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惜知道,忘憂把這些一直埋在心底的事情說出來,一定也掙扎了很久。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歷,但也能想象到當時被那麼多殺手追殺的驚險場面,心中不禁更是心疼她。
“忘憂,不如你和我一起離開離國吧,遠離這個讓你難過的地方。”
“主子,謝謝你。你不僅救了我,還給了我活下去的動力,更是讓我過上了我想都沒敢想的生活。我也想留在你的身邊幫襯你,只是……如今我也有了我想保護的人。”忘憂一臉歉疚地望着靈惜。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要過,我當然會尊重你的選擇,盼着你以後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靈惜不會強人所難,便也沒有再多做挽留。
忘憂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即使再捨不得靈惜,也只能多囑咐她幾句,便匆匆向大家辭行。
靈惜他們目送她離開後,便各自圍着火堆躺下,明天還得繼續趕路,現在必須趕緊睡覺養足精神。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靈惜醒來後沒有喊起他們,只是一個人去收拾行李,只等他們醒來可以直接離開。
洛雲逸此時也睜開了眼,兩行清淚因爲他側躺着也向一個方向流下。他其實很早就清醒了,只是想到了夢裡的情景,似乎那就是他丟失了許久的記憶。
他看到自己從小就喜歡粘着姐姐,喜歡捉弄她,和她一起玩耍,姐姐也從來沒有生過自己的氣,一直都縱容着自己。府裡的人欺負自己,姐姐也總是護着。只是自己後來跟隨無雙公子外出遊玩,便一直都沒有回家了。
洛雲逸一想到之前的事情,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多,於是他趕緊擦了擦眼淚,坐起身來,發現地上沒有靈惜,不由得驚慌了起來。
“你在找我嗎?”靈惜調笑地問道。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洛雲逸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擦掉眼淚,他上前一把抱住了靈惜。
“你……是做噩夢了嗎?”靈惜沒料到他的舉動,不禁有些茫然。
“姐姐,我回來了。”洛雲逸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靈惜知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因爲這次他喊自己和小時候的感覺一樣。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這顆腦袋,靈惜難得的發自內心的笑了。
洛雲逸恢復記憶,兩人才真正意義上的重逢了。離別很久的人再次相遇,自然有着說不盡的話。靈惜告訴了他這些年來府裡發生的事兒,當然,爲了避免他擔心,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得多。至於洛雲逸,則是告訴了她這些年來和無雙公子在外的趣事。
兩人談了許久,直到雲如鵲忍不住催促他們趕路,他們這才停罷。幾人想知道如今城中的狀況,便又沿着來路往回走,直到看見城中牆上張貼了他們三人的畫像。
靈惜眼尖,還沒走上前就已經看到了畫像上畫的是他們三人,於是趕緊拉上他們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我們被通緝了,必須馬上離開離國。”靈惜一臉嚴肅地對他們說道。
靈惜三人來到離國城門口的一處角落,看着城門處的官兵拿着他們的畫像與出城的百姓對比,竟比之來時更加嚴格。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不找機會出城,就更容易暴露。”靈惜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這些官兵看得這麼緊,我們根本鑽不了空子。”洛雲逸心中很是內疚。
如果不是因爲他,他們也許就不會被通緝了,他和姐姐靈惜好不容易重逢,自己就給她添了這麼*煩。
“雲逸你別多想,離國本就動盪不安,就算沒有你,我們作爲外來人也不能輕易離開的。”靈惜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但這時候可容不得她們想別的。
“雲逸,姐姐說的對,你別想那麼多,爲今之計還是想想我們怎麼出城吧。”雲如鵲也不忍心看着他這樣自責。
靈惜看着一個個百姓被官兵攔下,心生一計,但是卻無法保證能讓那些官兵相信。
“現在我只能想到一個辦法了,但我只有三成的把握。”她猶豫地說道。
