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慧麗“悲慘”的樣子還真的唬住了一些“爛好人”,陸續有人開始指責陳蕭然了。但奇怪的是,大家的矛頭都是指向陳蕭然,而沒有一個人是對蔣毅指責的。
周圍人明顯是看人下菜,對陳蕭然偏見甚多,也知道將軍府的人不是好惹的。民不與官糾,周圍人對蔣毅還是有所忌憚,所以,大多數人都是將矛頭對準陳蕭然一個人了。
眼看自己的老婆被蔣公子身邊的手下打得不成樣子,楊滿德心裡也是一陣痙攣。本來不敢去找陳蕭然的麻煩了,但想到那天找到他們家裡的管家模樣的人,再想到他要求他們夫妻兩要做的事情,便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說道。
“你這個姑娘,怎麼如此惡毒?我家婆娘剛纔只不過與你們有些口角,你就讓你的人對她下這麼狠的毒手?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你們都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對我們下這麼重的手。你們眼裡哪裡還有王法?你們這樣,我們哪裡還敢將房子租給你們?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這套房子收回來”
楊滿德一副大義凜然、不畏強權的樣子,他的話一說出口,周圍的人就紛紛點頭,聲援他,更加支持他了。
陳蕭然看着眼前的男子,沒想到,剛纔是她眼拙了,沒有一眼看出來夫妻兩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剛開始一直就以爲錢慧麗是能說會道的那一個,但其實,最厲害的原來是楊滿德啊。
他一句話,不但將他老婆剛纔對陳蕭然說話不乾不淨的塗抹成“雙方口角”,還塑造了陳蕭然仗勢欺人的形象,她能仗誰的勢?雖然楊滿德沒有明說,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他就是在說陳蕭然在仗着蔣毅的勢。
陳蕭然微眯了眼睛,看向楊滿德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難怪有句古話,“寧可得罪真小人也不要得罪僞君子”,這樣看來,像錢慧麗那樣喜形於色的,反而好對付了。如果錢慧麗是真小人的話,那楊滿德就是僞君子。明明是無視契約精神來收房子的,還偏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蔣毅在一旁當然也看出來房東夫妻的態度,走到了陳蕭然身邊,對她耳邊輕語“是你處理還是交給我?”
陳蕭然知道事情比較棘手,但她有信心能解決,頭也沒有回,對蔣毅只說了一句“我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能激發陳蕭然的鬥志,“有理走遍天下”這是她一貫的行爲準則,她還不信今天她能輸給這些人。
楊滿德看蔣公子站到了陳蕭然身邊,想到最近京城裡一直甚囂塵上的傳聞,心裡也懊悔不已。當時真不該貪那些銀子,來趕走陳家人。現在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硬下去了。
另一邊,陳暗香三姐弟也圍攏在陳蕭然身邊。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向陳蕭然敘說今天的情況。
本來今天是陳文鬆和陳文柏兩兄弟休沐日,不用去私塾,在家休息。纔剛吃過中飯,就聽見有人敲門。一打開門,就看見楊滿德和錢慧麗夫妻兩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
雖然,陳暗香看房東夫妻兩臉色不對,知道他們肯定不是來說什麼好話的,但她認爲過門是客,還是對房東夫妻兩以禮相待,將他們迎進了屋子。
但沒想到,錢慧麗一開口就讓他們趕緊搬走。陳暗香本來以爲房東夫妻兩是不是有什麼難處纔會突然來要收房子。但問來問去,夫妻兩都說不出個理由,只是態度十分強硬,非要她們今天就搬出去。
陳暗香不是陳蕭然,不喜歡與別人起衝突,但突然要被人趕走,而且家裡只有她們姐弟三人在家,房東都沒有事先通知,這出去了,她們三姐弟要去哪裡?而且陳暗香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傻子,現在這個時機,外面人對他們家避之唯恐不及,真的從這裡出去了,一時半會還真的再難找到落腳的地方。
本來,如果陳蕭然買的店鋪不裝修,後面還有院子的話,他們倒是可以搬進去,但現在已經開工兩個多月,舊院子已經拆了,新屋子還沒有蓋起來,裡面根本不能住人。
陳暗香當然不會帶着兩個弟弟流落街頭,本來想跟房東夫婦好好商量,讓他們寬限時日,但兩夫妻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也一定要他們搬出去。
陳暗香別無選擇,就在這時,她想到了她們手裡是有當時租賃房子的契約的。
於是,陳暗香就想拿契約出來,準備和夫妻兩談。但還沒有等她開口說話,房東太太錢慧麗就突然朝她衝將過來,妄圖搶奪契約。幸好,陳文鬆近一年來,勤學苦練,反應速度十分快。雖然房東夫妻兩人高馬大,但陳文鬆也身手靈活,一看場面不對,立馬搶過了租房子的契約。
陳文鬆怕在屋子裡被房東夫妻搶過去,便跑到院子裡,大聲嚷嚷,才引來了這麼多圍觀的人。本來這些日子,周圍的人都因爲陳家姑娘與蔣毅的傳聞,對陳蕭然家格外關注。突然聽見陳家弟弟在院子裡大喊大叫,以爲有什麼熱鬧可看,便都跑了出來瞧熱鬧。
這熱鬧才瞧上不久,沒想到陳家的緋聞女主角就現身了,還帶着緋聞男主,大搖大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陳家姐弟一來二去,將事情經過說清楚了,陳蕭然摸了摸兩個弟弟的圓腦袋,尤其是對大弟陳文鬆,十分褒獎“文鬆真厲害,不枉姐姐專門找人教你武功。你和文柏都是家裡的男子漢,不惹事也不能怕事,需要你們挺身而出的時候,你們就要出來保護姐姐們,知道嗎?”
陳文鬆滿臉驕傲的看着二姐,今天他才真正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的刻苦訓練不是白費,姐姐給他花的銀子沒有白瞎。
而陳文柏則低着頭不好意思起來,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練武,總是能躲則躲,所以,他的身手根本比不上三哥。今早,如果不是三哥身手敏捷,他們肯定要吃虧的。陳文柏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讀書是不是無用?
陳蕭然看着低頭的小弟,知道他想多了,但現在不是勸慰他的時候,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怎麼回事?這裡怎麼圍了這麼多人?”就在陳蕭然準備開口的時候,從門口進來了兩個官差,一看就是京兆府尹的衙役。
周圍的人一看是衙役過來了,紛紛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