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暗衛爲了趕緊尋人來救自家四皇子,也顧不上避嫌了,在宮內就施展起了輕功,自然是想要快些去尋內宮侍衛。
結果半路上跟內宮的侍衛們撞了個正着,原來他們是因爲接到了內侍的報信,說四皇子口諭,大皇子帶人硬闖宮門,着內宮的侍衛即刻捉拿。
侍衛們這也正急着去捉拿大皇子,然後送回大皇子府呢,大皇子被先帝圈禁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豈能容他來去自由。
何況現在他硬闖宮門,做爲皇宮內城的守衛,自然是要動人抓捕的了,還能真的看着帶罪之人闖皇宮麼。
只是報信的內侍跑到他們這邊,他們再往宮門去,這時間上就拖延了,行動上生生地慢了半拍。
暗衛很是慶幸自已在這裡就把人給攔了下來,不然這些人若是去了宮門口,不是就耽誤了對自家主子救助的時間了麼。
他趕緊舉了四皇子的令牌,再傳口諭,讓內宮侍衛們立刻回御書房救四皇子的駕。
聽說大皇子已經奔了御書房了,內宮侍衛統領大喝一聲,帶着手下迅速地奔向了御書房的方向。
這邊皇宮、京城鬧得天翻地覆,遙遠的邊境上,一個身披着暗金鎧甲的男子,卻正從一場戰事上凱旋而歸。
只見他渾身浴血,手上拎着一把雁翎刀,刀口幾乎捲了刃,刀尖上還可見一滴半凝的血珠,在落日的餘輝映照下,泛着嗜血的光。
就在他下了馬,把馬繮繩扔給侍衛,大踏步要進軍帳的時候,一個人打遠處風塵僕僕地跑了過來。
“主子,屬下帶軍需補給前來支援,請主子派人查收,屬下幸不辱命。”來人自然就是千里迢迢送軍需到邊關的楊大夫。
看到楊大夫一身一臉的灰土,衣服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向來乾淨的面龐上,竟然也長出了半指長的鬍鬚來。
“好,好,好,楊大夫一路上辛苦,真沒想到是你送軍需過來,朝堂上沒人了麼,竟然把這事兒推到了你頭上!”
着暗金鎧甲的男子,自然就是凌墨麟了,此時他衝着楊大夫豎了個大拇指,很是稱賞。
要知道,從京城到邊關,他剛走過了一遭,哪能不知道這一路上的辛苦,何況還要押運軍需,肯定是不容易的。
凌墨麟沒想到楊大夫一個文人,竟然能把補給安然地送到邊關,那肯定更是吃了比武將更多的辛苦。
只是,朝堂上那麼多的文臣武將,怎麼輪也輪不到楊大夫來做這一次軍需補給的押運使,這不得不讓他往多裡想。
他當然知道楊大夫是肯定會來邊關尋自已的,但他做爲軍需補給的押運使來邊關,這在之前可是他絕對想都沒想過的。
所以根本不用深想,這次的軍需補給肯定是跟往次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同時他的腦子裡,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主子……”楊大夫再次抱拳,剛想開口,凌墨麟卻衝着他揮了一揮手,“你先下去簡單清洗一下,一會兒你來我軍帳,我讓人備了飯食等你。”
他既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那當然就知道楊大夫肯定是有話要說,但看到楊大夫一身的煙塵疲憊,還是想讓他先緩一緩的,一會兒也能好好說話。
楊大夫趕緊謝過,“謝主子,屬下稍後就來。”只是還沒等楊大夫轉身離開,遠方就又有一騎絕塵而來。
只是此騎來得比楊大夫剛纔快得多了,“皇上,皇上……”來人騎着馬,帶起一路煙塵,直奔到了凌墨麟的面前。
似乎就要撞到凌墨麟的身上了,來人才一勒馬頭,坐騎幾乎被勒得直立而起,不得不停了下來,此人才翻馬。
凌墨麟站在馬前,巋然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眨,而已經轉了身的楊大夫,卻是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是他的反應慢了那麼一下,轉身再想要擋上前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近了皇上的身,半跪着見禮了。
“皇上……”來人到了近前,聲音已低至只有二人能夠聽到,“屬下有急報,還請皇上進帳。”
凌墨麟自然認得此人,是自已留在京城宮裡的暗衛,他能這麼急的趕過來報信,宮裡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不由心下一緊。
他倒是沒覺得留下的四皇子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畢竟朝堂上除了先皇留下的人,就是自已的人了,四皇子想翻天可是沒那麼容易的。
何況他還留了兩位皇叔跟四皇子共同,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凌墨麟反而更擔心留在宮裡的小丫頭和孩子們。
“你跟朕進帳。”凌墨麟沉了聲,轉身就帶着人往軍帳裡走,因爲擔心宮裡有什麼急變,步子便有些急迫。
一邊看着的楊大夫卻是登時就有些緊張了,他可是知道現在宮裡不安穩的,不然也不可能派他押運軍需了。
現在緊跟着自已的到來,京城裡就跟來了這麼一位,不讓他多想都不行,這一路走來,也算是很太平呢。
所以楊大夫很是有些不放心此人,忍不住就向前邁了一步,“主子,屬下陪您進帳吧。”
宮裡現在狀況不明,即使沒有跟他明說什麼,楊大夫平時也並不參政,但他卻也感覺到了朝堂上氣氛的不一般。
這也使得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特別是來得這麼時機恰巧的一位,在他還沒有把送軍需的事情彙報上來之前,他很擔心皇上沒有防備。
凌墨麟回頭,看到楊大夫有些擔心地看着自已,他驀然就蹙緊了眉頭,看來楊大夫是真的有話要對自已說的。
“好,一起進來吧。”沒想到主子真允了自已進去,楊大夫手心裡有些冒汗,暗暗地用手抓了抓袖籠裡的短匕,然後義無反顧地跟上了皇上的腳步。
他幾乎是貼在皇上身後進的軍帳,有意無意地把那個暗衛擋在了身後,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凌墨麟的,凌墨麟不禁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