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墨麟突如其來的告白,劉英男終於從迷糊中清醒了過來,若是擱在以前,她肯定感動得一塌糊塗,可現在她不會了。
就算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存在的是誤會,可這個男人做過的那些決定,卻都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句誤會就可以抹除掉。
“墨麟……”既然這個男人希望自己這麼叫他,劉英男還是會遵從的,畢竟這人的身份擺在這兒呢。
不過,這個稱呼在劉英男的心裡,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意義,那時的心情再也找不回來了。
想起那個時候,自己每這麼叫他一次,聽他笑着應自己一聲,整個人都像掉進了蜜罐裡一樣,甜滋滋的。
不說他現在是皇上了,就是他當初是皇子的時候,也沒人敢輕易叫他的名諱,而擁有這個資格的自己,那個時候是有多麼的得意和驕傲。
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劉英男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不可能受了那麼多的苦,人家給個甜棗,她巴巴地就又會撲上去。
“墨麟……咱們之間就別說那些虛妄的,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彼此,既然捨得下,那就別輕易回頭。”
被仇人傷害千百次,也比不上被所愛之人傷一次來得痛徹心扉,以至於讓傷害都變得銘心刻骨。
所以,劉英男不會想要第二次的體驗,一次傷害已經足夠了,在她還沒有完全恨之前,放下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在劉英男的心裡,凌墨麟是不會因爲他不看重的人而違心地認錯,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也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了。
所以她信他此時說的是真的,卻不肯定他這一次能堅定多久,也許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也許他是真的沒有忘記自己,但那又如何?
已經發生過的不可能當它不存在,自己和孩子受過的屈辱和尷尬,也不可能因爲他此時的一句歉意,就煙消雲散了。
不管他嘴裡的情意是真是假,劉英男都不想再經歷一次,她可以原諒眼前人對自己的疏忽和冷落,但卻不會允許自己再一次淪陷。
“墨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過日子不是過家家,不能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全然不顧我的感受。”
“至於你說的,我吃得不好這件事兒,看來你還真的是誤會了,我們不是陌生人,你應該還算了解我的。”
“我絕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人,要說好東西我真是沒少吃,我又不傻,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就算不爲自己還得爲孩子呢。”
“只是好東西不一定是在正餐的時候吃,我只是會適當的加餐而已,或許那個時間是你的盲區,所以你真的是誤會了,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寶寶和自己的。”
劉英男解釋了這麼多,就是想讓凌墨麟知難而退,想要告訴他,自己不會因爲被他接進了寢正殿,就等同於接受了他此時的心意,人生不可能如此玩笑的。
而凌墨麟現在可不管小丫頭心裡是如何想的,他一心只想讓小丫頭知道他的心意,並接受他的心意。
他做錯了,也知錯了,他想讓小丫頭知道,他的本意是好的,他想爲她做得更多,只是用錯了方法,真心纔是初衷。
“丫頭,我知道現在一般的茶你都忌了口,只喝各種棗茶了,是不是喝棗茶對你和孩子的身體好?”
凌墨麟也不接小丫頭前邊的話,只是自顧自說着自己的,看到小丫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凌墨麟就笑了。
小丫頭願意回答自己,哪怕只是點個頭,他也是開心的,這應該表示,小丫頭還沒有對自己死心,起碼沒有恨自己入骨。
只要有一絲希望,凌墨麟也要傾盡全力,挽回自己在小丫頭心裡的地位,因爲他還記得自己的初衷,那就是真心。
如果沒了小丫頭,他要這江山有何用?曾經的承諾,凌墨麟莫不敢忘,即使這個承諾只是放在他自己的心裡,他卻沒有片刻遺忘。
“還有啊,我看到你現在大多時候都是穿棉布的衣裳,你是因爲棉布穿着舒服,還是因爲你不喜歡我送過去的那些衣料?”
說這話時,凌墨麟的眼神有些黯然,到底沒敢直接問小丫頭是不是不願意用他送過去的東西,那樣的話說出來會太傷心。
不過他也只是難受了那麼一小下,很快就擡起頭給劉英男露了個燦爛的笑容,並溫柔地捏了捏掌心裡的小手。
“丫頭,我真的每天都會去偷偷地去看你,即使你並不能回我一個眼神,我卻也是開心着的,雖然有一點傷心你對我的疏離。”
“但我現在知道了,錯不在你,是我把簡簡單單的問題處理得太複雜了,纔會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真的對不起!”
“以後我會好好守着你的,曾經以爲的那些什麼驚喜之類的,跟和你相守比起來,真是一場自以爲是的笑話。”
“以後啊,我想做什麼都先告訴你,我也要讓你親眼看看我在爲你做的事,讓你知道我是真的用了心。”
“明天我就領你去看看爲你重新修繕的霓鳳宮,你親自去那裡轉一轉,也知道哪裡可心,哪裡不如意。”
“我還要領你去看看爲你精心設計和繡制的鳳袍,是在以前鳳袍規制的基礎上,我又加了些想法。”
“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花樣什麼的都可以再改,這一次全聽你的。”
“我是傻了纔會自作主張,如果繡出來的衣袍你不喜歡,如果建出來的宮殿你不滿意,那還有什麼驚喜可言。”
“丫頭,你也知道的,在感情上,我向來都是遲鈍和白癡的,以後有什麼不對不會的,你多教我,我會學會改,會努力讓你滿意。”
看着眼前的人認真地向自己保證着,劉英男的心口有些發酸,這個人是皇上,是一國之君,竟然對自己拿出瞭如此卑微的態度。
這是在他當初求親的時候都沒有過的,那時候他還只是個不是十分得志的皇子呢,那是不是說,自己可以再相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