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姐姐的爲難,兩個小的可是雙目炯炯有神呢,全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劉英男和曉桐娘就只當看不見,小蘿蔔的傷勢未愈,白曉桐的年紀又太小,他們就算想幫忙,那也幫忙得微不足道,反而還得擔心他們走丟走累什麼的,更麻煩。
“我看咱們倆明天就早些起來,東西咱們搬兩次不就行了麼,都是一個村裡的人,再如何也不會有人偷拿了咱們家的東西吧,如果不賣出去,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只要讓林叔幫忙看一下就成了。”
乾孃的提議,劉英男立馬就給否決了,
“這可不行,乾孃,咱們賣草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村裡人知道,附近也就這麼大點的面積,要是別人都知道了草藥能賣錢,咱們家可就賺不着錢了。”
“你不是說給筐子蒙上布嘛,誰還會看到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曉桐娘揚了揚手中拎着的靛藍棉布,劉英男卻是撇了撇嘴,
“乾孃,咱倆不在的時候,你能保證別人不掀開棉布偷看嗎?”
這個誰也保證不了啊,總有那些個手欠腳欠的,會扒着人家的筐子,要看看人家揹着的是些啥東西,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曉桐娘被劉英男這麼一問,完全回答不上來了。
“那你說咋辦呢?咱們娘倆只有四隻手,就算你和我拿一樣重的東西,咱倆一趟也沒辦法把東西全部搬到馬車上。”
曉桐娘也沒有好辦法了,娘倆對看着想轍。
旁邊的白曉桐忍不住了,揮起了小拳頭抗議到,
“娘,英男姐,就算我不能跟你們去鎮上,我還不能去村口看着自家東西麼,你們是不是當我和小蘿蔔姐姐不存在啊?”
小傢伙兒嚴重不滿,劉英男卻噗嗤一聲笑噴了,可不是發傻了麼,腦袋鏽住了,
“對不起啊,一時把我們家弟弟給忘了,這麼能幹的弟弟咋能不用上呢,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啊,最重要的任務自然是我們家弟弟來完成了。”
劉英男不客氣地揉了揉小傢伙兒的腦袋,被他用力甩開了,
“英男姐,你別當我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我能做很事情的。”
“沒說你是小孩子呀,都說你是好鋼了。”
看着英男姐一副敷衍的樣子,白曉桐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想理她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早早的起了牀,曉桐娘去做早飯,劉英男則領着弟弟、妹妹去後園子摘菜了,小蘿蔔的左手不能使力,她又不願意閒着,劉英男就給她準備了個小凳子,還有一大盆的清水,讓她坐着洗菜,這個活兒一隻手也能幹。
把菜弄好的時候,早飯也好了,一家人狼吞虎嚥地把飯吃完了,劉英男和曉桐娘就挑着兩副擔子去了村口的馬車那兒了,白曉桐跟在兩人身後,曉桐娘和劉英男都沒讓他拿東西。
兩人回頭取揹簍的時候,村裡就陸續有人來坐馬車了,白曉桐雖然捂着按着的,到底還是有人把筐子掀開了,看到了確實是青菜纔算完,白曉桐氣得心肝肺都疼,要不是英男姐想到了自己有可能擋不住,就只先挑了兩擔菜過來,自己家的秘密就泄露了。
“就是兩擔青菜有什麼好保密的,還蓋着布不讓我們看,真小氣。”
胖大媽這是記吃不記打呀,像是完全忘了上回的事情一樣,白曉桐可沒忘,英男姐和孃親回家一叨咕這事兒,他就記在心裡了,上次打自己的,就有她家兒子呢。
“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睛挖出來,就是洗過的菜麼,誰不會似的,我們家裡的菜也是洗過的。”
胖大媽話音剛落,自己家的菜籃子就飛了出去。
“誰的嘴巴這麼臭,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弟弟的眼睛挖出來。”
劉英男掐腰站在馬車下邊,一條擡起來的腿剛剛收回去,這個高度她還是有勉強了,大腿的筋抻得有點兒疼,她只能咬牙忍着,假裝很鎮靜。
“你個殺千刀的玩意,敢踢我的菜。”
胖大媽衝過來就要動手,劉英男順手從身邊的揹簍裡抽出把菜刀,
“來吧,你動哪隻手,我就剁哪隻手,你先考慮清楚。”
胖大媽肥胖的身子來了個急剎車,但人已經衝到了劉英男的面前,看着幾乎貼在鼻尖上的刀刃,胖大媽‘嗷’的一聲暈倒了,劉英男迅速地把菜刀又放回了揹簍,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娘,把揹簍拿上車吧。”
看着有些發愣的乾孃,劉英男喊了她一聲,白曉桐也機靈的跑過來幫忙了,娘三個把東西都搬上了馬車。
劉英男把白曉桐攆回家去了,纔過去掐了胖大媽的人中,把人弄醒了,瞧這人緣,在地上躺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肯扶她一下,可見平日裡她有多不得人心了,劉英男可沒覺得,大家是被她剛剛亮出來的刀給嚇着了。
“你還去不去鎮上,要去就快着點,別讓我們等你。”
胖大媽這時候完全頹了,悄沒聲的把菜裝回筐子,安靜的上了車,還特意坐到了離劉英男稍遠些的地方。
老林叔趕着馬車上路了,劉英男才又哼了一聲,
“以爲學我們家洗了菜就能好賣了,真是笑話,能把菜賣掉憑的是本事,可不是沒有泥。”
聽到這話的人,都把自家的菜筐往自己身前挪了挪,只恨自己沒像曉桐娘這樣,也給自家菜筐蓋個棉布巾,這樣學着人家的樣子,還被當面揭穿,確實是讓人尷尬得不行,也太沒臉兒了。
大家都恨起了惹事的胖嬸,就是那位劉英男眼中的胖大媽,要不是她非得挑事兒,劉英男也不見得就一定會針對大家夥兒,有交情解圍的大青媳婦今天又沒來,這可真是因爲胖嬸一個人,所有人都跟着受了牽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禍害。
接收着村民們眼含憤怒的目光,胖嬸還覺得自己委屈呢,自己做什麼了麼,大家就這個態度,平時也是這麼說話的呀,怎麼對着白寡婦家的人就不能說了,她還真就不敢說了,一想到刀刃對着自己的臉,她就全身發軟,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