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們還真沒辦法生包太醫的氣,畢竟他說的都是事實,在女人的生產過程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因爲拖了太久生不下來,將要一屍兩命的時候,只能救下一個是一個,她們也不想用那些殘忍的方法,但是沒得選啊。
“孫管事,包太醫說得對,我們的這個按摩手法確實是很傷身體的,但生死攸關的時候,只能做出取捨。”
“危險是肯定存在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之前,要求孫管事你請包太醫過來診脈了,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孫氏聽了這話,她也知道沒得選了,閨女此時已經有些迷糊,如果自己再猶豫下去,閨女可能就真的沒有辦法救了。
“包太醫,我聽你的,你趕緊把方子交給渲丹,讓她去抓藥、煎藥,娘娘已經很虛弱了,再耽誤不得,何況再拖下去,孩子也受不住啊。”
渲丹聽到孫嬸的話,嗖的一下就來到了包太醫的面前,速度太快,把沒有準備的包太醫嚇得一蹦,差點摔了。
“你這丫頭,倒是慢着點,現在雖然情況緊急,可更重要的是不出錯,不然會更浪費時間的。”
“所以我得跟你一起去才行,不然我不放心,這藥材的年頭,熬煮的先後可都有講究呢……”
包太醫還沒有把話說完,人已經被渲丹給拎出門外了,包太醫只好任命地被人拎着去了御藥房。
渲丹和包太醫那邊爲煎藥忙碌着,這邊的穩婆也沒閒着,既然有藥可以用,那就先不使用按摩的手法了,畢竟風險太大,但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
“潑墨姑娘,你去直接拿幾片新切的百年老參過來,讓娘娘含着,娘娘拖不得,我們總得做點什麼才行啊。”
潑墨沒想到的是,穩婆想要做的,竟然是用百年參片強制把喚醒,然後扶着她下地走。
剛剛纔生下了兩個孩子,劉英男的還在流血呢,現在又被人扶着在地上走動,那樣的情景真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下去眼的。
就連點紫、流星幾個練過武藝的,此時都忍不住紅了眼圈,繪青、描白幾個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又怕驚着自家主子,各自咬了帕子,堵住了哽咽。
也不知道這樣在地上走了多久,孫氏覺得自家閨女的血都要流乾了,再也看不下去了,“不走了,咱不走了,擡娘娘回去。”
即使真的生不下來,她也想要讓閨女一路好走,不想再讓她受這樣的罪了,她的心疼得如了一般。
“孫嬸,您別這樣了,就算是再辛苦,也還沒到要放棄的時候。”孟流星抹了一把通的眼睛。
“咱們主子娘娘最是剛強,做事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這次也是一樣,娘娘如果是清醒的,肯定也會這樣決定。”
繪青、描白幾個丫頭雖然還在掉着眼淚一,卻也齊刷刷的跟着點了點頭,她們最瞭解自己主子,只要有一分成功的希望,自家主子都是不會放棄的。
“可是我……可是我……”孫氏眼裡滴出大顆大顆的眼淚來,她是真的心疼了,心疼這麼懂事的閨女,怎麼就要遭這麼大的罪。
“娘,我行的,我能堅持。”也不知道劉英男怎麼就在這個時候清醒了,語聲雖然微弱,孫氏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好,好,都聽你的,但咱們也要回去歇一下了,不然這麼走下去,你這身體肯定,緩一緩咱們再繼續。”
穩婆們互相看了一眼,她們接生過不少後宮裡的妃嬪,到了這樣的時刻,還能這麼堅持並堅強的,真是不多見,何況眼前這位是在生第三個了呢。
“咱們扶娘娘回歇會兒吧,一會兒小主子還是不動的話,就辛苦娘娘再重新來過。”自己都說能堅持,他們沒有理由不堅持。
只是,再說堅持,劉英男一躺到,整個人就癱了,努力睜開的眼睛,也一眨一眨地將要緩緩合上。
“娘娘,娘娘,藥來了。”正當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渲丹端着藥衝了進來,直接衝到了產房的牀頭。
“娘娘,娘娘,藥來了,您趕緊喝吧。”點紫伸手去扶娘娘起身,描白則去取桌上的勺子,要給娘娘喂藥。
“都這時候了,別弄那些文縐縐的了,趕緊給娘娘灌下去吧。”還是穩婆有經驗,拿着勺子壓住了的舌頭,咕咚咕咚就把一整碗的藥給灌了下去。
處在半昏迷狀態的劉英男,被這麼一大碗藥給嗆着了,整個人都劇烈地咳嗽起來,緊跟着大家就聽到了綠染一聲驚呼。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概是因爲咳嗽得厲害了,劉英男的涌下一大灘的血來。
“血,血,這可怎麼辦?趕緊想辦法給娘娘止血啊!”孫氏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她現在簡直是怕得要死,她多想用自已把女兒替下來。
“動了,動了,胎兒動了!”正在一片混亂中,突然一位穩婆激動地喊着,只見她的手撫在的腹部,滿臉興奮的神色。
“真的動了?”孫氏一下撲過來,用顫抖的手着,她不是專業的穩婆,所以摸得並不是很清晰,但她真的感覺到胎兒的位置有變化了。
“老天保佑,真的開始動了,佛祖保佑,菩薩保佑,保佑我……家娘娘平安順遂,健康長壽。”
聽到了孫嬸的祈禱,幾個丫頭也跟着祈禱起來,只有繪青一如既往地堅守職責,盯着幾個穩婆幫助自家主子生產。
“皇上,也請您保佑一切順利,娘娘懷的這可是三胞胎,是國泰民安的大吉之兆,您是真龍之身,一定能庇護娘娘的!”
潑墨求完了仙人求皇上,不止是求皇上保佑順利生產,也希望生下的三胞胎,能保佑皇上出師凱旋。
“出來了,出來了,娘娘您再加把勁兒,包太醫這藥方子還真管用。”大家瞬間屏聲靜氣,孫氏甚至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