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皇子的這個提議,三皇子是沒意見的,他就不相信這些人還敢說不給父皇診治,那一會兒父皇醒過來,就請父皇親自定奪好了,病重之人,沒有哪個會不急着想找人救治的,再沒希望,也會想要試一試。
“好,既然大皇兄如此說,我肯定是同意的,本來只是我自己的一片孝心,對錯都由我一個人擔着,現在有了大皇兄這樣的提議更好,反倒不用我自己擔責了。”
凌墨麟擡起眼眸,把身後的人掃了一遍,“幾位皇弟還有幾位重臣們,那你們就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吧?這一針是讓楊大夫扎呢,還是不讓他扎?”
聽到三皇子的話說完,大皇子悄悄地捏了捏拳頭,他現在真是覺得自己的腦仁有些疼,在他的心裡,確實是想要藉着這個機會打壓三皇弟的,只是似乎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剛剛老三的這一番解釋,不得不說很有道理,大皇子也察覺了自己這是給了老三一個臺階下,自己無意中竟然替他擔了責,心下哪有不憤恨的,又是棋差一着。
而那幾位聽了三皇子問話的人,竟然是誰也不敢開這個口,不管是皇子們還是臣子們,都是偷眼跟別人交換眼色,卻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的。
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沒人不知道,此時張了這個嘴,那皇上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是要命的大事兒,誰又願意無緣無故地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懸一把利刃呢。
大夫又不是自己找來的,他們心裡甚至是有些惱怒大皇子的,就他事兒多,找來了大夫不就是要給皇上看病的麼,既然已經上手看了,那就讓大夫一直看唄,偏偏他要阻止。
現在好了,本來只是三皇子一個人的責任,卻眼見着就要攤到所有人的頭上來了,那位看着是個聰明的,沒想到卻是個萬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自己沒本事,就非要連累其他人。
看到好半天沒人說話,凌墨麟臉上的嘲諷意味就越來越濃,他剛要再次開口,就聽到人堆裡的孫御使說話了,“臣以爲可以一試。”
凌墨麟把目光向孫御使看了過去,果然還是隻有這一位是個擔事兒的,但三皇子還是順着孫御使的話問了一句,“噢?孫御使這話怎麼說?”
孫御使衝着三皇子一抱拳,一揖到底,“微臣以爲,既然太醫們也診不出是何病症,那不如就讓這位楊大夫試一試又能如何呢?反正也不可能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了。”
“要說楊大夫只是試一針,就能把皇上扎壞了,微臣是不信的,楊大夫只是想要試一試能不能查出病因,又沒說立刻就開始診治,大家有點杯弓蛇影了吧。”
有了一個人開口,其他人就緊隨着開口了,只要自己不是第一個開口的人,那責任就要輕得多,頂多就算個隨聲附和,而且就像孫御使說的,全皇宮的太醫都已經沒有辦法了,結果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呢。
凌墨麟就挑釁地看了大皇兄一眼,“既然大家都同意讓楊大夫施針,那就開始吧,楊大夫,你看着施針吧,本殿下相信你。”楊大夫的爲人,他比誰都清楚。
“三殿下,屬下只是想扎一個穴位,認證一下想法兒而已,這個穴位的本身,對人的身體並沒有危害,屬下只是想要徵得您的同意,給皇上施這一針,,這一針真的沒有多嚴重。”
“說白了,就是給皇上放一點點血,不管皇上現在病得是輕是重,屬下保證,對皇上的龍體都是絕對沒有半分影響的。”楊大夫真的只是想讓三殿下允許自己施針而已,
哪想到屋子裡的人就這麼慌亂起來了,有這麼嚴重麼,他們這是緊張過頭了吧,楊大夫甚至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說的話,也就是問了三殿下可否施針一試,並沒有再說別的呀。
凌墨麟聽到楊大夫這話,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了,要不是父皇還原因不明地在牀上躺上,他真想大笑三聲,一羣既沒膽又沒用的蠢東西。
“既然沒有危險,你爲何不早說,這不是嚇唬我們嗎?好了,好了,既然沒危險,那你就快些施針吧,如果能得出結果來,本殿下重重賞你。”
明顯見自己落了下風,大皇子又換上了另一種語氣,好像楊大夫是他找來的一樣,如果楊大夫的手法不錯,他自然就會重賞。
“大皇兄,楊大夫是皇弟的人,就算要賞賜,也是皇弟賞人,就用不着皇兄跟着操心了,楊大夫,動手吧。”凌墨麟再一次狠狠地捲了大皇子的面子。
大皇子恨得直咬牙,但面上努力不露出半分來,“皇兄自然知道楊大夫是三皇弟找來的人,難爲皇弟能在父皇病倒後,努力地爲父皇的救治想辦法。”
“所以如果楊大夫真是個能人,皇兄自然也是要賞賜於他的,雖然人是你的,但他救治之人,可也是本殿下的父皇呢,本殿下就算是賞賜於他,也是於理盡合的。”
這邊的人爭得激烈,沒看到那邊的御榻上,皇上的眼瞼輕輕的抖了抖,然後再一次歸於平靜,似乎他一直就沒有動過,一直這麼躺得安安靜靜。
“皇上,小的逾矩了。”楊大夫衝着御榻上的皇上抱了抱拳,這纔打開眼前的藥箱,並拿出一個金屬盒子來,盒子不算太大,很是精緻小巧。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幹嘛用的,自然是把目光都盯在了上面,只見楊大夫把盒蓋打開,裡面是用純白色的棉布包裹着的一團東西,把白棉布再展開,裡面躺着一大把銀針。
項太醫一見,眼睛就亮了起來,這個小巧的金屬盒子真是太實用了,自己平時裝針用的木盒子,明顯就要笨重許多,而且因爲盒子的方正,取針時並不是很方面。
而眼前的這個盒子,四角是帶着稍圓的弧度,盒子也不是特別的深,是剛好能裝下針的高度,盒壁也很是輕薄,明顯就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