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廬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清了清嗓子,對門外問道:“有什麼事啊?”
門外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少爺,林寒,林先生求見。”
度廬聽出來外面是李德浩的聲音,他高興的說道:“先請林先生去客廳喝茶,我馬上就來。”門外的李德浩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當辦公室外的腳步聲消失的時候,度廬打開了鐵盒子,鐵盒子裡面是紅色的絲絨襯底,檀香木做的支架上放着一支玉如意。他小心的伸出雙手把這支玉如意從裡面取了出來。
這是一支造型古樸、質地通透,晶瑩剔透、入手溫潤的玉如意。看得出來,這件玉如意雕工精緻,造型別致,而且年代久遠,絕不是平常人家的東西,倒像是宮中流出的珍藏品。
度廬嘆了一口氣,把這玉如意拿在手中仔細把玩了一下,還對照單據看了看,才點了點頭。然後他很迅速的把桌上的東西重新收拾好,然後原樣鎖進了保險櫃。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從辦公室向客廳走去。
他的辦公室離客廳很近,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他看到客廳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商行裡的夥計,名叫王六,因爲辦事機靈,就在商行裡做些打雜跑腿兒的事。
而另一個人,這人穿着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站在門口。度廬雖然並不認識,但是他猜應該是林寒的隨從。
當度廬走上前去的時候,就聽到王六弓着身子,點頭哈腰的喊道:“老闆,林先生在裡面的,李經理正在陪他說話。”
而湯池州看到度廬,只是欠了欠身,不亢不卑的點頭說道:“度老闆,你好。”
度廬看着湯池州笑了笑,又對王六說道:“小六子,你帶這位先生下去歇息一下吧,不用在這裡侍候,林先生難得來一次,我還要和他多聊幾句。”
王六一點頭說:“好的,老闆,我知道了,你請。”
度廬點了點頭,就走進了書房。
◇◇◇
林寒坐在書房裡的沙發上,喝着茶和李德浩,胡亂聊着天,兩人不是傳出爽朗的笑聲,看來兩個人聊得頗爲愉快。
度廬走進屋笑着說道:“林先生大駕光臨,我來遲了些,還請林先生恕罪纔是。”
林寒聽到度廬的聲音,就和李德浩一起站了起來,笑着客氣的說道:“度老闆言重了,我今日不請自來,登門打擾,還望杜老闆不要見怪。”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度廬,連忙伸手說道:“林先生請坐。”隨即,他也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李德浩略微躬身對度廬說道:“少爺,你和林先生聊,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辦。”
度廬或者對他說道:“李叔,你去忙吧!有雨荷在這裡侍候就行了。”
李德浩來點頭,然後笑着對林寒說道:“林先生,你喝茶,我就先告退了。”
林寒連忙說道:“好的,李經理請自便。”
李德浩再看了度廬一眼,退後了兩步,然後才轉身走出了書房,在門口,他還順手把書房的門帶過去關上了。
林寒笑道:“商行有像李經理這樣的既忠誠又得力之人管理,杜老闆可是省心不少啊!剛纔看到院子裡的貨物堆積如山,工人人來人往,度老闆的生意真的是蒸蒸日上啊!”
度廬謙虛的笑道:“林先生,您所言極是!商行的快速發展,確實離不開他們這一幫人的盡心盡力,只是我這院子裡狹窄擁擠,都讓您見笑了。”
兩人相互客氣了一番,又喝了幾口茶,閒談了一陣。度廬才問道:“林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走到磁器口來了?”
林寒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哎,今天還算有些幸運啊,不然差一點就見不到杜老闆了?”
度廬滿臉吃驚的看着林寒,見他並不像開玩笑,連忙關心的問道:“林先生何出此言,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林寒點了點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度廬,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人,今天在市區,今天在沙坪壩街上,竟然無故被人砍殺,要不是我這手下身手還算了得,可能我今天就血濺街頭了。”
“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林先生下手?”度廬隨即又問道:“林先生,有沒有查出來指使者是誰?”
林寒搖了搖頭說:“那幾個人已經被趕來的警察帶回區分局去了,這些人具體是什麼來頭,我還沒有時間去過問。”
度廬一臉真誠的對林寒說道:“林先生,不知我能夠幫到你什麼?有什麼話請直言,只要是度某能夠辦到的,絕不推辭。”
林寒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感激的說道:“多謝度老闆,不是度老闆對磁器口碼頭上,那幾個袍哥堂口是否熟悉?”
度廬笑着說道:“不瞞林先生,雖然我並不是袍哥中人,不過,我父親和大哥都是入的‘仁’字堂,而且李叔也是袍哥堂口中人,我和各大堂口的關係還算融洽,林先生有什麼事儘管講就是了。”
林寒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把今天在沙坪壩街上遇黑衣人襲擊的經過,以及潘仁哲提出的疑問,基本上沒有保留的說了一遍。他特別提到了鐵柺牛這個人。
度廬聽完林寒的分析和疑問,沉思了片刻,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纔對林寒說道:“林先生,你以前和鐵柺牛是否有過節?”
“我和他沒有過節,我甚至都不認識這個人。”林寒肯定的答道。
度廬點了點頭又說道:“鐵柺牛要接手‘義字堂’龍頭老大一事,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看樣子還頗有可能。”
“度老闆,這話怎講?”林寒一臉疑惑的問道。
度廬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地說道:“昨天我和‘禮字堂’的龍頭老大錢萬春,在他‘春雷茶館’喝茶時,他也提到了這件事情,還說是川中總舵的安排,這事他也覺得很蹊蹺,不知道其中有些什麼門道。”
林寒聽到錢萬春的名字,很快就想起了這個人,當初在磁器口抓捕秦天石的時候,在寶善宮嘉陵小學的辦公室裡見過他一面。他聽到度廬這麼一說,就點頭說道:“這樣說來,這事兒就八九不離十了。”
度廬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林先生的意思是鐵柺牛和今天的襲擊案有關嗎?”
林寒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不論如何,我認爲他脫不了干係,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而已。”
度廬點點頭說道:“林先生,這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詳細調查一下再說。”
林寒笑道:“好的,謝謝度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