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輕推開門,卻見秋瑤向跳游魚般往被子裡哧溜一鑽,眉梢邊不禁染上一層笑意,回身將門輕輕合上,便見被子裡的人微微動了動。
秋瑤慌得要命,一邊平復呼吸一邊暗罵自己不爭氣,嚥了口唾沫,心想剛剛鑽進被子的動作太大想必已經讓他看到了,便厚着臉皮開始鬼扯。
“這幾日我們都躲在山洞裡,你是怎麼找到那裡去的?”
“那個給你們送糧食與水的男子是我的人。”
“那他後來爲什麼又不來了呢?”秋瑤隱約聽到了窸窣的聲音,問出的問題有些脫離大腦控制,話一出口纔想到那男子恐怕已然遇險,自己問着問題純粹是沒腦子的表現,心裡不覺後悔不迭,幸而宋玉給的答案並非她想的那麼糟糕。
“楚軍潰退,他武藝極高,我向大王舉薦他做貼身護衛。”
秋瑤稍稍鬆了一口氣,“大王出逃,你一定有很多爛攤子要收,其實你大可派個人過來找我們,不必親自跑一趟,放我在這邊很安全的。”秋瑤話一說完,便感覺一雙修長的手臂輕輕攬住自己的後背,人已然到了自己身後,整張臉對着裡牆紅成一片。
“我放你一個人的次數可還少?”宋玉將臉埋進她的後頸,輕嗅着她發間的馨香。
秋瑤禁不住輕輕一顫,整個人完全僵在了那邊,故作鎮定道,“可是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啊。”
“我無法讓你去面對那萬一可能發生的危險,”宋玉手微微收緊,聲音漸趨喑啞,“我不想讓自己再嘗試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秋瑤心中頓時化開一片,他會爲了自己提心吊膽,即使明白她在這兒應當是安全的,他也要爲了避免萬無一失特地前來,她頭一回聽他傾吐他對她有多麼在乎,一時間有些回不過味來。
宋玉感覺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一手環過她的腰際,一手卻是尋得她纖細而溫暖的五指緊緊扣住,擡起頭輕柔地吻着她的後頸,“倘若你再受到一絲一毫傷害,我會比你痛苦千百倍。”
秋瑤大氣都不敢出,心卻是化成了一汪春水,中衣的領口不知何時被拉下了三分,涼意剛剛侵入便被一陣溫熱驅逐,細密溫柔的吻落在頸上,惹得她有些癢癢,稍稍動了動,卻感到宋玉身子僵了僵。
“別動。”他的聲音低啞中帶着一股曖昧的蠱惑。
秋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窘地僵在那裡,他卻忽然又轉過她的身子,令自己直視他比暗夜更爲漆黑的眼眸,那幽深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層令人心醉神迷的柔情,那距離自己僅有咫尺之遙的俊美面容帶着任何人都無法抵禦的魅惑。
他的指腹剛剛擡起她精緻的下巴,她柔軟的脣便自覺地貼了上來。
宋玉雙眸一窄,閉上雙眼,溫柔卻不失堅定撬開她的脣齒,糾纏着她的丁香舌,卻是輕柔得像是怕揉碎了她。
陣陣酥麻從舌尖傳開,秋瑤漸覺無力,中衣不知何時被退下了大半,吹拂在臉上的呼吸愈發炙熱,意識漸趨模糊,但是腦海中他的樣貌卻更加分明,那俊美無鑄的面容絲毫不沾染塵寰的煙火,無怪乎世人皆爲宋子淵而傾倒,那絕世的面容或許根本不是最致命的吸引力,他最爲迷人的特質,便是無論在骯髒的官場中逗留多久,身上依舊是帶着一股世外謫仙人的清然氣度,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當時如此。
他盡力迎合着她的呼吸,她卻仍舊是笨拙地喘不過氣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她在現代並非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但是一面對他卻羞澀到了連她自己都看不過去的地步,他鬆開她的脣瓣,轉而親吻她的因緊張而不住顫動的濃密睫毛,伸臂揮手,粗綢帳幔隨之落下,外頭的燈未熄,那幾乎等同於無的微弱燈光勉強透過帳幔,映照在她小巧精緻的五官上,她羞澀得不敢睜開眼,他便着迷地看着,動情地吻着,不願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美好的角落。
她情不自禁地伸開雙臂擁着他的窄腰,他的吻慢慢下移,她臉紅得不像話,頭腦一片空白幾乎忘記了怎麼呼吸,但她卻能感覺到宋玉的生澀,尷尬得無法復加,又覺得有些荒誕,能夠一生體會兩個第一次的估計世間除了她找不出第二個,更荒誕的是她的第二個第一次較之之前顯得更加無措哦,到後來幾乎是宋玉一直在迎合她的感受。
本以爲會再經歷一次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結果他卻溫柔得出乎她的預料,那細膩的吻席捲而來的柔情完全淡化了初經人事的不適,直到她漸漸適應他的感情,他纔敢略微放下謹慎細細品嚐她的美好。
“子淵……”她嬌弱地呼着他的字,額上滲出細密的汗,她想喚他的名,以防止自己完全沉淪在他的柔情中而忘卻了這一切,殊不知這樣只會適得其反,他更加動情地動着,只恨不得只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她的體內。
過往世人只念他薄涼,將那些年輕女子的心意全都辜負了去,他卻只當自己不近女子是爲了更加專一地爲了自己的宏圖大志而努力,因而險些錯過了他此生最爲珍貴的摯愛,而直至此時他才明白,男女之間的感情可以如此深刻,如此美好,如此刻骨銘心。他的心爲她悸動,爲她着迷,爲她義無反顧。
他多麼慶幸自己做出瞭如此明智的決定,這讓他無時不刻都倍感愛與被愛的幸福,這一夜,讓他暫且放下一直牽縈自己的家國大事,不再擔憂楚國的存亡,不再執着於與秦國的對抗,不再糾結於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哪怕明日秦國的軍隊踏遍楚國的每一寸土地,這一刻,他只想全神貫注地愛自己身下這個美好的小女人。
窗外的雨止住之後便沒繼續過,窗外春夜迷濛,戶內春光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