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是寵了,項太醫也確實有些驚着了,他沒想到對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趕緊略有些驚慌地回着。
“不辛苦,不辛苦,微臣身爲太醫,治病本就是微臣的職責所在,能爲娘娘出力,是屬下的榮幸,哪裡談得上辛苦,太客氣,真是折煞小人了。”
劉英男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了,楊大夫既然能把人領到自己面前來,必然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的。
目光再次轉向楊大夫,劉英男已經換了話題,“楊大夫,既然你想跟着軍需的車輛去邊關,那也未嘗不可。”
“我本來是想讓周輝跟着車過去的,但他還有些其它的事情要做,如果讓他護送着車隊走,恐怕就會耽誤了第一批補給的行程。”
“你現在要去邊關的話,倒是省了我一件心事了,周輝留下辦差,這批補給就換你押送吧,我會讓朝堂那邊給你出手續。”
原本劉英男的心裡就定了想讓周輝走這一趟,可剛纔衛一的話讓劉英男犯了難,周輝不可能押送和聯繫商道兩頭顧着。
既然周輝要去找那條商道,這押運的人就勢必要換人了,不然這第一批補給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運到邊關去。
正想着由誰去合適呢,沒想到楊大夫就站了出來,真是讓劉英男覺得沒有再合適的人了,楊大夫雖然不是武將,卻是最忠於凌墨麟的。
有楊大夫在,這批補給的運送就應該沒問題,他跟朝堂上的其他人比起來,肯定是要更盡心的。
自己只要讓孫御使在朝堂上施一施壓,讓朝堂上給楊大夫一個名正言順的職位便可。
只要楊大夫的手裡握着兵符,哪怕只是暫時的,只是去邊關的這一路有用,也能保證他和糧草的安全。
楊大夫一愣,他沒想到會給自己一個這麼大的擔子挑着,但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的難處。
“回娘娘,屬下一定不負娘娘的重望,必定把補給安全送到邊關,如果出現萬一,屬下在,糧草必在!”
下面的話就不必說了,只要屬下有一口氣在,那就必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絕不會讓和皇上失望的,不然,屬下陪糧草亡。
劉英男眼裡有什麼匆匆閃過,她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楊大夫,我替皇上謝謝你!這一次,您辛苦了!”
本來有項太醫在,劉英男還端着架子還自稱本宮的,但在聽到楊大夫說到,‘屬下在,糧草必在’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就自稱了我。
這樣的人,是值得她敬佩和尊重的,她端不起沒必要的架子來,就算身邊還有旁人,她也顧不上了。
楊大夫想說不辛苦,想說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但他抱拳擡頭的時候,就看到了眼裡的信任和擔憂,甚至還有一點點閃爍的亮光。
到了嘴邊的話就沒有說出來,他明白的心意,這就足夠了,楊大夫朝着鄭重地抱了抱拳。
娘娘要的不是自己的謙虛和保證,她要的是自己把糧草安全送到邊關,送到邊關的將士們手裡。
自己要做的不是盡人事聽天命,更不是隨遇而安,而是竭盡全力,儘自己所能不讓糧草有失。
劉英男又略做了些交待,當然啦,都是些場面話,畢竟項太醫還在呢,有些話沒辦法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楊大夫自然也明白的顧慮,所以只是認真聽着,並不插言,直到娘娘囑咐完,他纔回到,“屬下明白了,請放心。”
事情既然交待完了,劉英男就讓楊大夫回去準備了,楊大夫臨走時又跟請示了一下,說明天來給娘娘做最後一次鍼灸的時候,希望能讓項太醫在場。
劉英男明白他這也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身體,想着讓項太醫看看他的手法,或許還有些臨場指導什麼的。
“好的,那項太醫明天就跟着楊大夫一起過來吧,都是爲本宮的身子着想,本宮哪有不允的,以後可都要麻煩項太醫呢。”
項太醫趕緊再次惶恐地給施禮,“言重了,可不麻煩,不麻煩,能有機會照顧娘娘,是微臣的福分。”
劉英男也不再跟項太醫客氣,端茶讓描白送客了,她現在沒有心思多想,項太醫剛剛聽到自己和楊大夫的對話,心裡有沒有產生其它的想法兒。
讓楊大夫和項太醫這麼一打岔,劉英男對於自己沒抓住的那點兒一閃而過的信息,更是摸不着邊兒了。
“算了,這麼硬想也想不出什麼來的,不如早些歇了吧,也許自己身體不這麼疲乏了,又能想起來了呢。”
劉英男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讓人把自己扶到,或許真是有點累了,本以爲會胡思亂想呢,哪想到沾了枕頭就睡着了。
一覺睡到了臨傍晚,被繪青給喚醒了,“娘娘,娘娘,起來用些飯食吧,也緩一緩精神,不然晚上該睡不着了。”
劉英男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就看到繪青彎身站在牀前,描白、點紫、渲丹正有些擔心地站在繪青的身後。
“噢,什麼時辰了?”繪青趕緊報了時辰,劉英男愣了愣,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竟然睡到了這個時候,雖然睡得是晚了點兒。
“我這就起了,你們三個這是什麼表情?”劉英男一邊讓繪青侍候着她穿衣服,一邊看着描白、點紫、渲丹三個人,有點奇怪她們的狀態。
“還不是娘娘,您可從來沒有在的時候睡過這麼長的時間,奴婢們真擔心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描白嘴快,搶在其他兩個人前邊回了話,眼裡的擔心是顯而易見的,劉英男既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小感動。
要不是自己的身邊有這麼幾個一心爲了自己的人,自己進宮後的這些日子,還真不知道會過成個什麼樣子呢,那些辛苦的日子,說彼此相依爲命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