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這次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知道了楊志的組織總部就在京城,而這青樓是他們組織的聯絡地點,只要我們派人去查,肯定還能找到其他線索的”龍一知道公子一心想找到殺害將軍和夫人的幕後之人,讓楊志再一次逃脫,肯定讓公子心灰意冷。
蔣毅已經不像過去,一遇到事情就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雖然這次同樣有失望,但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這也是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帶給他的改變。
“我知道,我不灰心。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將楊志和他的組織全部都剷除。”蔣毅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心裡希望不變“怎麼樣,這怡紅院裡其他人有楊志和他的組織沒有問題?”
龍一看公子沒有沉浸在自己的失敗情緒中,很快走了出來,也十分欣慰,公子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終於成長,沒有含糊,連忙回道“已經仔細盤查過了,除了死的那個老鴇以外,其餘人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公子,剛纔屬下盤查的時候,發現這怡紅院裡有好多女子都是被迫賣進來的。我們要不要放了她們?”
蔣毅沒想到龍一也會對這些女子的命運這麼關心。
面對公子的疑惑,龍一低下了頭,深沉的聲音說“公子,我有個小妹,當年逃荒的時候走散了,如果她還活着的話,今年也13歲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像這些女人一樣”
這也是蔣毅第一次聽龍一說自己的身世,他一直以爲龍一就像小茹一樣是孤兒,沒有其他的親人,沒行到龍一還有個妹妹。難怪這些年,龍一但凡出任務,都會在一個地方尋找十幾歲的小姑娘,原來是在找他的妹妹啊。
蔣毅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龍一的身世後,更不會阻止他“好,那就按你所說,如果她們這些人願意離開,就還給她們自由,如果她們不願意離開,願意繼續留在這裡也不必非趕她們走”
蔣毅當然知道這裡的女人有好多都是被人騙、被人賣到這種地方的,但不是所有人進來的人都能再離開這裡的。當人習慣了這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就離不開這種奢侈享受的日子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所以,他沒有讓龍一將這些女人都趕走。而是讓龍一完全是憑她們自己的意願去選擇是去還是留。
龍一當然知道公子所想,他不是生活小白。曾今也出入過這種地方,對這些女人也或多或少有些瞭解。剛開始來到這種地方的,絕大多數都是被人騙過來或者被家裡人賣進來的,大部分女人都不會心甘情願伺候那些男人,但被那些可惡的老鴇、龜公脅迫、毒打甚至慘無人道的修理後,不得不順從、就範。若意志堅定的,會緊守本心,不與這惡俗環境同流合污,想方設法去尋找可以脫離這裡的辦法。
但也有許多的女人,最後也被這財色酒氣污染,已經做不回原來的樣子,早忘記了當時的屈辱了,成爲了麻木、貪圖享受,甚至成爲了這吃人社會的施暴者和參與者。所以,龍一也從沒有想過要解救所有人,也許她們中有人還不希望自己被救,畢竟不是所有男人或者家人都能再接受她們這樣的女人。
如果她們離開了這兒,又不被家人重新接納,那她們又能去哪裡呢?最後還不就是將她們從一個火坑又推進了另一個火坑嗎?
龍一按照公子所說,將那些願意離開有去處的女人放了,並將她們的賣身契都還給了她們。其他人,她們要願意留下來,蔣毅他們也沒有阻止。畢竟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處理完這一切,天已經是大亮了,蔣毅知道楊志的事情不是一時半就會有新的進展的,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逗留在京城。趁着沒有引起更多人關注,便帶着龍一離開京城重新上山了。
山上的陳蕭然完全不知道蔣毅昨夜經歷了什麼,還因爲確定了蔣毅和龍一都不在而興奮不已。
戒虛不知道眼前的姑娘知道蔣公子他們下山了,爲什麼會突然心情大好,說話都帶着笑音了?
“戒虛師傅,我想……”陳蕭然一臉諂媚的看着戒虛,反而讓戒虛感覺她在打他的主意。
“女施主,小僧是出家人”戒虛一臉警惕的看着陳蕭然,生怕她盯上了自己。
“我知道啊,你是靈覺寺的小和尚”陳蕭然一時沒有明白戒虛爲何要向她再介紹自己的身份,直到她發現戒虛正一臉戒備並朝門外漸漸靠近,才明白他剛纔說的話的意思。
“你想什麼呢?我是想讓你帶我去廚房看看,我想自己下廚做菜了”陳蕭然十分無語,難道自己剛纔看起來是對他有不軌企圖的樣子嗎?
“啊?哦!原來你是要去廚房啊。哈哈,我還以爲”
“你以爲什麼?”陳蕭然斜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戒虛。
“沒有,沒有”戒虛連忙否認,又突然想起師傅說他還不穩重,沒有一點出家人修行的樣子,便又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合十,刻意壓低聲音,想假裝沉穩“阿彌陀佛,女施主,貧僧這就帶你過去”
戒虛逃也似地出門,一出門纔想起剛纔送進屋的飯菜沒有帶出來,也不知道這個姑娘說去廚房親自下廚是做什麼?
但他又不敢回頭問她,怕自己尷尬,繼續在前帶路。
這也是陳蕭然醒來這麼久第一次來到山上茅草屋的廚房,果然極其簡陋。除了鍋碗瓢盆和一個大鐵鍋竈臺以外,也就沒有其他什麼東西了。不過,好在,這些天蔣毅因爲要爲她熬製藥膳,一些基本的調料還比較齊全。看樣子真如小茹所說,要不是有蔣毅他們新置辦的這些東西,這廚房也只能滿足戒虛他們平時加熱飯菜用的。
陳蕭然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爲自己的手藝,完全無懼山上的惡劣環境,但現在她還是被眼前的條件嚇到了,真實感覺到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