“什麼辦法?”洛雲逸和雲如鵲異口同聲地問道。
“喬裝。”靈惜嘆了口氣。
雖然說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總比什麼都不做,等着被他們抓到的強。於是三人立刻找了個地方喬裝打扮了一番,等到再次出現已是三個蒙着臉,靈惜也從之前的傾國傾城變成了佝僂着背,臉上裹着頭巾,而且渾身長滿瘡痍的老太太。
三人對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該來的總會來的,洛雲逸和雲如鵲攙扶着靈惜一步一步來到城門處。
“什麼人?爲何蒙着臉?”官兵一臉兇狠地攔下了他們。
“這位官爺,您離我母親遠些,她有傳染病,別把您傳染咯。”洛雲逸拉住這個官兵,然後將靈惜的衣袖和額頭的碎髮撩起,讓他能夠看見那些瘡痍。
這個官兵本來只是半信半疑的退後了兩步,等到看到那些膿包甚至有些還破了,立馬捂着用衣袖鼻子,擺手讓他們離自己遠些。
“官爺,我和我媳婦帶着母親來離國找一位老太醫看病的,這不看完了就帶老母親回去了。”洛雲逸講得一本正經,讓那個官兵深信不疑。
“走吧走吧,沒事兒別帶着你母親瞎晃。”官兵連忙嫌棄的讓他們離開。
於是洛雲逸連忙點頭哈腰地攙着靈惜帶着雲如鵲向外走去,等到快看不到城門口的時候,幾人不禁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離開。
等他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的時候,聽到了後方的許多馬蹄聲和跑步聲。原來是那些官兵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正好三個人,怎麼想怎麼可疑,於是馬不停蹄地追來了。
“不好,一定是他們發現了。”靈惜連忙卸下煩人的頭巾,帶着兩人向遠處跑去。
人怎麼能跑的過馬呢,沒過多久,既然就被逼到了一處山崖,還沒等靈惜與他們周旋,雲如鵲腳下的石頭就鬆動了,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三人原本都相互攙着,這樣以來卻紛紛追下了山崖。
那些官兵向下看去,只能看到那些遮人眼的雲霧,連崖底都看不到,心想這三人怕是連屍骨都不全了,於是便帶兵離開了。
身在湯潮的藍摯初聽到心腹帶來他們墜崖的消息,心中不禁慌亂,想到那個遇到任何事都不會慌亂的女孩,他絕不相信她會就這樣離開他。於是他親自帶人找到了那處懸崖,下旨活要見人,死……他不會允許她死的。
經過一行人長時間的尋找,終於發現了身受重傷的三人。從那麼高的地方墜下還能活着,顯然是那些高大粗壯的樹枝起到了用處。
看到那滿是傷痕的纖細身影,藍摯初瞳孔一縮,顫抖的用手輕輕托起她,就好像是託着一個瓷娃娃,生怕她一不小心就碎了。
“把另外的兩人也擡回府。”抱着手裡的人兒走了兩步又補充了一句:“動作小心點。”
她在乎那兩個人,他自然不會將他們視若無睹。
到了攝政王府,藍摯初連忙讓人給他們看了傷,然後吩咐下人好生伺候洛雲逸和雲如鵲。至於靈惜,有他親自照顧。
下人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藍摯初接過,生怕她燙着,又輕輕將藥吹涼一些。可是餵了靈惜幾勺藥,都只是從她嘴角流下,愣是一滴都沒喝進去。
給她把嘴角的藥擦掉後,藍摯初心中不由得生出挫敗感,他任何事情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唯獨碰到眼前這個女人,讓他總是亂了分寸。
支開下人後,藍摯初竟一口將藥灌進了自己的嘴裡,下一秒便將自己的薄脣附上了那張柔軟的小嘴,用舌頭抵開了她的皓齒,將嘴裡的藥推進了她的嘴裡。
“看來以後還得用這個法子,你才肯乖乖喝藥啊。”見靈惜終於把藥喝下了,藍摯初這才心滿意足。
而這邊睡在客房洛雲逸作爲一個男人,恢復力自然比靈惜要好。他醒來後發現房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禁有些心慌。匆匆地起身出門,想要去尋靈惜和雲如鵲。
哪曾想出門就被攔住了,洛雲逸不知救了他們的是敵是友,心中又很是擔憂,就想先將這些人打倒,再去尋人。結果一羣人便打成了一團,由於這裡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屋裡的藍摯初。
只見藍摯初黑着臉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何人在我府中放肆!”本來他正在屋裡看着靈惜睡覺,誰知就聽見一陣打架聲,看着靈惜微微皺起的眉頭,只能出來看看究竟是誰在打擾她的好夢。
“給攝政王請罪,雲逸只想知道我姐姐現在怎樣了。”洛雲逸之前見過藍摯初,所以也記得他。
畢竟是他先動的手,人在屋檐下當然得先請罪,何況姐姐和雲如鵲現在還生死未卜,只有見到他們人他才能完全放心。()