，才知道肖德陽也在，就順便過來看望一下大家。”
“徐局長當時有沒有對你們說什麼？”林寒繼續問道。
萬鑫略微回想了一下，才說道：“我記得當時徐局長並沒有說什麼具體的，只說了一些客套的話，還說如果大家在重慶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
林寒“哦”了一聲，又問道：“據你所知，那些和肖德陽持相同意見的同學，後來是否有過比較密切的往來？”
“我知道他們之間後來是有一些往來，具體他們做什麼我並不清楚，由於我所處的桐梓縣城交通不是很方便，到一趟重慶也不容易，所以我並沒有參加他們的聚會。”萬鑫回答道。
這時，就聽到於秋楓突然問道：“萬鑫，我想知道當時你在同窗聚會時，你的立場是站在哪一邊呢？”
萬鑫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美女長官又問自己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長官，是這樣的，我是來自山區小地方的人，說話比較謹慎，當時我就沒敢表達自己的觀點。”隨即他又趕緊聲明道：“不過，長官，我是站在堅決抗戰一派的，和肖德陽的觀點不同！”
於秋楓又問道：“那麼，肖德陽是否知道你的立場？”
萬鑫搖了搖頭說道：“他應該不知道吧，我當時是長了個心眼，總是附和着他的觀點，並沒有對他表達我真實的看法，因爲他這些年的變化讓我一直感到很迷惑。”
於秋楓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眼看了看林寒。林寒對她微微一笑，就接着問道：“那好，萬鑫，你就說一下肖德陽哪些地方讓你感到不明白了？”
現在的萬鑫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肖德陽和孟思源都和日本人有關，自己有意無意之中爲他們做了很多事情，那可是爲漢奸做事啊！不是主犯，也是從犯，在當前的時局之下，那可是殺頭的死罪啊！所以他決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以換取自己的一線生機。
他趕緊回答道：“長官，我認識肖德陽的時候，他是一個具有強烈的左傾思想的人，只是他善於在衆人面前隱瞞，不過，他對我並不迴避表達自己的觀點。而且我還在寢室看到他偷偷閱讀一些赤色書籍。”
馬寶駒突然問道：“這麼說來，他會不會是一個赤色分子？”
萬鑫卻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他應該不是，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他早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認爲他變成了怎麼樣的一個人呢？”林寒繼續問道。
“我覺得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位實用主義者或者說機會主義者，這些年他置辦了很多的產業，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他非常富有。而且看得出來，他具有超強的能力，感覺有很多人爲他服務。”萬鑫邊思考邊回答道。
林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繼續聽萬鑫說下去。
“肖德陽後來又給我介紹過一些朋友，都算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至少讓我覺得他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還有那位……杜先生。”萬鑫說道這裡，擡頭看着林寒說道：“長官，這位杜先生，我倒覺得很像一個從事特務工作的人。”
林寒點了點頭，肯定了萬鑫的說法，並進一步說道：“是的，你說的這位杜先生，的確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特工，可惜啊！他爲了個人的恩怨走到了國家的對立面。”
萬鑫聽到這話雖然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但是他心裡知道原來這一切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林寒又問道：“萬鑫，你再說說和其他人的交往過程吧。”
萬鑫連忙點頭繼續說道：“我和周副局長的交往並不深，我感覺這個人有些傲氣，有些看不起我們這種來自山區小縣城的人。”
林寒聽到這話，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因爲在他的心目中，重慶市警察局的副局長周通，是一個典型的徐中來的狗腿子模樣，想不到他在外人面前竟然是另一副面孔。
萬鑫聽到林寒笑出聲了，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問道：“長官，在下有什麼說錯了嗎？”
林寒搖了搖頭，還對他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麼，你繼續說吧！”
於是，萬鑫繼續說道：“中統局的謝組長，也是肖德陽介紹給我認識的，因爲他和我們桐梓縣黨部的秘書長，也是中統局的佟專員認識，而且他爲人很豪爽，我倒是和他關係不錯，由於工作和生活上沒有牽連，所以我和他私下往來不算多，我也只是把他作爲一個新結識的朋友對待。”
說完這話，萬鑫還特別補充了一句：“長官，據我所知，這個謝組長和肖德陽交往非常密切，他們之間一定有很多牽連。”
林寒點點頭，讚道：“萬鑫，這樣很好，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
萬鑫聽到林寒的表揚，心中一喜，連忙說道：“多謝長官，還有一個朋友，也是肖德陽介紹認識的，他是炮兵團45團的副團長，名叫杜彼道。”
“這個杜團副，對人比較和氣，而且他長相斯文，不像一個軍人，倒有些像個學校的老師。而且他臉上總是掛着笑容，是那種很真誠的笑容，很有親和力，很容易與人交朋友。”萬鑫特別補充道。
林寒沒想到萬鑫對杜彼道的評價還頗高，看來這個杜彼道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記得當時和杜團副見面的時候是在海棠溪街上的一家餐館裡，杜團副顯得很客氣，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且他聽到我說母親喜歡聽收音機，他顯得很高興，還說自己也是收音機的愛好者，很快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萬鑫繼續說道。
“後來呢？”林寒繼續問道。
“我和杜團副的幾次交往，肖德陽都在場，並沒有有私下單獨和他有過接觸，不過，很意外的是無意中讓我知道了杜團副的一個秘密。”
萬鑫臉上突然露出了幾分狡黠的微笑，對林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